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泉老实摇头,“不太好。”
风鸣:“……”
也是,一个凡人对战一个半妖半魔,怎么会好?
风鸣看向外面的“毕丹”,面容黑沉,原本清澈透亮的眸子如同被污染的黑潭,看得风鸣心惊肉跳。
她单手执剑,剑尖华光流转,把韩泉推到一边,迎上龙尾。
漆黑的鳞片与神剑“刺啦”出一串火花,映得风鸣半边脸颊白如薄纸。
二人一触即散。
风鸣一个转身,卸掉了惯力,执剑再一次欺身而上。
“毕丹”执剑格挡,比不上鸣这个修为,后退数十步才堪堪止住身形。
韩泉在一旁看着,见到这一幕,很是诧异。
这怪物他根本不是对手,倒是风鸣这么一个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娇小姐居然比龙还要厉害几分?
想起之前在茶楼自己奉劝她不要去趟这趟浑水,韩泉只觉得有些羞愧。
后背的伤烧得他有些头疼,他眼前一阵发黑,双腿一软,竟直接跪了下去!
“噌——!”
韩泉的剑刺入大地,风鸣猛的回头。
韩泉跪倒在地,手握着他的剑才没有倒下去,只是头已经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栽了下去。
风鸣心中招摇山猩猩的样子飞快的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感觉她的心脏“砰砰”的在嗓眼跳了两声。
“毕丹”趁着风鸣走神,飞快的向着来路逃窜。
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风鸣咬牙举剑向着“毕丹”刺去。
神剑爆发出光芒,刺入龙腹,扎入大地。
化作原形的“毕丹”挣扎了一下,又幻化为人形。
他伸手想去拔剑,神剑自带的神光把他的手弹开,自知死路一条的“毕丹”不怀好意的笑了,黑丑的脸庞有些狰狞:“战神大人当真是心怀三界,连救下同伴的最佳时间都不要了,咯咯咯咯,你救了天下人又如何?还不是救不下你同伴?你执掌三界战事,封为战神又怎样?不也是护不住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吗?你不过是战事起时天帝才会想起的一条狗罢了,连我都不如呢。”
风鸣脸色不变,本不欲与他说话,听到最后一句眯了眯眼睛,“别这样,你连人都不是,跟我没法比。”
风鸣仔细观察着“毕丹”,操控毕丹身体的,不过是对方的一缕精神力,散了或者没了对对方来说不过是睡一觉的事情罢了,可是为何对方始终没有要放弃这具身体的意思?
她想起毕丹说过龙若是被杀,龙丹不会散,莫不是龙丹还在他身上?
只是对方需要龙丹,为何在杀了毕丹之后还不取丹?
而且还在人界胡作非为?生怕天界不知道他干了这事一样?
她捏诀压制住“毕丹”挣扎的身子,再次握住神剑,将对方腹部刨开。
果不其然,一颗龙丹在丹田处受尽滋养。
风鸣毫不犹豫的取出,这颗龙丹受尽污染,已经出现了黑气。
她看向“毕丹”,对方用不服气的眼神看着他。
“你该走了吧。”
风鸣收起剑,朝着韩泉快步走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人救回来。
风鸣足尖擦着一枚短箭,堪堪止住她的步伐。
她飞快的朝着射箭的方向看去,却是除了绿色的藤蔓,空无一物。
她把目光看向短箭,很短,很眼熟,风鸣瞳孔一缩,飞身扑向韩泉。
二人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短箭已从两边射来,风鸣想都没想,伸手掌心凝聚灵力,阻拦两枚短箭。
“刺啦——”
箭劲过大,扎入风鸣两掌,血流而出。
拦住了!
风鸣刚松一口气,耳边擦过风声,她瞳孔一僵,僵硬的扭头,一枚短箭,擦着她的脸颊,直接飞入韩泉眉心。
身后传来“毕丹”猖狂大笑:“哈哈哈哈,战神大人,你能力无上,地位无双又如何,到头来不也是一无所有吗?”
似曾相识的话语刺激得风鸣神经发麻,她咬牙把眼前的漆黑祛除,伸手扶住韩泉的尸体。
短短几秒,韩泉的身体触之如枯木,和南山第一山系的所有生灵一样。
眉心订入一枚短箭,嫣红绽放,衬得这张脸妖孽如蛇。
风鸣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胸腔中的愤恨。
身后“毕丹”体内的那一缕精神力已经消散,他的大笑还回荡在四周。
毕丹执念消散,源失,四周的藤蔓迅速枯萎,如蝗虫过境。
风鸣看着手掌中断掉的阵法,深吸一口气。
手心的阵法和天界定府的阵法是一起的,本欲想着离开天界,可以通过手中的阵法调整地府的阵法,却没想到被人钻了空子。
活了万年,倒是还没活清醒,如今又被人算计了去。
她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起身把韩泉的尸首安置好。
手中忽然涌起一股热流,她诧异的抬起手,手上忽然多出一道灵力,那道灵力和她的极其相似,正替她修补着阵法!
…
司命正坐在殿中打盹,忽然一个没撑住,栽了下去。
等他起来的时候发现一个命盘正发着金光,他以为自己眼睛瞎了。
当他揉了揉眼睛,发现那金光越来越亮时,他疯了。
“陛下,天君回来了!”
万年不动的韩泉天君的命盘居然亮了,这件事瞬间惊动了天界。
众人四处寻着韩泉的下落,却找不到人。
天帝刚刚觉得松了一口气,朱九却慌忙来报,定府的结界破了,生灵魂魄马上就要散了!
天帝瞬间又绷了起来。
“韩泉天君人呢?”他生气的甩了甩袖子,玩完回来还旷工,年底扣工资!
“大家都在找呢。”
朱九也替天帝汗颜,这前脚玩完后脚失踪的事,也就韩泉天君敢仗着年纪这么干了。
“赶紧点,快点找!”天帝反复甩着袖子,“我们先去定府看看。”
与此同时,定府,韩泉回来看见这熟悉的地方,结界散开一角,长明灯里的魂魄已经感受到,正慢悠悠的往那处飞去。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的小阿鸣还是那么的心软。
若非心善,欲保他全尸,又如何会着了奸人的道,使得这阵法溃散呢?
可不知怎滴,韩泉心中又有些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