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果和五个青年在演武场内习武，练骑射，非常卖力，秦岭坐在太阳下看着他们，尽量伸直双腿，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回忆着自己个头还没过人家老兵的腰的时候，跟着人家拉练，挨个被老班长们抗在肩头的样子，至今都觉得非常惬意。

可是这事儿不能想，他便盯着叶果，这姑娘正在水边玩闹，小黑豹在她身边吐着舌头，一人一豹都在盯着河边的野鸭子。

河边的野鸭子缓缓地朝着秦岭所在的位置游了过来，叶果想：“你要是再过来一些我就抓住你！”于是就在一边静静等着，可是还没等鸭子靠近，小黑豹“噗通”就钻进了水里，一阵翻腾将鸭子捉住，在叶果面前炫耀了一阵，又放了。

把叶果乐坏了，她叫道：“秦琼，你好厉害！”然后她回头看着秦岭，又道：“你比你主人厉害多了！”

叶果嘟囔了一阵，开弓搭箭，瞄准了秦岭，手指轻轻一松，精钢打造的羽箭“叮”的一声插进了秦岭身后的石壁之中，黑豹马上在她翻滚耍赖，埋怨她吓唬自己的主人。

叶果摸了摸它的头，蹦跳着过来，附身看着秦岭，低声问道：“你就不怕我射死你？”

秦岭笑着摇摇头。

“我一直在考虑你的本事，你大概是在林子里和野兽们待时间长了了解它们的脾性，但是和人打仗，还是不行。”

“这样吧，我教你一些防身的本事。”

叶果一直在保持那个弯腰俯视的样子，脸上也没有瞧不起，丝毫不把刚刚被刘大牛欺负的事儿放在心上，她说：“从今以后，你每天要和我们练拳，我是大师姐，刘大牛是大师兄，你别搭理他，他不是好人！猴子是二师兄，三虎是三师兄，愣子是四师兄，小蛮是小师弟。”

这些名字就和这个村落一般淳朴，秦岭把目光放在那些年轻人身上打量。然后仰起头看了看她，往一边挪了挪，伸手擦了擦自己刚坐过的石头，伸手拿过了她手里的羽箭，伸手弹了弹，非常不错的钢口，他揪下自己一根已经长到半米的头发，将羽箭吊了起来，用手拨弄一下，抽出绑在脚踝处的格斗军刀，在羽箭的一角轻轻砍掉一点儿皮。

叶果眨巴着两个大眼睛道：“你的刀，可以削铁如泥？”

秦岭又拿过了她一支箭，用了同样的方法测试，又用同样的方法修整，拿过了她的弓，试了试重量，搭箭在弦，对准两百米外的肩靶，松手，“咻”的一阵破空声，羽箭正中靶心，是中心的中心，毫无偏差。

秦岭又拿起了第二支箭，箭出，直刺刚刚那支羽箭箭尾，将前箭顶出了箭靶。

叶果瞪大了眼睛，道：“你有这本事？对了，你的弓还在家里呢，我拉不开，你这么瘦，力气怎么那么大？”

秦岭还是不说话，将弓递给了她，端起了酒坛子，大大地灌了一口，饮尽一抹沧桑，十岁的时候练臂力，腕力，教官用定滑轮挂着五十公斤的沙袋，让自己一下一下地拉，为了练眼力，就玩儿弓箭。自己可以在两百米外射到刀锋。

他自己也没想到，这本事有朝一日能在人前装逼，他当然也不是为了装逼，只是不想被姑娘拉着每天拉着练拳。

“唉，怪不得爷爷说你是个高手呢，不屑于搭理他们那些弱小的人！”叶果开心地往秦岭身边靠了靠，道：“我爷爷从小教我练武，他说我是个天才，能上战场杀敌，下战场救人，一半是阎王，一半是菩萨，你要是无家可归，以后就跟着我吧，看我多厉害！等有空，我带你到县城里转转，那里顶有意思，有个说书的，满肚子都是奇人异事，等我带你去听。但是有个前提，你得把你的本事教给我。每次试炼刘大牛都欺负我，说一个姑娘就得学绣花，练武再怎么都练不过男人的，我要揍他！”

秦岭点了点头。

叶果对秦岭的反应非常开心，拉起了他，道：“咱们回家！”

刘大牛等人还看着靶心上的箭，看到叶果不忘拍一个马屁，“小师妹别的本事一般，但是这箭法是越来越神乎其神了。”

他们那里知道内幕？叶果也不会告诉他们。

回去之后，秦岭就将自己的房间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看着房间里的蟑螂和虱子，无比难受，他找来了硫磺，皂角和棕榈油混合起来清理房间里外的每一个角落。

