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珊珊兴奋的情绪在看到江暖瑕深思的表情之后,微微凝滞。
她手足无措起来,“是不是,我不该过来?”
江暖瑕忙一把挽住她的胳膊。
“说什么呢!只是你觉得我像是爱听佛经的人吗?”
她挽着魏珊珊往屋里走。
魏珊珊明白自己不是被嫌弃,大大松口气。
“其实,我是第一次走小姐妹家。我就怕自己不好。对了,我跟你带来了松子糖,你别嫌弃。”
“当然不嫌弃!走,带你去后院凉亭,我请你喝果酒。”
“喝酒?我爹爹不让喝。”
“那你今日就住我这,明日回去,你爹爹不就不知道你喝酒了?”
如果真不喝,她也不会劝,就是看魏珊珊感兴趣又怂的样子,她才故意逗。
她说:“丞相大人估计会在暗地里骂我这个狐朋狗友带坏你。”
魏珊珊偷偷笑着低头,“其实我爹爹不讨厌你。”
“啊?”
“如果他有意见,是不会让我跟你走近。他明明知道我想与你交好,却没有阻止。就说了一句,如果你嫌弃我,让我不要难过,让我回家。”
“哇,真的假的?我还以为右丞相大人是个老顽固呢。”
“他的确是。”魏珊珊跟姐妹说起自家爹爹,“所以我也很奇怪。但太好啦!我喜欢你,我爹爹也不反对,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江暖瑕看一眼身边雀跃的姑娘,她是很希望这个时代,能多一些思想“不一样”的女性。
两人到庭院小坐,江暖瑕再提及关于佛经讲座的事。
“我还没有收到消息。你怎么知道我跟你一起啊?一般帖子,不是只有你自己的名字。”
“恩?”魏珊珊将手里的漂亮杯子放下,“对,帖子只有我的名字。我是在早晨去首饰铺子,遇到了齐小姐,听她说的。”
“齐玥安?”
“是啊。”魏珊珊将早晨的情况告诉她,“齐小姐说道,有传闻你命格高贵,到时候肯定被高僧给拆穿。反正说的是我不太听的懂的话,我就知道你也要去听讲座。”
原来如此。
魏珊珊安慰,“你别往心里去。”
“好。我只是好奇,是谁传我命格高贵。”
“??”魏珊珊根本没想这么多。
看她的小表情,江暖瑕好笑,她跳过话题,“喝喝看。”
魏珊珊端正坐好。
她拿起酒杯,鼓起勇气,轻轻抿一口。
恩?
“这就是酒的味道嘛?”她有点失望,很普通嘛。
江暖瑕笑出声,“当然不是,这是葡萄汁。”
“啊?”
“要再一道过程之后才能成为葡萄酒。不过你以前没喝过,我就不让你直接试,你先慢慢适应一下。那,这是有点酒味成分的糕点,先尝尝看能不能接受,有些人酒精过敏,有些人喝醉之后会发疯,所以你慢慢来,我先确定你是怎么样情况。”
魏珊珊被她说得一愣愣,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当然也忘记了关于讲座的事情。
齐玥安是五皇子侧妃的族妹,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说了那番话。
江暖瑕让知武过来,“你去调查一下,当时另外那四人,跟五皇子身边的人包括奴仆,有没有关系。”
知武应下离开。
魏珊珊不明白。
她回头,“没事。怎么样?好吃吗?”
“有点点上头。”魏珊珊说,脸蛋红扑扑。
“那看来,你今日真得住我这了。”
“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魏珊珊痴痴笑。
她真的对认识江暖瑕很高兴呢。
到傍晚的时候,知武带回来了消息。江暖瑕放轻脚步声出来,魏珊珊微醺,在“空调”房小憩。
她出来,知武上前,“主子,是属下过错。之前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另外四人之中,那年轻女子家中有在五皇子侧妃的山庄做管事的亲戚。”
江暖瑕挑起她下巴,“那就罚你去跟知意一起酿葡萄酒。”
“是!”
“去吧。”
知书离开,江暖瑕一个人坐到假山上拿着葫芦和葡萄酒。
她大概明白了,齐玥安他们的想法。五皇子那边,必然也听说了这样的一个“命格”,所以打算利用起来。
只不过消息传着,有了误差。明明是江伊人,却变成了她江暖瑕。
但一样,放任下去对自己不利。
她喝了一口,然后侧身。
假山不远处的桥上,一人傻愣愣站在那儿看着她。
是戚亦诚。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
她侧躺在假山石之上,夕阳在她身后漫天枫红,她随意仰头,红色液体如柱般倾下,她喝一口,风吹发丝飞扬。
如此粗俗,如此不羁,如此不成体统!
但他扪心自问,却感觉心跳,没有厌恶。
想娶她,真的只是应对跟慕容姝月婚事的权宜之计吗?
“这人傻愣那儿干嘛呢。”
江暖瑕发现了不远处的戚亦诚。没搭理是以为他看一会儿就会走。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这么明显的位置,他居然也没看到!
她嘴角一勾。
然后她起身,直接纵身而下,身下便是池塘,女子要跳入荷塘一般。
戚亦诚心揪住。
然而她轻点荷花,一步步,轻盈飞跃过来,然后准确落到桥上。
她坐在桥栏,洒脱自在,“这不是戚大将军?怎么到我秋水院来了?”
他喉结滑动。
“在想怎么教训我?”
“不是。”
这回,换她惊讶。
她就是故意,他每次都有各种话说她行为不端。
戚亦诚再回答第一个问题,“我是来与你道歉。”
“道歉?”
“是,我已经跟顾将军请罪。但我仔细想过,我最应该道歉的人,是你。”
“戚将军,你该不会是,被哪个魂换了吧?”
他知道她是笑话他。
他没有计较,只是抱拳道:“江小姐。之前多有得罪,是我的错。家母的做法,对你造成的伤害,都不该。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你。”
“戚亦诚。”
他抬眸。
“你,认命了?”
他喉咙干涩,不知道为何,只是因为她一句话,胸腔里有无数情绪翻涌。
明明她是自己最看不惯的女子!他曾幻想,喜欢的女子该是如何温柔小意。
至于江暖瑕,他从小就看不惯的性格。
但如今他发现,好似有些话,只能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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