自从马里布海滩一战之后，AIM似乎真的沉寂了下来，托尼没有再次于媒体面前展现自己的毒蛇，基里安仿佛也真的愿意为了自己的大事业而暂时潜伏。

满大人不再时不时地从电视屏幕跳出来宣扬自己要给美联邦课，前段时间给美联邦民众所带来的惶恐也在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日益减退。

人总是健忘的。

或者说，当危险不再成为时刻需要考虑和注意的事项，人们必然会把精力放在对自己更为关键的事务。

但是，负责国土安全和反恐的部门却没办法闲下来。

FBI和CIA现在是什么状态凌灵不知道，但斯塔克工业的安保部门却异常忙碌和警惕。

用新任安保部门主管哈皮的话来说，所有人都必须长时间保持战时状态。

具体体现为斯塔克工业进出的所有人员都必须佩戴工牌，固定员工有固定工牌，来访人员有临时胸牌。

其次，安保人员班后必须第一时间穿防弹衣。

凌灵觉得这件防弹衣最大的作用不是为了保护穿它的员工，而是为了让他们在关键时刻为托尼或佩珀挡子弹甚至炸弹。

每日例行的动员会议之后，凌灵无奈且疑惑地道：“你这样每天让他们精神紧绷，说不定过几天大家就都跑了。”

哈皮自信满满地道：“他们不会。”

“为什么？”

“哈，这根本不需要考虑，斯塔克工业是最好的公司，他们每一个人都享受着全球领先的待遇，他们的日常薪资中就包括了在关键时刻为老板牺牲，斯塔克工业的死亡抚恤金非常高，有时候我都会想，我死之后这笔钱应该给谁更好。”

凌灵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属于典型的有命拿、没命花。

哈皮搂住凌灵的肩膀道：“夏侯，你真的不穿防弹衣吗？”

“不穿。”穿不穿区别不大，反正不管什么口径的子弹都无法切实伤害到他。

哈皮眉头紧拧，犹豫着道：“唔，我觉得你这样的小身板肯定挡不住子弹，弹头很可能轻易穿过的胸膛直接伤害到我们的老板……”

“滚！”凌灵一把挣脱他的手臂。

一次袭击事件之后，凌灵和托尼签订了新的协议，不但拿到了旁人眼中的巨额工资，还顺便加入了复仇者。与此同时，凌灵也从佩珀的个人保镖升到了整个集团的安保顾问。

换句话说，现在凌灵的顾问身份虽然没有确切的职级评定，但从工资来看，他已经可以被视为哈皮的级的级……总之高了很多很多级。

在一楼等候了不久，托尼从楼下来后跟凌灵打了一声招呼，随即两人同时向外走去。

坐车，主驾驶位的托尼不禁吐槽：“为什么我会觉得你才是老板，而我只是一个司机。”

凌灵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现实。”

车辆启动，引擎咆哮着冲公路，车内一片宁静。

待离开市区之后，托尼开口说道：“你之前让我不要一个人行动，我以为你需要做一些相应的准备，可现在看来你好像把AIM忘了。”

凌灵不答反问：“那个玛雅·汉森呢？”

“很好，结合她的描述，我已经进入过AIM的集团服务器，在那里我看到很多实验数据以及记录视频，话说我当初幸好没有选择投资他，否则斯塔克工业一定会因为人体实验问题而关门大吉。”

凌灵对托尼的话嗤之以鼻，马后炮谁都可以做，但当年托尼放鸽子的方式差点让基里安选择从楼顶跳下去，而过后他突然性情大变直至发展到当下，即便托尼不占主因，也绝对应该负次要责任。

每个人的魔鬼通常都是自己亲手创造的。

毫无自知之明的托尼继续说道：“目前的线索已经表明，满大人和基里安本来就是一伙的，我们该动手了。”

凌灵直接无视了他的眼神，双目正视前方，“时间还不到。”

“那你总应该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间，如果你了解过我的话就应该知道我向来都是嫉恶如仇。”

