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真的站在门前,庄青禾却不知要找什么理由来挽回那晚说过的话。
可她不是说了等自己回来丰登市,就会和他细说吗?
对,她说过会等自己回来。
“同志,是有什么事吗?”
庄青禾刚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侧眸看着提起菜篮的婶子,狐疑望向她:
“有事?”
“这里是我家,你问我有事?”
要不是看他穿一身军装,婶子觉得这人是疯了吧。
“你家?”
“对啊!你该不会是找以前的租客吧?我可不认识啊。”
婶子看他踉跄了两步让开了身子,拿出钥匙就进屋,刚想问是不是找她来着,这一转身便看不到那位同志的身影。
庄青禾跑过了城市报社,同样得到的是花茉莉辞退的消息,并且是在十天前。
所以,她是真的听话了,当作从来没认识过自己。
在这一瞬间的庄青禾心底愈发慌乱,他猛然想起——
她到底是谁?真的是关廷市人吗?
可在关廷市的她,又在哪一个角落?
回暗阁了?
心里从未有过的混乱让他步伐沉重地来到张勇的家里,想着坐一会儿。
张勇这时正准备出门,却遇上了活像意志消沉的庄青禾。
“那个,青禾哥?回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吧?”
怎么这人看着他在眼前,还要往前走呢?
“嗯。”
庄青禾回过神应了声,站在原地没动。
“工作不顺利?”
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张勇都差点咬掉舌头,庄青禾的任务,什么时候能打听了!
“对了,青禾哥快进来坐吧,茉莉同志让我交封信给你,她是不是回家了?”
要不然当时花茉莉不会说不知道把信寄哪儿?
庄青禾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跟着进了屋。
等信到手的时候,他又不敢打开。
“青禾哥,你没事吧?”
“她还有说什么吗?”
张勇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以及他手里的这一封信,基本可以断定,他们黄了。
这会听他发问,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看,张勇暗暗吞了口水摇摇头,又点点头:
“茉莉同志说信给我,让我转交给你,还说...她不知道怎么寄给你。”
这就是花茉莉的交待了吧!
张勇暗想,有点敷衍,但是一想到花茉莉本来就对庄青禾没什么意思,张勇又觉得,他又可以理解花茉莉的无情。
毕竟,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不拖泥带水。
庄青禾听闻后,双眸的光彻底暗淡下去。
回到招待所之后,他看着信封上那一行清秀的小字。
良久,才撕开那一道口子拿出信纸,单薄的一张纸,轻得毫无重量。
而信上的内容,让这一刻的庄青禾心里彻底无可否认地痛得难以释怀。
那是一张默写下来的全弘国暗阁的据点以及贪污名单。
再多的,便是信上写的暗阁总部明目张胆的屹立在首都的郊区外。
没有任何一句话是属于她想对他自己说的。
庄青禾攥紧拳头,努力回想着一个月多前的他,是如何相遇花茉莉,而她当时又和自己说了些什么话。
是了,他们的第一顿晚餐过后——
她说:
“我在想要怎么在这里活下去。”
“庄同志,我要是有任何难处,我就做好多顿好吃的给你吃,你保护我好不好?”
然而,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说,好,他会保护好她的。
结果,他食言了。
在这一刻的庄青禾有种预感,他感到这下半辈子,再也不会遇见她了。
这种不能掌控的情绪让他立马着手将信上的名单行动执行下去。
他要找到她!
*
十年后。
正在迪斯科蹦迪的花茉莉看着黑暗之中闪耀着的光芒,三十岁年纪的小蛮腰,活力四射地跟随着鼓动暴躁的节奏摇摆得不要太狂放!
‘老娘终于熬到九十年代了!终于有点人间烟火气了!’
【唉...蹦什么迪,今天的武功练完了吗!】
盼盼看着乌烟瘴气的歌舞厅,汗颜哒哒。
还没完,花茉莉一直对着舞台上的驻唱歌手嗷嗷大叫!
“好听好听!再来一首!小姐姐棒棒哒!”
这种烟熏歌喉也太经典了,简直让她受到时光的沐浴,酣畅淋漓。
【跟你说话呢!】
‘阿崽,没看到我在放松筋骨吗?不知道蹦迪是可以让人放松的吗!’
【我看你不是放松,是在放浪!你看到那些男人色眯眯的目光没有!矜持啊花茉莉!你以为这是二十二世纪吗!】
‘怕啥,谁来揍谁!反正我的降龙十八掌第二式已经滚瓜烂熟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花茉莉一说完,立刻返回了自己的包房,虽说她武功天下第一,但是也不想被那些臭男人看少了块肉去。
盼盼:......都不知道少了多少块了!
K完歌的花茉莉又独自一人去了大排档吃吃当地的特色夜宵,所幸现在才晚上九点多,江边的大排档还是有不少的位置。
刚坐下来不久的花茉莉便听到旁边桌的三位妇女一嘴的八卦往外蹦:
“隔壁邻市的庄市长终于承认娶妻了!这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当上市长,真是碎了多少女同志的芳心。”
“那是,你也不看看丰登市被庄市长打理得多好,短短五年间就搞得有声有色,真是五谷丰登也不过。”
“要不是电视台节目上有采访到这个问题,之前我还寻思着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没娶媳妇呢,果真是藏起来了。”
“嗐!长得好又优秀,听说庄市长还是营长出身的,啧啧...那文工团多的是像大明星这样的女同志,藏起来也不奇怪。”
听到这里,花茉莉双眸微动,‘哧溜’地吸着田螺,吃嘛嘛香,身体也一如既往地倍倍棒。
而空间里的盼盼差点吓得掉下了猪下巴:
【茉莉花,这、这个人居然敢这么忘恩负义!要不是这些年你全将那些生意转到他的名下,他的市长位置怎么可能坐得这么稳!丰登市又怎么可能发展得这么好!气死我了!】
‘他有这个本事,并不关我的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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