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觉得这有些天方夜谭了，死亡威胁固然可怕，但是如果告诉他们警方不见得就会真的死吧？他对这说法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张泽海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

“你不信？”张泽海看着金阳嘿嘿一笑，“我一直认为这个人就是你们警察里面的某个人。”

一道炸雷在金阳心里炸开了，警方的人？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那不就是袁铁了吗？

“你有证据？为什么会这么说？”

“没有。”张泽海摇头，“算了，这个人的身份只是我的猜测，揪出他是你们警察的事情，目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虽然赵琴不是我杀的，但是我也动过杀心。

如果你们能还我一个清白让我少做几年牢那我就先谢谢了，不知道我今天跟你坦白之后，明天会不会就死在监狱里。”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我会全力以赴还你清白让你少在这里呆几年，而且我保证你的人生安全。”金阳郑重承诺。

张泽海看着金阳好一会才点头，“我相信你。”

接下来十几分钟张泽海把赵琴那两姐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干净了。

金阳看了看周芸的做的笔录，确认没有遗漏正准备拿给张泽海签字按手印，突然想起了陈建刚这个人物，他抬头问，“你的那个司机陈建刚是什么来路，你了不了解？”

“老陈？当然了解，他给我开了十多年的车，他咋了？”张泽海很诧异金阳突然提到这个名字。

“他跟王莹莹有过节没有？”

“那不可能，这些年老陈给我开车从不沾染生意上的事情，而且他也犯不着跟谁有过节啊？只是开开车，怎么？他犯事了？”

张泽海很好奇，金阳眯着眼想了一会点了点头，“犯了大事，绑架，唆使他人自杀，还埋炸药。”

“这…这怎么可能！？老陈这么老实一个人居然能干出这种事？不可思议，金警官，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张泽海满脸不相信，金阳啧了啧嘴，“我骗你做什么？之所以跟你说这个是希望你能给我们点启示，我确实也弄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你这套话的技术对付他不困难吧？直接问他不就好了？”张泽海皱着眉说，金阳苦笑，“他开不了口了，所以我才打算来问问你，看你能提供些什么。”

张泽海立刻就明白了金阳的意思，他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琢磨了片刻才开口道，“老陈的老家是我们这儿的，大概十二年前退伍之后经一个朋友介绍给我当起了司机。

这人办事踏实为人和气，我公司里的人对他印象都挺不错的，而且从不跟人红脸，十多年如一日，除了给我开车就是在家里呆着。”

张泽海接着说，陈建刚父母好像是退休工人，但是已经不在了，现在家里就只有老婆孩子，只是命运弄人，陈建刚的十来岁的孩子得了癌症，要是没一大笔钱动手术只怕熬不过半年。

癌症，需要一大笔钱。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信息，因为别人完全有可能用钱收买陈建刚让他卖命去干绑架的事情。

“他父母去世多久了？”

“好多年了，怕是有二十年了，就之前王超那伙人跟本地工人团体冲突的那段时间，他父母好像就是在那场冲突里死的。”

张泽海的话让金阳眉头一跳，他盯着对方一时没办法判断是故意说出来引导他还是实事求是的叙述。

不过这个事情的真实性也能够求证，到时候问问陈建刚父母的朋友或者邻居就知道了。

“这年头，连老陈这样的人都作奸犯科了。”张泽海苦笑着摇头。

金阳又检查了一遍笔录，等张泽海确认无误之后让他签字按了手印，然后带着周芸迅速的赶回了局里。

对秦刚的审讯也刚结束，从审讯室出来的陈队长正好跟金阳撞上。

“如何？”陈队长问，金阳笑着点头，“大收获，不过很出人意料。”

陈队长接过金阳递来的笔录，看了没两行脸色是红了又绿，绿了又白。

“这他妈的…”陈队长咬着牙暗骂，“去我办公室说。”

五分钟之后陈队长的办公室，这位刑侦大队长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他看着金阳和牛副大队长低沉道，“我们恐怕真被人耍了，兰桂芝案后三件命案的真凶我们一个也没抓到。”

首先是杀害赵琴的凶手，根据张泽海最新一次的证词供述，有人杀害了赵琴以他的生命为要挟让他做了替罪羊，这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查证，不过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件案子背后一定有人。

然后就是周勇被杀的案子，视频和老何现场勘查以及尸检的结果来看，案发第一现场就是芙蓉庄园停车场，凶手正是现在他们需要找到的化名赵琴的赵雨。

最后就是封华上吊的案子，绑架封华孩子并且要挟封华自杀的虽然是陈建刚，但是陈建刚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他这么做，这是子弹穿透对方头颅之前亲口承认的。

而让他这么去做的条件非常有可能是他孩子的医疗费用，这个只需要查查陈建刚或者他老婆账户，或者医院对他孩子的手术安排就能弄清楚。

除了赵琴嫌犯的身份可以确定之外，其余两件的案子背后的那个人都不清楚，要挟张泽海的那人是否存在，如果真的存在又是否就是指使陈建刚犯罪的那人也不清楚。

但是金阳心里以为，这两个人应该不是同一个，事情发展到这样的情况，他心里隐隐感觉到，有两个人在这一系列案件当中暗暗较劲。

特别是陈建刚犯的这两件绑架案，简直就像是为了帮他们警方揪出前者一样。

“…对秦刚的审讯基本可以得出三点结论，第一个，跟秦刚和周勇接触的女人就是顶替赵琴身份的赵雨；

第二个，秦刚之所以被这个黑锅也是有金钱输送的关系，在他说的地方我们找到一张银行卡，里面的余额有两百万；

第三个，我们在物业找到的视频被人做了假，赵雨找人干的，视频已经送到专门的鉴定部门，很快就有结果。

发送给小赵的照片，经过赵琴父母的确认，我们视频中看到的赵琴正是赵雨本人，老两口说已经大半年没有两个女儿的消息了。

知道这两件案子后老两口差点没气死，后来他们表示如果有女儿的下落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这就是今天我这边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