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002章 万物有灵(1 / 1)江左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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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叠翠,微雨生烟,一眼望去,山谷蜿蜒。

秦岭在船上百无聊赖地躺着,整理了几遍自己随身携带的装备,手柄太阳能充电棒贴身放着,腰间两侧分别插着格斗军刀和自卫手枪,还有一颗光荣弹,这是可以作战的东西,三个弹夹,子弹无法补充,做一把弓好了。

走走停停,秦岭找到了硬度和韧性都达到了极致的树木,用格斗军刀费劲砍下一根树枝,这把格斗军刀虽然是他的挚爱,可他还是希望有一把工兵铲。

在船上,他用军刀用力地将树木的皮去掉,选了长长的一节,放在手指上测试平衡,标点,然后在两头修剪,用刀尖刮出一个小坑,从随身携带的两百米长的军用钢索取下一节,将一头绑在了上面,将另一头绕过木棍,接下来就是最难的,他跪在了船上,用膝盖顶住木杆的一头,憋着力气用力一抽绳子,木棍弯曲起来,他再用力,再弯不动了,准备绑好。

小黑豹似乎在好奇他在干嘛,叫了一声,秦岭气力一泄,木棍登时绷直,钢索弹开,他忙着侧身仰头,钢索“啪”的一声抽在了他的脖子上,隔着衣领都感到火辣辣的疼,若是飞行服材质差点,他这一下就得被割喉了。

安抚好小黑豹,他又得重来一次。

做了十几支羽箭,他试了试力量,五十米远的树木,一箭能射进去半尺长,拿这个弓射雕也应该没多大问题了。

调整好平衡和准确度,刮掉枝枝蔓蔓,他痴痴地望着雨,回忆着过往,最初去侦察连的时候,连长是个疯子,就喜欢雨天,一下雨就喊:“兄弟们,目标靶场,杀!”

一个疯子带出来的兵也是疯子,三两下就把一周用的训练弹打光了。

老连长知道自己腿不行的时候,以为自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敌人伤了,带着一个连队找到特战大队闹事,被下放到后勤部队的时候,老连长哭得哟。

其实不打仗也挺好的,一蓑烟雨任平生呗。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他又想起了自己在特战大队大闹,偷开武装直升飞机再空中玩儿横滚动作,气得大队长说管不了了,把自己扔到海军陆战队,又被海军陆战队大队长直接扔到海里,现在自己还清晰地记着陆战队大队长说:“你不是厉害么,和鲨鱼打一打!”

大队长没想到,拦鲨网破了,真有一头虎鲨就在附近,他更没想到,自己把虎鲨干掉了。

自己成了部队的传奇,又成了一个悲情的天才。

如果自己空难死了,也许会被追封个烈士吧?

想到往事,秦岭笑着笑着就哭了。

左侧,马蹄声起,轻微的动静让秦岭竖起了耳朵,目光汇聚出一道精光,他轻轻卧倒在船上,微微举起太阳镜,利用反光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十几个壮汉正纵马在林子窜梭,身穿黑衣,衣带上杂七杂八绑着许多破铜烂铁,护在心脏的位置或者是手臂的位置,男男女女都留着长发,腰悬大刀,马背夸弓。

这是西南山民吗?一直有与世隔绝的山民,至今在国家的保护之下,可以不必与社会接触,只靠耕种打猎过活,安心踏实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过他们用护甲保护背心,这有点儿不科学,野兽一般只对你的喉咙感兴趣,秦岭安心地站起身来,挥手朝着他们打招呼,旨在问一问他们这里是哪儿,他估计是云南东南角的一处与海相邻与世隔绝的地方。

那帮人看着秦岭愣了一下,然后迅快捷地消失在雨幕之中,秦岭蒙圈了,他们看到自己跑什么?

忽然间,绳索抛来的破空声让秦岭心头一惊,他还没来得及扭头,就被一根绳索套在了脖子上。

秦岭迅速将手垫了进去,感到一阵紧抽的力量,然后他便被重重地拖到岸上。

呵,原来不是跑了,是迂回过来要找老子晦气。

秦岭清晰地看到了这帮人的容貌,一个个深眼窝高鼻梁,样貌有点儿像华夏西南边境外婆罗门国的瘪三,秦岭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其中一个鼻子上带环的大汉在秦岭面前转悠,大笑:“是个东国的俊俏后生。”

秦岭愕然,东国?是哪国?中东国家?还是东非国家?

这帮人没有在当下就去为难秦岭,检查了周围再没有所谓的“东国人同伙”,就彼此交流起来,秦岭在他们眼里就如一个小白鼠,不足为虑。

为首一个壮汉撕扯了一口才只被火烤了一下的大概只有半分熟的牛后腿,和自己人道:“没骗你们吧,东国人很弱,抓了他,他都不敢反抗,他们国家的人只会内斗,见了我们,只会乖乖叫爷爷!”

众人闻言大笑,看向秦岭的方向,开始扔石头,他们完全把秦岭当成了猴子。

玩闹的差不多了,为首的魁梧汉子上前几步,在秦岭下巴轻挑了一下,用带着浓重西域口音的声线问:“后生,当我的奴隶,不让你死。”

秦岭又蒙圈了,奴隶?这个时代非洲都没有压迫了,你在亚洲养奴隶?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老子胸前的国旗么?哪儿来的自信,想抓个华夏军人当奴隶?

