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在手机里按下了倒计时放在了桌上，‘咔嚓咔嚓’秒表的声音让陈三显得十分不安，他问能不能给他一支烟，金阳点了一支递给了对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审讯室里只有两个人一支接一支吞云吐雾的声音，当倒计时结束手机发出尖锐的响声，陈三手上的烟从指间脱落，金阳沉默两秒轻声说，“好言难劝该死鬼，走吧。”

刚起身，陈三失声叫道，“我说！我全都说！我确实周勇死了！但人不是我杀的！”

那是案发前四天，陈三被周勇邀约到家里喝酒，几杯黄汤下肚之后陈三不胜酒力就醉了，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是被两个人架着到了客房睡觉。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一阵响动，像是有人吵架又像是有人打架，他浑身发软没办法爬起来，脑子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结果第二天他下午起来的时候，一走出去就发现倒在地上已经死了的周勇。

他当时吓坏了立刻就要打电话报警，就在摸出手机的时候他想了一下，这间屋子就他和周勇两个人，现在人死了，那他不就是唯一的一个嫌疑犯了吗？

陈三开始在脑子里盘算怎么办，想了很久最终决定抹去自己在这儿存在过的痕迹悄悄溜出去。

他将之前吃吃喝喝剩下的垃圾全都收拾赶紧顺便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在他有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认真的擦拭，折腾到半夜之后趁着没人从厨房的排水管道滑了下去。

之后的几天他连门都没出，随时都在关注网上的新闻，深怕某天被警察找上门来。

直到后来金阳找上门，他心里隐隐觉得可能是跟周勇的死有关，之前虽然已经无数次预演被审讯的时候该如何动作如何回答，不过还是被薛晴抓住了漏洞攻克出了赵琴这条线索。

“恩，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金阳一边记录一边问。

陈三摇头道，“没了，我该说的全都说了，周勇跟我的那点交情真的并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之前他跟我开口借钱我压根就不想借，但是怕他记恨找我麻烦，哎，我真是哔了狗，摊上这样的事情。”

“你底子也不干净，别在这儿装清高，你KTV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可不少，别把话题扯远了，我现在问问你，那个小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金阳抬头问。

“她…之前是我们店里的佳丽。”陈三低声说。

赵琴是去年年头的时候到陈三那儿坐台的，那时候他KTV接待一些有钱的老板都是赵琴去接待的，因为这个女人很会说话，那些老板很吃这一套。

“那周勇和她也是在那儿认识的？”金阳继续问，陈三想了一会摇头道，“不是，周勇第一次到我那儿来我就让小琴来接待的，两人一见面就说是‘老乡’，估计是老早之前就认识了。”

周勇和赵琴两个人再次见面之后很快就熟络了起来，根据陈三交代，这两人经常私下约饭局什么的，一来二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搞到了一块。

本来陈三是不想掺和这两人的事情的，结果有一次这三人在一起喝多了，然后就睡着了同一个房间发生了荒唐的事情。

那三人的这种不正当关系一直保持到了今年年初，赵琴和周勇两个人合谋要做一笔生意，两人神神秘秘的经常撇开陈三，本来他对赵琴这种风尘女子就没什么兴趣，身边不缺女人也懒得去理会。

“后来，那两人的生意好像成了，他有了点钱才还了我那十万块钱，小琴后来我就没看到了，说不定拿了钱回老家找个老实人结婚了，干他们这行这是正常的操作。”

陈三的话让金阳陷入了思考，周勇和赵琴两个人生意做成的时间跟兰桂芝案子相近，而后来的调查也能够证实张泽海的球杆在周勇那儿。

球杆是赵琴拿的，周勇后来拿到了挥杆练习场塞到了李杰手里，这其中有什么玄妙还没办法弄清楚。

而现在这两个经手球杆的当事人都已经死了，也没办法问了，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看看能不能解开这个谜题。

金阳在纸上写了一句话‘为什么是李杰？’然后圈了起来，因为按照他在视频中所看到的然后联想到的，周勇的目标就是李杰，他非得把张泽海的球杆塞到对方球杆袋里面一样。

现在大致可以判断，周勇和赵琴所说的做生意应该就是兰桂芝的那件案子了，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周勇也是共犯之一，不过除他之外肯定还有另外一个人。

至少那个在罗华耳朵边指点的高人还没有找到，金阳心中隐隐觉得，那个才是最关键的人物，一切的始作俑者。

就在金阳脑子里将兰桂芝案、李杰伤人案和周勇的死串联起来的时候，审讯室的大门开了，金阳一扭头差点惊掉了下巴，“牛副大队长？！你怎么…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本来就是小问题，检查了没什么问题就出来了，听说你们这边进展很顺利就过来看看，怎么样？”牛副大队长问。

“恩，招了，这是他的笔录。”金阳将讯问笔录递了过去，牛副大队长认真看了看，“不错不错，至少现在我们有目标了，对了，陈队长找你，这边我来接着审。”

“好。”

金阳快步的赶到了陈队长的办公室，敲门进去之后发现薛晴也在，他疑惑，“你不是回去睡了吗？”

“本来是要回去睡的，你昨天不是问了我方林的事情吗？她在，我跟你解释起来更方便，把门锁上，坐。”

陈队长的话让金阳感到疑惑，薛晴这个从上面下来的高材生能知道的什么？

锁上门落座之后，陈队长清了清嗓子，“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公安部、最高检和最高法三部的绝密案件。

在我给侯局长汇报，侯局长又跟省上请示，省上又跟上面汇报之后，同意把你纳入研究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