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顺天府外,江暖瑕起身便要走出来,然而,却被身后的人给拉了回去。
他将她拉入怀里,让她坐在他身前。
“做什么?”她严肃。
“别着急。”他抬手,将她的一缕发丝握在手里。
像是找到了有意思的事,一束发丝而已,却也能爱不释手。
沉默的时间有些过长,江暖瑕的耐心就要告罄。
玄珠在离开秋水院的时候,自首了将她的行踪告诉了滕容沉,也说了,她很喜欢江暖瑕。
这些种种,该是她自己知道,出任务的话,她活不了。
“又是这个眼神。”滕容沉从发丝伸到她的眼尾,“酒酒,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你猜是什么?”
“你非要在现在的时机跟我谈吗?”
“那为何你要这么着急?因为玄珠?”
当然还有因为别的原因。
不管何种原因,她都不觉得两人在这会儿适合如此慢条斯理谈着话,互相剖析。
他失笑,有一种在她面前不再伪装的畅快感。
她因为自己的任何条件,容貌,家事等等,因为这些原因而粘上来,都比不上她心里其实知道他真正的样子还亲近他,来的让他热血沸腾。
“酒酒,你看来对我伤害别人,并不是太惊讶啊。明明听明白了,怎么就不劝我放过玄珠。而只是想着自己去救人。”
“劝你有用?”
“那要看,你用什么来‘劝’。”
“不了,那还是我自己动手快一点!”
“呵呵呵。”他轻笑。
她看着她,喉咙压了几分。
别说!对她不装模作样之后的他,简直更可口了!
至少,他将他的妖妍发挥到了极致!
镇定!绝对不能被美色势力所迷惑!
“我的酒酒很冷静呢。”他能发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痴迷。
“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要勾引她,等有空好嘛!她一定极度配合!
“好。”他说,“只是让你知道,等会儿不要莽撞。”
她心不在焉点头。
两人下马车。
门外站着一女子,是陌生的。
她看到两人迎接上来。身上带着伤药的味道。腰间上的香囊特别明显。不是因为奇怪,而是因为衣着上的突出,以及香囊上的铃铛。
她走到两人面前行礼,“奴婢凝香。”
然后,她将铃铛解开。江暖瑕的视线自然就顺着过去了。
香囊熟悉啊,就是她每次发金豆豆送出去的香囊。她经常发金豆豆,但是却并不常发香囊。
收到香囊的人,她记得。
玄珠是其中之一。
她惊讶侧头。
滕容沉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她看过来,他便对上了。
笑意满满。
“凝香?”
“恩,说是想自荐当你的丫鬟。”
“云苏哥哥同意?”
“为什么不?对我没有用处。”
“……”那是你未来的后宫!
她有点茫。
她的确是认出来了,眼前的人就是玄珠,哦,假玄珠,真凝香。
当初她跟凝香说让她做完任务如果愿意,可以来找她,是真心实意,但她觉得凝香并不会这么做。
然而现在,真如此。
凝香脱去伪装之后,依旧是一个不输给玄珠的美人,而且更为温柔的样子。她会武功,却从来没有想过反抗,性子又软,这样的软妹子,她作为女性,都爱的不行。
凝香很紧张,江暖瑕的沉默,让她这份紧张渐渐被绝望而取代,她脸色苍白。
一开始还能劝自己是因为江暖瑕可能没认出自己,现在,她渐渐想,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为什么她真的敢来找江暖瑕呢?
她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
“啊,你小心。”江暖瑕回神才发现小美人快哭了,她急道,“欸,你现在来的不是时候,我家几个丫头都不在,你得一个人等我出来了。”
“姑娘?”
“怎么样?能等我?或者你拿我的铭牌,去侯爷府。”
“奴婢能!”
“真乖。”她点头,“那你去马车里等我,无聊了就看看书,吃点糕点。”
“奴婢,谢姑娘!”
滕容沉无所谓,但凝香也给他福身,“奴婢,谢过爷。”
两人错过凝香进衙门。
滕容沉看身边的人,她似乎知道了“玄珠”无恙之后,也并没有太过惊喜。
“有点意外呢。”
“恩?”
“你的表现,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兴。”
她斜眼看他,没解释,“记得把卖身契给我啊。还有,如果我知道她为你传递消息,或者你逼她两头做人,那我会很生气。”
他挑眉,“怎么不跟她说这话?威胁她,应该更有用?”
“我就威胁你!”
“……”
他居然没有抑制带上了笑容。
江暖瑕思考起其它。既然假玄珠已经金蝉脱壳,那么,抓到的人是谁?
滕容沉身份在那儿,很快两人被带到了公堂,案子还没有开审,玄珠跪在地上。
他们被允许一同旁听,江暖瑕就跟在滕容沉身后。她虽然各种身份不少,但毕竟还是一介民女,站在旁边她没任何意见。
慕容姝月看着,然后瞥开脸。
[可恶!]
每次等着江暖瑕无脑出错,却有每一次被她避过去。不过没事!她不是依靠滕容沉吗?滕容沉倒了,看她怎么办!
幸亏,她后来换了戚亦诚。
五皇子自然也有心里有掂量,如果刺杀之事扣在太子府上,那是最好不过!
他兴致勃勃,“昨日发生的刺杀案,简直让人痛心!好在在场的人只是受伤而已。”
他所谓的没有死亡,只是指皇族和世家子弟们,不包括保护他们的侍卫小厮丫鬟等。
他继续道:“谋划刺杀一事,父皇关心的很。这么多皇子子嗣在场,现在想想也后怕。”
在他大有要一番激情演讲的趋势之前,滕容沉打断了他。
“五皇叔,不如让府尹开场审判如何?我也想知道,我身边的人,怎就好端端成了刺客。”
“你真想知道?”
“难道皇叔还是假的想知道不成?为什么?”
“我是在问你!她可是你身边的丫鬟!现在她成了刺客,还是冲着岐玉国宾而去,你说呢。”
“真相大白,不就可以了。”
滕容沉很冷静。
江暖瑕也没任何要护要争辩,她只是看着跪在堂前的“玄珠”。
她还以为,是人假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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