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009章 天下大势(1 / 1)江左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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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家家户户分到了盐,欢天喜地如过年了一般,一个个在自家的肉上撒上了盐,再咬上一口,舒服地都叫出了声,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嘛。

全村人这才知道,这个少年人不是池中之物。他们对秦岭变得愈发客气,甚至还有些畏惧。对此,秦岭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舒服,三观格局不同,如何玩儿得到一起?叶青言老爷子在此多多少少也是不合群的一个。

叶青言一直在等着秦岭给他提供为村里人治病的方式,可是秦岭惜字如金,只对老爷子说一个字:等!

人间无事,秦岭一如既往摆弄自己的房子。从今往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无论自己去哪儿,这儿就是自己的根,盖房子这事儿他一点都不马虎,用青石铺地,墙壁上刷上了白皙的石膏,他潜意识里觉得沿海地区的冬天其实最难过,又湿又冷,所以秦岭在房间里修了壁炉,盘了火炕。

这些日子叶果一直在陪他,打下手,姑娘在想,说不定以后自己就和秦岭一起住了,这也是自己的家,每每想到这些,姑娘总是一脸绯红。

叶果就在风日里长着,十八岁的年龄,从小到大看到的都是青山绿水,眸子也和明亮如水晶,天真活泼,横冲直撞,从来想不到不好的事情,虽然有时候发发脾气,可从来不犯愁。连秦岭要和她兄妹相称这事儿也忘了。

全村的年轻人每天四个时辰的武艺修炼不能间断,这是叶青言老爷子定下的死规矩,无论如何,武艺的练习不可丢弃。

村子就如姑娘一般美好,和谐静谧,一个月后,随着一场秋雨的到来,天到底是凉了一些。

秦岭没办法在院子里做家具,就在被烧得温暖的炕上,看着外面的雨,听着山那边的雷,怀中抱着黑豹,它已经长大了,有一米五高,被秦岭训得非常听话,平日里在山野中上蹿下跳,只要秦岭一声呼喊,保准回来。

壁炉里烤着一只野兔,小灶上还开盖煮着姜茶,因为加了蜂蜜,使得房间里一股清香。

看了看四周,秦岭摸了摸黑豹头顶的绒毛,道:“总觉得家里太空了,电器是不可以有的,书架上没书,衣柜里没衣服,墙壁上没有挂件,我终于明白古人为什么那么有智慧了,因为他们一天天闲着,没有娱乐活动,看星星的时候在思考,吃饭的时候在思考,睡觉的时候也在思考。”

小黑豹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得懂,在一边呜呜咽咽地回应着。

叶果又来找秦岭玩儿了,手里捧着鸡汤,道:“小秦,爷爷说天凉,做了顿药膳,给你补身体。村里的婶婶大娘们给你做了过冬的衣服,都在我那儿放着,太丑了,我帮你改一改。”

秦岭下地接过了鸡汤,好奇地问:“今天怎么一天没看到老爷子?”

叶果没有吱声,先脱鞋上了炕,大呼了一声舒服,待身体不再瑟瑟发抖,才道:“昨天夜里府上来人了,是府台派人来的,也不知道和爷爷交代了一些什么,就匆匆回去了,今天爷爷一大早就去城里了,大牛和猴子同去的,还没回来,怕是有事情。府上从来不过问榔榆县的。”

秦岭摸了摸鼻梁,寻思着:“该不会是制盐的事儿泄露出去了?”

叶果只有一瞬在思考,便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道:“这下好了,府上来人,咱们就可以把县令狗官不给咱们粮食吃的事情报上去了。”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府台来人,一定会有政策上的问题要处理,皇帝昏晕,不会下达什么好政策,府台是好官,轻易不会打扰百姓,这一定是阳台府管辖范围出了问题。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用计将老爷子骗出去,报仇什么的。

秦岭见微知著,可能性只有这两种,却没和这个心思单纯的叶果说,只是笑道:“老爷子不在,为什么是老爷子让我补身体的?”

一句话说了叶果个大红脸,可也没有小女人唯唯诺诺的状态,爽朗道:“这不是我关心你么,又怕你不好意思,只能把爷爷搬出来。”

秦岭笑了一声,让小黑豹自己去玩儿,道:“等楼上的阁楼做好了卧榻,你和老爷子就搬过来吧,之前的住处做个菜园子。”

叶果嬉笑着答应,说道:“小秦,村里的女人们都在问咱家用什么洗衣服,怎么能没有虱子,你有什么灵丹妙药告诉一下我呗。”

秦岭把制作硫磺皂的方法写在了纸上,叶果在看的时候一如既往夸赞这手好字,才认真地把这些东西记在心里,然后将配方烧掉,看来老爷子嘱咐过她,不可以将自己的东西外流,她自己也嘟囔道:“等以后县城里的人知道了,我就用这个东西卖钱,卖好多好多钱,去县城里开医馆。”

秦岭诧异道:“咱们村子里也很需要钱吗?”

叶果眼神中漏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道:“天呐,哪儿不需要钱啊?咱们的衣服,蔬菜,锅碗瓢盆,哪个不是钱买来的?”

“就是用一些野味换一些钱吧?那出去一次,也挺费劲的。先拿野味,皮毛换一些东西,多余出来的才可以积攒一些银两。”秦岭看着叶果,问道:“卖得好吗?”

