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石壁上的阵图看了许久,第五听云还是没有理清这些线条,复杂的线条纹路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那胡乱纠缠在一起的线团一般,拆不散,解不开,没头没绪。
阵图之中,横的、竖的、斜着的、弯曲的,各种各样的线条交织,让人只看一眼就觉得头大。他看了这么久,仍然没有看出什么来,不由地慢慢焦躁了起来。阵图最下方依然留有九个狭小的洞口,他再度扫了一眼,发现心里更烦之后,直接钻入了中间的洞口去。
穿过稍显漫长的漆黑洞道,他再次进入了一个刻绘着阵图的石壁空间。这幅阵图与前面的一样复杂,那些线条交织在一起,说不定还犹有胜之。
他的视线倾注在那些纹路之上,跟着其中的一条线路缓缓移动,纹路开岔时他就随便选择一个方向继续追踪下去。这样的状态没持续多久,他就被那些纹路线条折磨得躁狂起来。
那些纠缠扭曲的线路,就像是要把他的心绪扭成一团乱麻。
“啊”
捂住头,他低吼着,想要驱走那种烦躁的情绪。可他越是想要将烦乱驱逐,烦乱的情绪就越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深入他的脑海。
就在第五听云被一股莫名的烦躁折磨得猛捶头颅时,突然一道金光从他天灵盖上涌了出来,接着金光散开,如同一串串春雨般当头淋下,瞬息之间把他整个人浸浴在一种黄金色的光辉之中。
金色光辉里面包含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力量,这股力量无形无质,但却轻而易举地钻入到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之中。有了这种力量的洗礼,他忽然觉得一切都变了。
变得清晰了。
变得平和了。
他不再狂躁,他的心思变得澄明,他的意识变得清晰,他的情绪变得宁静。
这时候,他再度看向面前石壁上的复杂阵图,立刻就觉得没那么复杂了。沐浴在金色光辉下的他,觉得阵图上的每条纹路都有其存在的道理,每条纹路线条本就应该存在在那里,一点儿不能往左偏,一点儿不能往右偏,线条们仿佛依循着一种天地至理,然而那种至理却又无法用语言描述。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万物有成理而不说。
很快,他浏览完了整张阵图,并出乎意料地将阵图记到了脑海深处,再也无法忘掉。他的记忆之清晰,哪怕现在让他当场将阵图刻绘出来,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起笔,一气呵成他有这自信!
金光影响下的第五听云,正处于一种玄奇的状态。
这种状态,让他十分平和静默,思维清晰,心思澄明。
记下这张阵图之后,他赶紧钻入到另一条洞道之中,来到下一层空间,毫无意外,他又来到了一个前壁刻绘着复杂阵图的石壁空间。趁着心灵的状态还未消失,他继续观摩着石壁上的阵图,并且记忆下来。
从别洞天宫整座孤峰成百上千的元阵就可以看出,别洞天宫对于元素法阵的造诣绝对是他们所有造诣中最强的。那么这空无道阵里面,刻绘在石壁上的元素法阵阵图无疑便是别洞天宫传承中极为重要的一环,这一点凭第五听云现在所处的心灵状态,一转眼就想明白了。
之前佛像上那些传承都是以卷轴形式存在,属于一次性的,也就是说,被人拿走了也就没有了。可这些阵图,却是一直存在的,只要空无道阵存在,那么阵图就不会消失,由此可见,留下这传承的老前辈对这些阵图的重视程度,绝对远非之前那些卷轴所比。
有了这觉悟,第五听云自然不会放过,一连穿过了六个石壁空间,记下了整整六幅阵图。当他进入到第七个空间时,面对石壁上的复杂阵图,他发现自己空明澄澈的心灵状态消失了。
他盯着这第七幅阵图一看,就知道没有之前的感觉了。脱离状态的他,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再也看不出门道了。
“可惜”他摇头叹道,其实他哪里知道,他现在的机缘已经算是殊为难得了。就以他记下的前六幅阵图来说,即便换成一个在元阵方面天赋异禀的元素师,短时间内也绝不可能将六幅阵图完全记下。空无道阵中的阵图都是别洞天宫千年的积蓄,无一凡品,普通人若想参悟一幅,起码也得花个十年时间。天赋出众的元素师,估计也要三五年。
当然,参透归参透,和记忆下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第五听云现在也只是单纯地记下来的,而至于这些阵图有什么作用和奥妙,他可以说一概不知。连元素师都不是的他,其实记下的这些阵图暂时有些鸡肋,不过放着这么好的东西不记下来嘛,又总觉得划不来。
“莲儿是元素师,而且她妈妈似乎也是很厉害的元素师,说不定可以搞回去给她们看看。”他不再和第七幅阵图较劲,能记下六幅已经沾了那些金色光辉很大光了。
而金色光辉正是来自之前强行入驻他识海的“往生意”三个大字,由此可见,这“往生意”说不定还有妙用。想到这些,让直到现在还没拿到过一个卷轴的他稍微得到了些安慰。
接下来,他便又打算选一条洞道钻进去到下一层空间去看看。可就在这时,手中千里索的另一头猛地传来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道,险些把他拽得摔倒在地。他连忙握紧千里索,只见绳索开始剧烈抖动,并且像一道波浪一般上下起伏,很显然是另一头的人正在猛力摇动千里索。
秦昊是在借千里索传递什么消息吗?
第五听云微愣片刻,决定还是先找到秦昊再说,怎么说秦昊通过千里索联系,说明千里索另一头一定有情况发生。而且必然是大情况,不然千里索不会抖动得这么剧烈。
他拉拽着千里索,正准备俯身钻回洞口,可紧绷着的绳索突然一下掉落在了地上,千里索变得没有了张力。他心生不妙,赶紧用力拉千里索,果然不出所料,没用多久,千里索的另一头就被他拉了过来。
捡起千里索的另一头,他目光微凝,情况不妙啊。
被拉过来的并不是完整的千里索,他看着千里索另一头处的光滑断口,很明显是被利器直接割断的,绝非受力拉扯断掉的。摩挲着手中的千里索,他皱眉沉思者,情况好像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