“你这是缺乏耐心。”

“我们每拖延一秒钟，就可能多一个受害者，多一个残破的家庭，多一起恐怖袭击。”

“啊哈，我突然发现钢铁侠真的好伟大，他应该比美国队长更值得成为这个国家的精神榜样。”

托尼面皮微红，嘴却犹自不肯认输地道：“如果我是这个国家的精神榜样，那我敢肯定现在全球已经步入了超级科技时代，我现在应该驾驶着悬浮车辆，而不是现在这个慢吞吞如同老头一般烧燃油的家伙。”

如何处理一个自恋狂？

最好的办法就是千万别搭理他，因为不论你说什么他总是能从中找到合适的切入点然后对着自己一顿大夸特夸。

可凌灵不说话，却不能把老板的嘴也给堵。

“我说真的，我之前非常焦虑，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我身边还有强大的助手，所以这几天一来我确实缓解了不少，可你不能这样拖着我，如果下一次我再出现焦虑的情况，我可能会直接穿着战甲飞过去把基里安轰成渣，我发誓，我真的做得出来。”托尼扶着方向盘，不是转头看向凌灵，眼神非常认真。

凌灵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道：“两天。”

今夜，就是凌灵和第一宇宙凤凰集团约定好的第十五天。

两天的时间，足够凌灵布置好一切，正式开辟自己的升职攻略之路。

托尼啪地一声拍动方向盘，“好，说定了，两天后的这个时间，无论如何我都要亲自把基里安揪出来，一举击溃他的犯罪产业。”

凌灵微微颔首，心里却在想着到时候应该用什么角度把钢铁侠被打的画面拍下来。

基里安真的没动么？

那只是表面的没有动作，实际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也没有闲着。

最关键的问题是，玛雅·汉森突然失踪。

作为绝境病毒项目最初的项目创意提供者、基础科技研发者以及项目开展的重要负责人，玛雅·汉森一直以来都被基里安视作天赐予他的奖励。

奖励他过往被人无视和嘲笑的经历。

从某种角度看，基里安是个很好的投资人，也是一个优秀的老板。

至少他没有在绝境病毒初显成效之后直接把玛雅·汉森这位科学家禁锢起来，反而充分地给予了她自由，自由到她可以直接跑到托尼的别墅里告发基里安。

这也提醒我们，在你准备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绝对不能忽视任何人和任何细节。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当然，即便基里安注意到了，他的谋划也不可能成功。

眼下的复仇者组织虽然结构松散，可如雷神、绿巨人之流的超自然存在却是实打实的。

他只注意到了正常的政府机构，却忽视了这些原本依靠一人之力就能直接颠覆一个地球人类政权的存在。

换句话说，这样的表现就是“莽”。

基里安的具体行动大概是首先将AIM过往实验中幸存的绝境病毒拥有者派往关键位置，其次是联合了那位可以自由出入白宫的副总统，最后便是围绕着斯塔克工业和钢铁侠的一系列计划。

其最终目的，是以控制美联邦总统为目标，接着一层层向下渗透，直至彻底掌控这个国家的政权。

听去就是在扯淡。

返程的路，凌灵还在思考该怎么应对九头蛇和弗瑞的要求。

绝境病毒，他手中已经有第一宇宙完美消除了副作用的绝境药剂，甚至距离量产的目标也已经相差不远，所以AIM的研究成果在他眼里已经失去了意义，它唯一的价值就是成为凌灵升职的踏脚石。