他和叶老爷子要来了纸笔，用毛笔设计了一个院子，白天他和村里的青壮年将一棵又一棵的小树扛回来，枝枝蔓蔓当柴火用，椽子就留了下来。

家里有了秦岭这个劳动力，村里的人就不再给叶老家里送吃的用的了，能者多劳，没有劳动力，就八方援手，这种质朴的品质已经是这个村子的传统，融入了他们的血液，虽然穷苦，也是一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场面。

只是他们的病症越来越严重，秦岭尝试着帮几个人检查，再次确认了没有人传人现象，便问他们吃过什么喝过什么，但是村里人吃的喝的都一样，也并非有传染源的样子，这可叫人头疼了。毕竟自己也不是专业的医生，还得叶果和她的爷爷来研究。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知不觉，秦岭已经融入了他们。

采集了足够的胶泥，椽子，秦岭便不再出门了，在叶老家隔壁选了一块儿空地，挖根基，做了一个窑，将胶泥和木纤维混在一起，烧出了硬度还不错的砖。

他严格地进行了测量，在端点做记号，然后打桩，用棉线缠绕木桩，这一条线便如何也歪不了，再挖地打地基，他连忽悠带骗用两枚弹壳和猴子家换来了整条整条的钢，以钢为基本结构，再用沾合力和混凝土差不多的胶泥和石头灌满，扛个六七级地震差不多了。

劳动总是让人快乐，每天被一群孩子们和好奇秦岭在干嘛的年轻人围着，那种孤独感逐渐被驱逐了，日复一日，他偶尔脸上还会挂上笑容。

刘大牛看不惯秦岭和叶果住一起，天天嚷嚷着要决斗，秦岭不理他，刘大牛就要和叶果决斗，如果他赢了，就不许叶果和秦岭再来往，可把姑娘气坏了。

秦岭正在想办法怎么将盖顶的大椽子搬到楼顶，叶果气鼓鼓地来了，抱了一怀的刀枪剑戟，往秦岭面前一扔，道：“今天你必须把你的本事都教给我，刘大牛欺人太甚了，到处和人说我是他的人，说我和你在一起是不守妇道，还要教训我。”

秦岭洗了洗手，对着叶果微微一笑，道：“功夫是用来杀人的，老爷子教你们的本事都是在提高你们的身体素质，练你们的筋骨，对练也下不了杀手，什么时候在战场上滚两圈不死才算真有本事，我教你一些手段，你得懂得收，要么，刘大牛就被你废了。”

叶果忽然瞪大了眼睛，道：“你居然对我说话了？”

秦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我看你们练的本事了，下盘主要练稳，打人用双手，我教你两招，他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世道艰辛，封建社会的女孩子是最悲催的，乡下还好，越是大的城市，越是男尊女卑，老爷子悉心培养这些孩子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在村子外面出人头地。

既然躲不开人心难测，就多学点儿本事。聪明莫过帝王，伶俐莫过江湖，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过什么山穿什么鞋，封建社会，八面玲珑，也比不上能打。

咏春、太极、形意等拳法都要日积月累去摸索，而八级和通臂拳，出手就能打死人，三十六路小擒拿，七十二路大擒拿又太复杂，秦岭决定先教她自己在部队里最先学的擒摔，只利用反关节制敌。

他传授叶果的第一招是拧腕断臂，敌人出左手，便用右手掌压住敌右手背，井抓握其无名指一侧，同时右腿向右斜前方趟进，左臂屈时由左上方向内向下以时压住敌右手腕，随即身体往右稍转，含胸收腹往下沉。

如此一来，敌人就会被反关节制住，再用点儿力气，敌人的手臂也被弄断了。

第二招是卷臂托时，敌人出右手，便伸出左脚上步插于敌两脚之间，身体左转，左臂上抬前顶，卷握敌左腕，同时右掌从后向前搬推敌左时使其弯屈，右掌顺势托推其时向上，迫使敌左时向上。向后，身体后仰，左腿屈膝下跪。

这第二招的要点是插裆时要靠身屈时，扭肘时要先切后托，卷臂托时要及时协调。

古时候的武术也是杀人技巧，但是他们主要特点是势大力沉，一拳能把人打死，或者一脚把人踢死，精悍的四两拨千斤，反关节制敌，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特别新颖的战法。

秦岭带着叶果反复地练这两招，只有形成了肌肉记忆，对敌时才能自然而然地将本事使出来。

因此，他自己可没少被姑娘收拾，什么时候他自己的感觉对了，才说一句可以。

一直到了傍晚，秦岭腿上的病忽然犯了，叶果才着急忙慌地将秦岭抬到了屋子里，替他揉穴，推宫过血，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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