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鸣没有松手,手中的猩猩只剩下一截手臂。
身后息朝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短箭刺入皮肉绽开的声音。
风鸣一时间听得头皮发麻。
二人被短箭的劲带动,重新跌入山谷。
息朝重伤,控制不住身形,直接压在风鸣身上。
风鸣手上的猩猩剩下的肢体,瞬间碎为片快。
息朝飞快的撑起身,脸上满是歉意,“对不起……”
风鸣松开那肢体,起身的一瞬间愣了愣,看着息朝疼得皱了一下眉头,眼中愧疚一闪而过,沉默了一会,“找个地方帮你疗伤吧。”
息朝自然不会有意见。
招摇山附近有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偷袭他们。
但是现在南山第一山系受染,风鸣简单的帮他止血,前往离招摇最近的一座正常山头。
二人落在了一座笔直如峰的山头,在最上面有一座房子,遗世独立。
这是当初二人走过南山每一座山留下的痕迹。
息朝如今再次来到这,身边还跟着风鸣,心情难免澎湃。
风鸣倒是没有什么表现,璀璨的双眸有些闪烁,“坐。”
房间里很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一个灶台。
息朝坐在床上,风鸣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找出剪刀,将息朝后肩的衣服剪开。
短箭不长,几乎全部没入。
那位置也很悬,差一指便是直接射中心脏。
“你……忍着点。”
风鸣手中蓄力,一把拔出短箭,鲜血瞬间四溅,风鸣眼疾手快的捏了一个止血决。
息朝疼得眼前发白发黑,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溢出,等他稍微缓气,风鸣已经将药洒上,又从衣柜里找来布带,简单的包扎。
“这东西不适合包扎,待会你回天界,让医官好好处理。”
“……多谢。”
风鸣颔首,脑子有点乱。
…
令丘山中谷谷口,黑衣女子长裙蒙面,一头秀发被一根枯枝挽起,露出的半截手臂上,有一朵紫色的曼陀罗。
露出的一双眼睛清冷卓绝,虽看不到完整的面容,但也能感受到她的遗世卓绝。
中谷内鸟禽已绝。
山脚下一根长莽划破水面,慢悠悠的溜上令丘山,最后在女子脚边,幻化成人。
他恭敬的行礼,“公主,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女子轻轻颔首,不见情绪。
倒是那蛇男,似乎在犹豫什么。
女子眸珠转动,斜斜冷冷睨向蛇男,薄唇轻启,语气冷淡得如同雪地里的莲花,“说吧。”
蛇男头低得更低了,“公主,驸马替那妖女挡了属下的暗箭。”
女子似乎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眼前磕上半晌,淡淡的“嗯”了一声。
蛇男似乎不甘心,“驸马定是被那妖女迷惑了。”
女子再一次斜斜冷冷的睨向蛇男,这让蛇男的头低得更低了。
蛇男不敢擅自揣测主子想法,闭嘴不再说话。
也不知女子如何想的,半晌忽然轻笑一声,“是的。”
蛇男毕恭毕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万事具备,女子伸手,纤纤玉指捏出一朵好看的花,她手臂上紫色的曼陀罗逐渐幻化成红色,紫红色的气息顺着她的手臂,逐一聚集在她凭空捏出的花中,就好像是一个小型的阵法。
蛇男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还是忍不住道:“公主,驸马受伤了,还很重。”
假如风鸣现在打他,他必是九死一生。
女子的手一顿,吸气,“驸马与本宫一心,也是能理解本宫的,能为我族做出贡献,是他的荣幸。”
蛇男:“……”
南山第一山系遭到破坏,压制解除。
风鸣与三界一体,她的波动会影响到三界,而三界的波动,也会影响她,特别是属于她管辖的南山!
…
风鸣给息朝处理好伤口,别扭的转身。
时别千年,再次见到他,自己对他实属不算好。
本想着冷落他,便也能换得他愈行愈远。
可这人怎么这般赖着厚脸皮?
她又怎需要他救她?
真是多生一事。
明明情脉已绝,又怎会生出这般难受纠结的感受?
风鸣闭眼,却是满脑子息朝举起匕首,划过自己腹部的样子。
一遍又一遍,逐渐疯魔。
风鸣手逐渐握成拳,猛然睁眼——
眼中血红,但是却还保持着清明。
她一遍又一遍的颂着清心决。
“你……怎么了?”
息朝察觉到了风鸣的不对劲,奇怪的上前询问。
风鸣反应剧烈的转身——一把推到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