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今儿早上醒来就见他爹拿着这把长弓在把玩,她以为大人们是在让她把他们惯用的东西拿出来呢。
萧烈顺着女儿的力道轻搭在弓身上,“糯糯想把这弓给爹吗?”
糯糯又拉着他的手碰了碰长弓。
“咿呀!”太重了,自己拿!
萧烈试探着拿起长弓对糯糯问道:“那爹拿走了?”糯糯并不阻拦,笑眯眯地坐在那任由萧烈取走长弓。
众人皆笑叹小娃娃孝顺,“小姑娘抓周还想孝顺爹,是个乖巧的。”
萧烈也忍不住弯眸浅浅地笑了起来。他的女儿就是可爱又孝顺。
傅胭在身后拍了拍手吸引糯糯的注意力,“糯糯,再抓一个东西。”
糯糯歪头扫了眼面前的东西,抓过一个眼熟的绣绷,笑呵呵地爬过来递给傅胭。
傅胭哭笑不得地接过:“错了,不是给爹娘,是你自己选一个。”
围观的众人也七嘴八舌地劝说她拿这个、那个,都是些寓意好的东西。
糯糯才周岁,又哪能听懂大人们的话。
她茫然得转头看了看四周,接着又顾自笑呵呵地乐了起来。
她哼哧哼哧地将眼熟的纸笔递到了叶天泽和萧简面前。吃饭前小叔叔们总是拿着这些东西写写画画。
乌纱帽被她揪出来,爬着推到了叶卓面前。她之前抓过乌纱帽上的软翅把玩过,叶卓也宠溺地随她闹。
另外还有布偶给石婆婆,石婆婆会陪她玩。还有石满,齐桐的……
四处推爬转悠几圈,糯糯疲倦,索性趴在了榻上不肯再爬了。
她边趴着休息还边把玩小手旁边的金铃铛,“叮铃铃”的清脆铃声伴随着“咯咯咯”的笑声洋溢在屋子里,糯糯兀自玩得开心。
众人都被她四处送东西的小模样给逗笑得前仰后合,不等唱福婆婆唱礼就争相吹捧道:
“不错不错,小小年纪便大方贴心,将来定是个贤淑明礼的小娘子。”
“瞧她最后还抓了个金饰呢,日后定是财运亨通,福运绵绵。”
……
听着众人的祝福,傅胭眉眼里尽是笑意。她抱过糯糯,等唱福婆婆说完最后的吉祥话,众人才随之入宴。
叶天灵今儿也来了,正坐在傅胭的身边逗着糯糯。
“要不给你抱一会儿?”傅胭瞧她和糯糯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还说得开心,便对她示意道。
叶天灵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退,摇手对傅胭道:“哎呀,别。表嫂你抱着,我就这样看看就好。”她只在叶天泽小时候抱过他几回,许久没抱小娃娃了,她怕摔着糯糯。
听此,傅胭也不勉强。她打趣道:“你可以先学学嘛,抱孩子不是迟早的事?”
叶天灵涨红了脸,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臂:“表嫂!”她不过才嫁出去一年半载,还有着新嫁娘的羞涩。
不过看着粉雕玉琢又活泼可爱的糯糯,叶天灵心里也痒痒的,想生个女儿了。
“哈哈哈,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都快被你摇散架了。”
“哪有!表嫂你又笑我。”
“哈哈哈哈哈……”
一场午宴,宾主尽欢。
糯糯玩闹了半上午,已经在傅胭的怀里呼呼大睡。
傅胭和齐桐叶天灵等人坐在鸣玉堂里闲话家常,叶卓和萧烈送走了客人们一块儿进来。
他俩一进屋,一股酒味便被带了进来。
齐桐皱皱眉问叶卓:“你们这是喝了多少,别再熏到糯糯。”
叶卓大马金刀地坐下,倒了一盏茶水一饮而尽。
他一抹嘴,大咧咧说道:“没多少,今儿高兴。”
齐桐无奈地点了点他,唤钟情去端两碗醒酒汤来。
萧烈坐在傅胭的身边,弯着手指碰了碰糯糯红润的脸蛋,“睡了?”
“是呢,玩累了就睡着了。你中午喝了多少?要不回去躺躺歇一会儿吧?”
“没事。这次没多,舅舅在前面挡着呢。”知道了萧烈的酒量,叶卓这回便没让人再灌倒萧烈。
见萧烈目色清明,说话仍条理清晰,傅胭放下心来。
叶卓也有几个月没见女儿了,正细细问着叶天灵在端明候府的日子。
叶天灵乖顺地一一回复着。
等钟情端来醒酒汤,叶卓和萧烈都喝下,傅胭便起身告辞,将地方留给叶家三人。
傅胭抱着糯糯和萧烈慢慢走回祈景院。
傅胭:“阿简去哪了?”
“跟着天泽一块儿跑出去玩了。可能在天泽院子里。”他俩身边都有小厮跟着,傅胭放心。
“那咱们回去也歇会儿。”萧烈喝了酒,睡一觉醒醒酒更好。
“好。”
内室。
萧烈闭着眼,一时却没有睡意。
傅胭安置好糯糯,换了身睡衣也打算眯半个时辰。
“阿胭?”傅胭坐在床边,萧烈闭着眼开口轻唤道。
“嗯?”傅胭扭头看向他。
“过两日就要进三月了,等天儿再暖和些,咱们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回吧,定个日子,我得先把东西都归置好。”
回去后,就不再有仆妇伺候,高客相捧,他又将是普普通通的平凡农家子了。
傅胭躺好,萧烈在被子下挪动着手臂抓住傅胭的手,紧紧握住。
萧烈心中的不平静,傅胭或多或少能感受得到。
她却一派平静,语调轻松地喃喃道:“你一提起来,我还挺想咱们的小院子呢。公府的花园收拾得挺好看,不过我喜欢更实用的。回头咱们在庭院里靠着大枣树支个葡萄架,又能夏天遮阳还能吃果子,多好?!”
“好。回去后我去给你寻摸葡萄藤苗。”
“还有,咱们回去还得上山看看师父,村子里孙叔张婶等人家也得拜访,世盛的儿子咱还没见过呢……”
“铺子里也一堆事……”
萧烈听着媳妇儿絮絮叨叨地安排回去后要做的事,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他侧身一把揽住傅胭,蹭了蹭她的头发:“要做的事情多着呢,先睡会儿吧。”
“嗯,走之情我还得再给舅舅公主做顿大餐,舅舅爱吃……”傅胭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落,沉入了梦乡。
一室静谧,只余二人浅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