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怎么下去？”苏赠春惊呼，“宋祁安要七天后才回去！”

焰川挑眉：“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赠春愣住：“我，我让他带我下去……我以为你今天是让我出来买东西……”

焰川站在屋檐上，微风扶起她的长发，发丝根根分明，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一如她的眼眸，有俯瞰众生的气魄。

这个漂亮而有气势的女人薄唇轻启：“蠢货。”

“嗯？”

苏赠春傻了。

她又怎么了？

焰川抬头：“天快亮了。还有一刻钟，第一班车。”

苏赠春才反应过来，她们竟然已经走出来了。

这不是地下。

而是在……

外边！

苏赠春望着天边远远地翻起来一圈鱼肚白的微光，十分惊讶：“我们不是在地底下吗？”

焰川道：“不是。”

……

苏赠春忽然感到有点晕乎：“你不是说在地下？”

焰川蹙眉：“我没说。万艳楼百年前烧毁后不久就被铲平，你站的那个地方，就是入口。”

“……也就是说万艳楼是幻象？那我们现在在哪里？”

苏赠春环顾四周。

焰川抬头：“我们在第四层边缘。车来了。”

云层中，长龙似的飞行器拖着二十多节车厢盘旋前行。

“居然……还有车啊……”苏赠喃喃道。

蛇形的大红色飞行缓慢地移动，每一节小车厢都有一对小翅膀在扑棱，以至于车厢虽然连在一块却上下起伏，左右摇晃，看起来坐上去会很不舒服。

“嘟——”

一声震耳欲聋的长笛拉响，龙行车缓缓落入了第四层围墙。围墙的另一边发出一阵喧哗。

苏赠春走过去，才发现原来这边有一个站台，早早就有人排了长队等待车来。

站台可能有三十米高。屋檐高宽大，金光闪闪，上书“恒源飞行站”五个大字。四周银色金属墙壁光滑平整，外围栽了不少树，不过现在只剩光秃秃的一大片，枝头挂了点薄雪。

苏赠春走进去，里面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有一瞬间让她产生来到机场的错觉。

站台中央有一排柜台，边上挂着块牌子“咨询处”。

苏赠春走到柜台前，一个中年男子见她走过来，挤出一个笑：“这位兄弟，你想去哪呀？”

苏赠春道：“去金番森林。”

中年男人的笑容消失了一半，皮笑肉不笑地递给她一个小牌子：“一银币。”

……

苏赠春掏出一个银币，接小牌子。

金币她只省一百多个了，但银币却还有一大堆。

春迎公主在三岁初查灵根时，就懵懂的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了。好在她的娘亲没有抛弃她，当小宫女小侍卫都欺负她时，她的娘亲就会给那些人钱，给了那些人就走了。从那以后，她就知道钱是个好东西。小公主便开始攒钱。

宫里做事的薪水不高，奖赏才是收入的大头，小宫女连银币都不要，只要金币。她经常被欺负，而奖赏也太少了，她没留下一枚金币，却攒下了六千九百二十一枚银币。

临走时全部塞进嫁妆盒子。

苏赠春拿着小牌子，沿着指示牌走出去。

她望着灰蒙蒙的天上，一颗如水晶般通透的星星，独自闪耀在黎明前的黑夜，仿佛看见了以前春迎公主。

苏赠春在心底轻轻说：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