秦岭咳嗽了一声,一口吐到这个壮汉脸上,说句话都觉得恶心。

壮汉是个火爆脾气,二话没说,抽刀便砍,秦岭神色渐冷,抽出格斗军刀将绳索割断,迅速向后翻滚钻入了林子。靠在一棵树后,静静听着这帮人的动静。

他们似乎没见过行动这么灵敏的人,秦岭一逃,他们登时乱了,“哇啦哇啦”地乱叫。

秦岭活动了活动手指,暗自寻思,这帮婆罗门的瘪三一直在边境上找事儿,这是做个了迂回,化妆成西南地区山民的样子来渗透的吗?着实有点儿虎逼。

不管他们是干嘛的,秦岭已经在心里宣布了他们的死刑,自己这身飞行服上贴着明晃晃的国旗,他们还对自己进攻,不杀他们都对不起自己这身衣服。

这十几个深眼窝,高鼻梁的小瘪三四处寻思,一身血气,手里捏着长刀,似乎务必要将这个陌生人找到,这更加说明了他们的行为不可告人。

就在他们一脸迷茫不知进退时,一支羽箭生猛地刺入一人侧脑,紧接着,秦岭飞身而出,手持格斗军刀凌空砍断一人喉咙。

秦岭快步闪出,动作犀利如电,格斗军刀刺入一个瘪三胸口,那人想用大刀反击,却被秦岭死死握着刀背,瘪三也死命握住了战士的刀,等着同伴结果了这个人的性命,可惜他的战友还没有上前,秦岭吼了一声,狠狠抽出了刀,齐齐切断了他的四根手指,顺势往后一劈,劈在身后瘪三的脑袋上,在他面部中线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瘪三是挺会耍杂技的,可打仗不是耍杂技,要死人的,秦岭给他们上了一堂生动的白刃战大课。

这帮人也不算太傻,他们已经发现眼前是个高手,再来几十个人也够呛能近身,于是迅速四散开,想用弓箭进攻。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秦岭在部队摸的第一把枪就是狙,虽然没狙,但是臂力是照着弓箭手的方法练的,他从容地上船取下了自己刚做好的弓箭,搭弓上箭,弓开始日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羽箭稳准狠地穿透了一个人的后心,巨大的力道将其带飞三米远。

秦岭手里的箭仿佛是活的,带GPS定位功能,一出手必死人,羽箭似乎在说:“你拉一下松手就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三下五除二的便剩下了最后一个,瘪三看着眼前战士,浑身不停发抖,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国内苦练的技术面对眼前这人一点作用都没有了,他朝着战士秦岭狂吼,只是,除了壮胆,没有任何作用。

不知道从哪里鼓起的勇气,他端起长刀扑上前去,却被那秦岭捏住了刀柄,然后用格斗军刀缓缓刺入他的胸膛,他的嘴里还叫着:“英雄饶命。”说着说着就说不出来了,因为喉腔全是血沫。

国内的坏人,秦岭往往会给他一次机会数到三,而敢对自己动手的异族,秦岭从不把他们当人看。

秦岭拧着刀尖,肆意地扩张他的伤口,脸上挂着残忍的笑,他说:“小子,这是你能来的地方?老子是你能惹的人?”话必,秦岭将军刀狠狠划出,瘪三倒地,肠子满地都是。

这帮人至死都没有想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秦岭确定了再无敌人,瘫倒在地,他没有受伤,只是强制性脊柱炎的忽然发作把他疼的死去活来。

他渐渐地失去了意识,在这片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土地上重重摔倒,在泥水里翻滚,狼狈不堪。

老天再也不照顾他,大雨瓢泼一般重重摔打在他的身上,只有小黑豹心疼他,用鼻梁顶一顶他的身子,呜呜咽咽。

也许是林中野兽听到了小黑豹的呼唤,它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有狼,体格如牛一般的狼,獠牙仿若象牙,有虎,更是庞然大物,更多的是豹,豹群五色斑斓,有金钱豹,雪豹,黑豹,爪子就如人脸一般大小。

狼闻到了人血味,如癫如狂,它们各自叼着一具尸体离开,有靠近的秦岭的,小黑豹张牙舞爪地阻止他们,它的同一种群全站在了小黑豹这边,驱赶着狼。连同虎也站在了豹群的这边。狼没办法,只能去攻击那些马匹。那是一场血战之后的另一场血战。

如果秦岭醒着,他会发现此地猫科动物的习性和地球上的还不太一样,同一科的生物,都是自己同一阵营,而且,猫科全部是群居,不同于非洲大地上的猎豹,只有母亲带着孩子。

小黑豹和豹王交流着,豹王轻轻叼起了秦岭放回到了已经冲到下游的木船上,小黑豹还是跟着秦岭。它立在船头,朝着豹王嚎叫。威风凛凛,仿佛它倒是个豹王了。

若是秦岭醒着,他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才是万物有灵。

太阳落山了,天上繁星满满,林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发出点点光芒,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星光照耀下,山顶的土石随着地势变换颜色,风过,山嵴总会传来仿佛信徒诵读经文的声音,可这里并没有庙宇,高峻的岩石仿佛镶嵌在空中,岩石下便是无底的沟壑,无一人知道沟壑里有什么。

小黑豹在秦岭脸上靠着,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秦岭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虽然胡子很长很长了,可难掩俊俏,刚毅,只是眉宇间有些磨灭不去的哀伤,他也许又梦到了千军万马,又梦到了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又在梦中知道了,自己现在不过是个残废。

大雨过后,林子里烂泥如皋,远远近近的树木都藏在烟雾之中,哪里都有崩坏的坎,也有挨饿后在空中咕咕直叫的鸟,也有皮毛油亮,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万兽之王在林中漫步。

环境逐渐不同,丛林还是那个丛林,野生动物却越来越少,虫鸣鸟叫似乎都沾上了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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