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做什么呢？”殷季找了一个酒馆，他和吕偿已经理清了当年的误会，吕偿知道不是因为自己当年的那一掌让殷季退隐江湖，心里好受了不少。

“没什么，接单，杀人。”吕偿答道，过了这么些年，他的酒量依旧很小，每次端起酒杯，都只抿上一点点，绝对不喝多。自从那年将殷季打下悬崖之后，吕偿就再也不喝酒了。

乔方思发现，吕偿这个人，话不多，表情却是很丰富，心里想的什么基本都写在脸上。乔方思觉得他这个特质倒是挺可爱的。

“话依旧那么少。”殷季和吕偿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把酒言欢，说尽天下事，说道乔方思他们都开始困了，殷季才想起来吕偿一开始拜托自己的事情。

“你想怎么造反？”

“里应外合。”

吕偿一个词，就好像已经把整个局面解释清楚了一样，殷季心下了然，又跟吕偿碰了一杯，“来，干了这杯，咱们去世尊府搞事！”

吕偿跟他碰了杯，却还是只抿了一点点酒。

“嘿，酒量也是那么少。”殷季也没强求吕偿全部喝下去，他们就这样分着喝了一坛酒之后，同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冲着各自的小弟们说。

“出发，去世尊府。”

“师父，师父！”殷季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队伍的第一个，乔方思在后面小跑着跟上他。殷季听到乔方思的声音后，脚步放慢了一点。

“怎么了方丫头？”

“师父，没必要......这么快吧？”乔方思万万没想到的是殷季和吕偿口中说的出发，真的就是立即出发，一点准备都没有，各自拿上自己的武器，就向世尊府赶去。

“快什么快？习庐兄都计划了六年了。”

“习庐兄是谁？”

“他啊。”殷季指了指吕偿，吕偿也向乔方思点头示意，不知道为什么，在和殷季搭上话之后，吕偿却是高冷了许多，面部表情也少了，在殷季问他话的时候只是嗯嗯啊啊的，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嘿，刚还想离间我们师兄妹的感情呢，现在装什么高冷？

其实乔方思对吕偿的想法很复杂，她知道吕偿不是什么坏人，他的内心还是有善良的一面的，但是就是这个人，手底下落了可能不止上百条人命，还杀了方长水和方小鱼一家......

说道方小鱼，方小鱼呢？

乔方思走在路上，左顾右盼，不小心撞到了方长水。

“干什么呢？走路看着点，别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长水，你看到方小鱼了没有？”

“没有啊，我叫他走后就再没看见他了。”

乔方思觉得奇怪，在方小鱼的口中，他和方长水的关系可谓是非常之好，小时候吃一起睡一起的关系，方小鱼还照顾过方长水呢，怎么现在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没有方小鱼说得那么亲密。

“你跟方小鱼，关系好吗？”乔方思试探性地问道，她怕明明人家之间的关系没问题，自己这多嘴一问，却变成有问题了。

“挺好的。”

这语气可听不出来像是挺好的！乔方思越来越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问题了，其实也不是乔方思八卦，乔方思平常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她就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自己这一路以来，听的都是方小鱼的一面之词，多多少少忽略了方长水说的东西，不过从她加入师门以来，方长水和自己的关系就一直不是很好。一开始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一行人必须要从招摇山退出来，乔方思不知道方长水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知道这小孩没坏心，顶多就是忽视一点别人的感受，任性一些罢了，害不了别人。

说到底还是叶羽山和殷季从小惯出来的。

“他不是你表哥吗？”

“嗯？”方长水这次终于看了一眼乔方思，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不是啊，他是我家家仆的孩子。”

“你们家不是一大帮子人一起住吗？”

“不是啊，我们家里面只有我们主家在住，因为秘籍只允许主家的直系血脉守护的，就在宁园里面，家仆一般是不让进去的。”

“但是......”

“你是不是被骗了？”

乔方思承认自己很可能是被骗了，但是......但是方小鱼是在自己穿越过来见过的第一个人，也是在她身上的伤好之前一直在照顾自己的人，也是自己在“灵魂出窍”的那七天一直在守墓派的墓地里挖坑要把自己带出去的人。

方小鱼为什么要骗她呢？

乔方思有些伤心，她的表情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这里是江湖，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

“帮我的，救了我的命的人，也不行吗？”

“不知道，说不定人家救你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呢。”

切，你这样会没朋友的。乔方思刚想反驳方长水，但是回念一想方小鱼的事，却是又蔫了下来，不敢说话了，因为方长水说的没错，而乔方思则就是被这种好心人坑了的。

“那你和小鱼......”

“小时候玩得很好，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但是......”方长水看着乔方思的眼睛，这是乔方思第一次见方长水这么认真。

“他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他对我好，是因为他们想从我的口中套出秘籍的秘密，但是我当时还小，我爹是不会把一个如此重要的秘密透露给一个才两岁的小孩的，所以他们没有得逞。”

“他们为什么想知道秘籍的秘密？”

“有为什么吗？秘籍的秘密不是武林中人都想知道的？”

“但是，知道秘密总是要有个理由啊，比如这个秘籍可以让人长生不老，或者是学了之后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或者是可以治病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啊，除了你没人能看懂这本秘籍。”

“......”乔方思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价，她可能是除了守墓派前几代大人之外唯一一个可以看懂这本方家世代守护的秘籍的人了。

乔方思有一种直觉，只有她练了上面的武功之后，自己才能参透她身上的内力的秘密。

“我们到了！”

殷季和吕偿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殷季雄赳赳气昂昂地抬着头，指着面前的一个酒楼说道，“就是这里！”

乔方思抬眼望去，发现他们所站的地方是江南城最豪华的地段，而世尊府，就这样大大咧咧光明正大地坐落在豪华地段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