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蔺阙带煞家军西上,一大批粮草却被这山贼抢了一半。
“将军,我们的粮草被人抢了!”一小兵焦急地跺脚。
“无碍,我们就在此歇脚。”
一袭军衣,锋芒了那夜的阳崇关。
那夜,煞家军全军待命,蔺阙一人独闯山贼腹地。
煞家军向来不用担心蔺阙的轻功。
连皇宫禁地都来去自如。
几乎就是一阵凌冽寒风。
那大当家的门户被破开来。
刀光捕捉到了那一刹的惊讶,便利落地划破了主人的喉咙。
大当家活生生地倒下去。
那个女人,那个等待着宠幸的女人此时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一切太突然,突然到时间好像把她的身体封印住了,很快又把她的生命给封印住了。
本来的一室温存,春色无边被突来的鲜血冲刷的一干二净。
刚处理好打劫物资的山贼还没来得及宣布喜讯便收住了笑容。
一夜之间阳崇关就剩个二当家的撑住场面。
黄康稳住众人,匆匆赶到大当家的屋子里。
只见一身铠甲,冷漠如斯的蔺阙站在血泊当中。
那剑刃漏出的锋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血像是天生为他衬托的一般,黄康一声将军滑到嘴边。
他当然知道这个杀了大当家的人是谁。
战神、国师或许都无法代表眼前这个男人。
他像是来游戏人间的一般,而平民皆是蝼蚁。
他知道在这个人面前,大当家的死已无力挽回。
而他,根本报不了仇。
“你想要什么?”
“你们的粮草。”
“我们要在这住一晚。”
黄康微微错愕。
苦笑一声,当时他们就不该去截粮草,否则这杀身之祸又怎会到来。
他们这些贼坏事做尽,偷了别人的东西,最后会把命给别人还回去。
黄康立刻安排人把大门打开。
其实也不算大门,只是一个隐蔽的山洞。
按照阳崇关的地形,易守难攻,外人根本找不到进入的门道。
被抢了也只能干巴巴吃瘪。
只能靠蔺阙的轻功,方可破这阳崇关。
黄康简要地和弟兄们说了说事实情况。
明事理的人也知道这次自认倒霉。
一根筋的人看着煞家军的武力装备以及领头人神乎其神的轻功把气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他们这些搏命的人,在血性面前,一句屁话都会是杀身之祸。
谁都懂这些道理。
夜色正浓,蔺阙叫来丸峰吩咐了几句。
第二天一早,煞家军启程之时,却被黄康堵住了门。
黄康看着蔺阙,眼神游离不定。
这不怪他,只是有些难以启齿。
“你想说什么?”
“我们如果帮了你,能让我们入军籍么?”
他又激动地摆了摆手,摸摸黝黑的鼻子,“其实就几个孩子能参军我们也满足了。”
“将军,你看行不行?”
他害怕地搓了搓手,一个干了大半辈子的山贼,此时竟也露出了质朴的表情。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再受这份躲避人世的苦。
丸峰早已有所准备,不过他们在钓一条有趣的鱼。
钓鱼则需要耐心。
黄康见蔺阙没有丝毫的肯许之意,心中又是焦灼,又是无奈。
他暗暗僵直双手,仿佛即将合十祈祷一般,眼里满是恳求。
他的身后,几十双小眼睛盯着蔺阙,这些孩子有的不知道他们面前的人是什么来头,只是看着平时威严的对他们极好的二当家,在焦急地等一句话。
他们便也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起来。
他们不知道未来人生将由一句简短的话就会发生翻天覆地地变化。
他们只是希望眼前的男人能够答应二当家的请求,无论是什么代价。
末了,黄康叹了口气,他眨着干涩的眼睛,垂下头去,指节微微弯曲。
随后一声扑通,黄康跪下了。
身后一阵倒吸气,又马上恢复了安静。
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蔺阙。
“我愿带领阳崇关山奎岭众人唯将军马首是瞻!”
也就在字落下的那一秒。
整个山奎岭百千号的山贼乌泱泱地跪下了一片。
想到这个场景,丸峰还历历在目。
他忍不住咂舌,再一次佩服主上的智谋。
当然,这些山贼,也就是后来私密地编入了魁家军的将士们,确实有着巨大的作用,特别是一些开锋,刺探等任务,是一般将士无法做到的。
也正是由于他们是私家军,所以不必太过抛头颅,洒热血。
这得感谢他们的二当家黄康。
二当家当时称呼蔺阙为将军,为的就是让山贼能够不卷入朝堂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