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要杀我。”姜从尹咬了咬牙,说出这些话来,似是十分为难。
“呼~”瑞安王紧绷的身子松弛了下来,他还以为是世子出了什么事。
这可是他的继承人,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
他先是挥了挥手,让一并舞姬和下人退下。
随即他脸色又变得铁青,盯着姜从尹目不转睛地问道:“你说世子要杀你,可有证据?”
“父王,我刚刚在书房里看书,下人端来一碗参汤,说给我补补身子。”姜从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他刚刚是一路狂奔而来的。
“那时,我一心沉浸在圣贤书里,并未喝那参汤。后来。。。”
“后来什么?快说,莫要吞吞吐吐的!”瑞安王大声道。
“后来,等我回过神来,参汤已经凉了。我就吩咐小厮拿去倒了,小厮说这么名贵的东西太可惜了,于是我便顺手赏给他了。谁知...谁知.....”姜从尹说到这里,眼神露出恐惧,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小厮喝过汤后,就死了?!”瑞安王接着说道,剩下的事情并不难猜。
“是。父王,你要为我做主啊!”姜从尹脸色发白。
瑞安王面色凝重,在姜从尹面前走了几个来回,显得十分焦躁。
忽然,他停下来,问道:“那小厮的尸体还在你书房?”
“是的,”姜从尹也已经平静了下来,声音仍旧带着颤,“我刚刚一路跑了过来,吩咐下人暂时不准进书房。”
“嗯,你做的很好。”瑞安王点点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就当没发生过。”
“父王...”姜从尹一时没摸准瑞安王的想法。
“你现在只管出门去,晚上回来,一切正常。”瑞安王摆了摆手,打断庶子的话。
“是。”姜从尹默默道,呵,瑞安王果然还是偏心那个世子。
“还有...”瑞安王又补充道,“你的安全问题暂时不用担心,父王会在意的。”
“是,多谢父王。”姜从尹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很快离开了。
今天的事,他没指望瑞安王能当场严惩世子,他要的,只是一个契机。
“管家...”瑞安王喊了声,无人应答。
“管家?管家?!”意识到刚刚自己屏退了所有人,他大声喊了两句。
随后管家匆匆忙忙跑了上来,“王爷,有何吩咐?”
“我问你,近来都有什么人进过咱们府里,世子都见过什么人?”
“这个。。。府里近来的都是王爷召见的人,郡主最近一直待在府里,并未跟别家小姐有往来。”管家一边回想一边说。
“我没问这些,我是问世子那边有见过谁?”瑞安王一阵烦躁,“或者他最近出去的频繁吗?”
管家恍然大悟:“哦,世子那边近来出去的比较频繁,大部分时间都没待在府里。倒是有一回,见了屠将军。那天夜很深了,所以奴才有些印象。”
屠将军?瑞安王眯了眯眼睛,这是他这次行动的重要人物之一。
只是他早将部署安排妥当,何事又需要屠将军上门来商量?
况且,他早吩咐过,非常时期,接头需谨慎。
按照世子的行事作风,没有要紧事,他不会这么鲁莽。
“具体是几天前?仔细说说。”瑞安王还是觉得要慎重,毕竟那是他最看好的继承人。
“就是两天前的夜里,那天您和二公子在书房谈话,后来还特别高兴那天。”管家仔细回忆后,说道。
那天?那天自己感慨庶子有出息,刚吩咐下去把手里一部分情报交给他。
当天晚上,世子就找了屠将军?
这两者之间的联系...瑞安王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推断。
因为这显然是,世子忌惮自己的弟弟,才导致今日下毒的事情。
更让瑞安王不安的是,自己才将一部分权力下放给庶子,世子马上就知道了。
“他在监视自己?!”瑞安王心里想到这层后,心里一泠,眉头也皱的越来越深。
他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越走越快,越走越焦躁。
最后,走到几案前,猛地将上面的书籍、砚台等摆饰全都扫落在地。
管家吓得不敢说话,只默默待在原地。
“世子现在在家吗?”瑞安王眼里闪过一丝阴冷,问道。
“回...回王爷,世子午后就出去了,一只没回府。”管家战战兢兢,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结巴。
哼!他倒是聪明,提前把自己择出去。瑞安王冷笑一声,坐在那里愈发怒气冲冲。
“等他回来,让他即刻来见我!”过了半天,瑞安王怒气不在,只这么吩咐了一句。
管家应声后,暗地里出了口气,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
秋分之日两天前。
“皇上!皇上,这里有边关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大太监递上一张贴了封条的奏折,这是最高级别的加密。
姜承珩正坐在那里品茶,他吩咐过,今日任何人都不见。就连新任望京令都被拒之门外。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巧地揭开封条,读完奏折的内容,勾起嘴角。
该来的果然来了,不枉自己一番筹划。
“去林宅传召云翊,还有花如令来见朕。”他吩咐下去,习惯性揉了揉眉头。
嘶~
皇后下手太重了,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就习武了?
这位姜国皇帝,听闻边关告急,都不曾忧愁半分,这会却坐在那里惆怅了起来。
......
林宅里,花如令一身红色绣着同色系云纹的锦袍,奢华中带着点低调。
“哎!你说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在他眼里我就这么不靠谱?”他喝了口茶,将茶盏丢回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林闪闪向他伸出两根手指,直勾勾盯着他。
“怎...怎么了?”花如令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没有什么不妥啊。
“这只官窑瓷盏,两钱银子,摔坏了记得赔。”闪闪慢悠悠道。
“不是吧,咱们都这么深厚的交情了,你还要我赔钱?”花如令怪叫道。
又扭头看向一旁安静看书的云翊,“你也不管管?”
云翊目光丝毫不移,轻启薄唇,“赔钱。”
花如令:......
“哎呀,谈钱多伤感情。还是说说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吧,唐王去沧澜城的时候,他就让密访,我这来了望京,好不容易求见一次,又给我挡在门外。”
花如令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