“唉!县里的人总是欺负咱们村里的人,多给你个一文两文的,都说是赏你的,有时候一棵大白菜就要换咱们一头麋鹿。”叶果将自己的钱袋拿了出来,得意地拍了拍,道:“我已经攒了一百多个铜板了。”之前没发现,这也是个小财迷。

秦岭拿出了一点碎银子,这是提炼精盐的时候,火烧硫酸银提炼出来的金属银,自己留了一钱,其余的都给了她。

叶果不客气地收了起来,还对秦岭吐了吐舌头。就在炕上坐着来回数这些一眼就看得出数量的钱,小财迷一个。

秦岭不由叹了口气,榔榆村是个被边缘化的村落,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一村的人有这样的武艺,受这样的欺负,而没有去当山贼,可以看得出他们对华夏国的忠心。

叶果趴在炕上看雨,稀里糊涂地就睡着了,天凉,处在温暖的环境,就容易犯困,秦岭给她盖了一张虎皮,也沉沉睡去。小黑豹趴在壁炉边上,也吐着舌头睡了。

太阳刚冒头,鸡还睡着,就听村落内一阵吵闹,小黑豹先竖起了耳朵,接着,秦岭和叶果全醒了,这是咋了,这么吵闹?

二人急忙出门,看到叶青言老爷子浑身是伤,被刘大牛和猴子二人抬了回来,叶果看着爷爷,一时间手足无措,眼泪“哗”地就流了出来,秦岭拉了她一把,道:“楞什么呢,快抬进屋子治伤啊!”

全村人都手忙脚乱,秦岭心中叹息,看来自己猜的第二种可能是准确的。

叶果悉心照料了一整天,老爷子才悠悠醒来,叶果委屈道:“爷爷,您不是被府台的人喊走了吗?怎么成这样了?您一身本事,是谁把您伤了呀?亏了您有真气护身,要么就救不过来了。”

叶青言老爷子摇头叹息,“哪里是府台的人,又是县令,又有几个村落不交税了,拿爷爷杀一儆百。”

对此,榔榆村的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叶果更没有,只是哭。

秦岭在一边静静地坐着,看着这位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浑身是伤的七旬老人,得尽快改变这个现状,其他的村落已经不交税了,公然反抗官府,已经有点儿农民起义的意思了。

秦岭柔声道:“小果,你先出去,我帮老爷子擦擦身子。”

叶果红着眼出了门,屋内没有闲杂人等,秦岭问:“老爷子,县令是不是还有后招?”

看着老爷子要起身,秦岭将其搀扶起来,外面又下起了雨,秋天的雨水极多,越州西南不知道多少粮食没来得及收,就烂在了地里。

老爷子将县令的言辞尽数告诉了秦岭,“他是穷疯了,说榔榆村若是不给钱,不日将带兵来屠村,这个村子消失了,府里也不会有人知晓。”

秦岭恨道:“这还是一方父母官嘛?这简直就是一个土匪。”

“唉,我本以为榔榆村覆灭,定是因为雷州打来,岂想到做这一切的,是咱们的父母官!”

从老爷子的只言片语中,秦岭知道澜州有藩王独立,宛州也出现了农民起义,中州皇权所在,皇帝昏庸,中州一定艰难,只有越州还好,听老爷子说,越州都督不是个好东西,可是和越州都督平级的大将军是个狠角色,即便如此,这个国家也是迎来了最严峻的考验。

不过,叶青言老爷子似乎并不把天下大事当成一回事儿,这么大个天下,别人想占,不得打个几十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只是担心自己的这一方土地。

秦岭却明白兵败如山倒的道理,现在华夏四洲已经出现了农民起义的苗头,瀚州国只要打到中州都城,灭了朝廷,天下便乱了,要么是个三国纷争的局面,要么是个南北朝的格局。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最初自己杀掉的那几个人就是雷州国侦察兵,他们过来,是在寻找打进华夏越州的路,他们侵犯越州已经是战略上的事情了。

秦岭吐出一口浊气,明白自己想得有些远,眼下的事情就挺棘手的,现代人一说县太爷,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可是县太爷的权力可不小,一地的钱粮,治安,军政,水利,全在他一人手里,要么人说一年清知县,万两雪花银呢?!

老爷子说:“孩子,老夫知道你不凡,我是决心要和县太爷玩儿命,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求你能保住榔榆村的这些根,至少,把小果保住,这孩子的母亲是一个外来人,和我的独子私定终身不久,小果他爹以身试毒,小果他娘关心肚子里的这块肉,不忍心,一直等小孩子生下来,投了河,小果能长大成人,实在不容易。”

秦岭想了想道:“放心吧老爷子,有我在,小果一根头发都不会少,等我见识见识这个县太爷是何方神圣,我不信他能把咱们村怎么样了。”

秦岭曾是军区首长的干孙子,国级干部他都曾揪过胡子,从心态上,他并不将县令这个县级干部当回事儿,榔榆村也没不了,三十来户,百十来人,说跑也容易,他真正在意的是这里是越州和雷州国的接壤之地,雷州一旦打开了榔榆县这个缺口,华夏四洲也离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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