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咬着口中的丝帕,他轻轻的闭上了眼,沐初瑾打开他的皮肤,就看到了一根一根已经断裂开来的肋骨,一端凹陷进去,一端支起来,沐初瑾仔细的查看着他断裂的伤口,看伤口是否已经扎进了内脏。如果骨头扎进了内脏,就难办了。沐初瑾仔细的检查着,然后微微松了口气。好在骨头并没有扎进内脏。
沐初瑾伸手将肖锦的骨头扶起来,将断掉的骨头接到一起,用线一层一层的缠着。将射折断了的骨头固定住,肖锦牙关死死的咬着口中的丝帕,已经有口水和鲜血,沿着丝帕浸染开来。瞪大了双眼,将沐初瑾看着。眼神中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沐初瑾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沿着额头快要滴落下来,额角的桃花沾染了汗水,更加潋滟多情了起来。
沐初瑾对着肖锦缓缓的笑了笑。容颜精致,额角桃花开的潋滟多情,肖锦的眼中,一瞬间就痴了。肖锦断掉的肋骨有四根,沐初瑾小心翼翼的将肋骨接正,掏出怀中的金疮药整整撒了两瓶进去。然后才拿起针线将肖锦的伤口缝合起来。肖锦的额头上已经因为疼痛暴起了青筋,却不曾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眩晕过去,沐初瑾心中也油然佩服。
“你的身体,不能动弹,我只是用绳线来固定住你断掉了的骨头,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骨头再次断开,刮伤了内脏都不好了。”两个人的额头上全部都出了汗水。全部都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水导致了脑袋上的黏腻,沐初瑾伸手去擦下来。然后拿起一旁的丝帕将肖锦的脸清理干净,才从门口走了出去。
胡昊是第一个冲上来的。揪住沐初瑾的手就目光灼灼的问起来。“我二弟怎么样了?你治好我二弟没有。”沐初瑾的手上还沾着血渍,看起来微微的有些狰狞,似乎刚刚从修罗场走出来一般。
沐初瑾轻轻一笑,带着运筹帷幄的自信。“如果你们能够看住他不让他乱动的话,我可以保证他身体的康复,不过就算是康复了,身子骨也定然是大不如从前的,我说到的,全部都做到了,那么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答应我的,是不是也应该去做到了。”
沐初瑾巧笑倩兮,胡昊大大的送了一口气,眼中的暴戾神色也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看上去憨憨的。“行,教你武功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了,不过你要是到时候嫌弃辛苦,可别怪我不教你。”
胡昊冷冷一哼,转身就走,沐初瑾若有所思的站在她的背后。思考了一会也转身就走,手指还沾着鲜血,在手指上凝结着,微微的有些黏,黏的张不开五指,沐初瑾将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呼出去。她一定要变的强大,让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就算是在强大之前,要付出很大很大的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楚绝郜在收拾行囊,叶蓝田一脸温婉的打开了眼前的房门,目光温柔如水的坐在了楚绝郜的身边。伸手挽着楚绝郜的胳膊,沐初瑾的眼中温柔似水,满满的都是温柔的辞色。“爷这次收拾行囊又是要去哪里,难不成皇宫里又下来军令了?最近倒是没有听说有什么战事。”
楚绝郜的目光冷冷的,根本就没有向着叶蓝田的方向看过去,整个人微微的有些冰冷。“怎么我的事情,你全部都想知道?”他冷声的问,微微的有些严肃,叶蓝田的笑容一瞬间就僵在了脸上,笑容凝固的微微有些苦涩。
“妾身只是觉得爷常年征战在外,疲累得很,这次回来,好不曾好好的呆上几天,就又要离开了。妾身这心里心疼的很。”叶蓝田低敛了眉眼,眼中有水波涌动,看起来倒是确实楚楚动人,楚绝郜微微低敛了眉眼,缓缓的叹息了一口气。“你好好的帮我照看这个家,别老让这个家里面家宅不宁就算是最好的对我的心疼了。”楚绝郜缓缓的叹息了一声,整个人看起来微微的有些疲累。
叶蓝田的眼眸暗淡了一瞬间,直直的看着楚绝郜手中正在收拾着的行李,眼中闪过了一抹不甘心和恨色。双手如同水蛇一般缠着楚绝郜的手臂,叶蓝田媚眼如丝。“爷,咱们世子府越来越冷清了一些,难道爷就不觉得,世子府也需要孩子的存在吗?”
叶蓝田的双手缓缓的在楚绝郜的身上游走着,楚绝郜的目光却丝毫没有动情的意思,反倒低敛了下来,看起来微微的落寞。
“世子府如今少了一个人,你也不知道担心,这档子事情,还是等我心情好一些再议吧。”楚绝郜无情的拨开叶蓝田缠绕在自己腰上的手,将身前准备好的行李系好,起身刚刚打算离开,门口就冲进来一个小太监。“将军!急报!边戍有屯兵情况,还望将军速速去主持大局。”
小太监单膝跪地,手中,举着一张军令状,他冷眼看着,微微握紧了手中的行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如果是从前,他定然是毫不犹豫的伸手将军令状接过来,然后到现在,他心心念念的全部都是找到沐初瑾,边关战事,竟然无心参与。
叶蓝田握紧了拳头站在楚绝郜的身后。
如果自己有一天消失了,外界的传闻沸沸扬扬的全部都是自己和一个男人离开了的传闻,楚绝郜,会如此这般的寻找自己么?叶蓝田冷眼站在楚绝郜的身后看着,等待着楚绝郜的反应,军令状,接,或者不接。
楚绝郜终究是一咬牙,伸手将眼前小太监手中的军令状接过来,他不排除有楚承辉想要就此将他调走的计谋,可是,令在身,将,不得不受。
楚绝郜接过军令状的那一瞬间,眼中充满了恨意,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是提着自己的行李,上马了。一夹马腹,马匹惊起满地的尘土,绝尘而去,一纸军令状,在手中揉捏的不成样子,大抵是因为胸膛中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