九头蛇和弗瑞都想要AIM，他们要的肯定不是副作用直接爆体的绝境病毒，而是绝境病毒的所有实验数据和各类公式。

前者，AIM已经私下做了非常多的非法人体实验，这一点若是由九头蛇来干还好说，可弗瑞是万万不可能这么搞的。所以，这样的临床记录非常珍贵。

后者，代表着凌灵此前故意让基里安手下的寸头所表现出来的特性：高温、火焰，以及最最重要的自愈。

自愈这种词语，四舍五入一下，就会让某些人想到长生。

不论是九头蛇中马利克家族所代表的迎回“蜂巢”派，还是弗瑞利用克里人尸体所创造的塔希提计划，根本意义都是为了更大程度地延长人类寿命，包括复活。

可是AIM终究只有一个，到底是给九头蛇，还是给弗瑞？

废话，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都要。

凌灵在想的是，该怎么把这些东西交给九头蛇和弗瑞？

所谓赶着的没有好买卖，凌灵肯定要让他们等到心急火燎的时候再把东西拿出来；其次，既然是交易，那么必定双方都要付出相应的筹码，无论九头蛇还是弗瑞，都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后，凌灵还想到究竟是应该坦坦荡荡保持诚信地一次性彻底交出，还是悄悄留一手，又或者直接给他们搞点小小的破坏。

每当这个时候，凌灵都会觉得自己变坏了。

他以前真的是一个非常正直的剑道修士。

在这当中，凌灵对坑一把九头蛇毫无心理压力，至于弗瑞，他还需要为自己今后的道路提前做准备。

现在的弗瑞已经把他当做一个愿意为了全人类和平事业而斗争的“英雄”，所以谈判的时候凌灵最好不要主动加价加码，这是站在一个“普通玩家”的角度考虑的，毕竟不是所有新人都能有资格和智商跟弗瑞这种老银币谈判。

再则，凌灵手握功效完美版的绝境药剂。

试想一下，先让神盾局得到绝境病毒，最好是让他们在经过一番苦心细腻的探索研究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找人进行临床试验，接着有人成功自愈并掌握了超自然能力，但有人却还是嘭地一声炸了。

这种时候神盾局必然会直接叫停人体实验，可绝境病毒的研究却一定不会停下，因为已经有人真的在他们的控制下成功了，比超级士兵血清的改变更加成功。

随即，神盾局乃至弗瑞都会在实验中投入大笔大笔的资金。

接下来，在某一个关键时刻，剑仙大人以救世主的姿态毅然决然地登了舞台。

他献出了一件偶然得到的宝贝（吸血鬼的血液），这种东西的特性正好可以压制绝境病毒的副作用，让接受注射的人能够百分百成功改造。

只可惜，这种宝贝少了一点，能用的人不多。

至此，凌灵又多了一个选择，弗瑞必然会把消息隐藏下来，将无副作用的绝境病毒用在他信赖的人身，甚至于他自己。

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把柄吗？因为在这样的药剂面前，无论怎么分，都是错。

但这一整个系列的计划背后，凌灵首先要确保的是，弗瑞这个憨憨不会让他获得的绝境项目资料被九头蛇得到。

蛇盾局下下，到底谁是忠臣，谁是奸臣，凌灵哪怕在第一宇宙看遍了神盾局一切资料，都不敢说完全清楚。

说到底，九头蛇在人员潜伏方面也是直接践行了“苟”之一道的真谛。

弗瑞若不是被惹急了的九头蛇直接刺杀，恐怕他即便有所察觉，也狠不下心来直接壮士断腕的来一番大清洗。

也许这个时间节点，他真的像凌灵之前对着九头蛇胡乱说的那般，认为神盾局内的异常更可能只是源自常态化的派系权利争夺。

凌灵和托尼一同抵达机场后登飞机，他们不是为了参加什么重要的会议或演讲，而是托尼这个铁人需要动手术了。

他体内的弹片至今仍在无时无刻威胁着他的生命，而他也在分分秒秒地带着反应堆生活，只不过创造了新元素替代钯元素后原先的毒性伤害已经消失。

给他做手术的医生姓吴，来自华国。

手术过后，托尼的生命可以离开钢铁战甲部件独立存在，然而时至今日，钢铁战甲早已和他的灵魂融为一体。

不管炸掉再多的战甲，还是扔掉再多的反应堆，他，托尼·斯塔克，永远都是钢铁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