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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哲咬着牙,心有不平,正想着怎么出这口气的时候,被子窸窸窣窣,游优靠近了过来,她右手环住了傅哲的侧腰,额头抵在他的背上。

傅哲没脾气了,正准备转身想要抱住她,游优在他的背后开口了:“你是不是想让我见你的父母?”

傅哲转身,捧起游优的脸,认真说道:“是。”

“是不是太快了?我们才好了不过几月而已。”游优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一点都不快,等得我头发都白了。我想带你去见我的父母,我想和你结婚,你说过结婚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的事情,难道现在我们还没有情到深处吗?”说着,傅哲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游优也伸手,看着傅哲,摸着傅哲的脸,这是上天给她的礼物啊,可是他好年轻,他现在想结婚会不会是他被情欲迷失了双眼,会不会再过几年,在他二十九三十岁那年,就失去了所有的激情,就厌倦,就想尝尝别的什么鲜……那个时候自己离四十也没有几年了……

想想都可怕。

可是,就像自己在二十五岁和沈雨林结婚时,没有想到自己二十九岁会成为弃妇是一样的,人生的各种事情,又怎么能料得来呢?如果自己不答应他,就这么不欢而散,是不是也就放弃了那百分之五十的会有一个人一直陪着自己,爱着自己,护着自己直到终老的机率呢?

沈雨林是过去式了,是传递了三年思念信号都接收不到的人,行苏杭是遥不可及的梦想,那眼前为什么不努力抓住呢?

“你能爱我一辈子吗?”这句话,毫无意义,眼下说能,怎么就能保证以后就能呢,但游优就是想要问。

“我能。”傅哲没有任何犹豫很坚定很坚定地说,他想把这句话也问游优,可是他害怕游优的沉默,就像她说不出“我爱你”一样——他一直记得,游优是一个受过伤的人,所以他不苛求,等她伤好了,会说出口的。

游优起身,俯身看着傅哲,手指摩挲着他的脸,他的头发,再轻轻吻他的眉心鼻尖和唇,半晌离唇说道:“那就带我去见他们吧,是该往前走一步了。”

傅哲搂着游优的腰,翻转了个身,将游优压在身下,亲吻着她,他实在不知道拿这个女人怎么办,他总是能戳他的心窝,了解他的心思,又进退如此得当。

游优眯着眼享受温存,内心却生出了一阵恐惧来,虽然刚刚说服了自己,现在却还是无法抵抗这种恐惧的情绪,对婚姻的恐惧。

她和沈雨林是裸婚,两人都是北漂,她为了他来到北京,和她一起打拼,在北京的那几年几乎每年搬一次家,刚开始信心满满,幻想着几年以后就可以住上自己的房子,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不论是生活上,还是事业上,两人都没有如愿,还是每天要带着饭盒挤上地铁的社畜,唯一有改善的,就是租来的房子要稍微大点,游优能有闲钱买点奢侈品。

就算是这样,有沈雨林在游优很满足了,她想只要沈雨林在身边,还有时间,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去奋斗,那些身外之物总会因为一点点的奋斗而得到的。

但是生活和事业对沈雨林的消耗却是巨大的……她现在回想起来,大概事情开始不对,是当她从他同事手上接过喝得醉醺醺的沈雨林的时候,她费力地把他抱着扯着上楼,他哭喊着哭喊着自己很没有用,哭喊着自己好累好累,沈雨林那双眼睛虽然忧郁却从来没有过泪水,那天却借着酒劲流下了一滴。

从那以后事情就发展到再也无法收拾了……

亲自品尝过以后,才知道,婚姻的破灭,有时候不是因为感情的破灭,还有被现实被生活磨损得一文不值,对自己价值产生怀疑而造成的破灭。

傅哲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吧,他和沈雨林这个一无所有只有一身才华和专注的穷小子不一样啊,不说含着金汤匙出生含着银汤匙含着铜汤匙也是有的吧。

可是,谁说得准呢?说不定,哪一天,他觉得每天有人催他回家,回家后要面对的又是一个大龄的老太婆,会不会渐渐就没了生活的激情,渐渐厌倦了,婚姻也就破裂了,也说不准。

让她结婚第二次,她心有余悸。

但两周以后,春节快来临的前夕,她还是鼓起勇气,跨出了那一步。

快要过年了,去见见长辈也是应该的,顺便拜拜年。

听说他爸妈将见面的地方定在了一所高档酒店,游优一听酒店名就知道他爸妈对这次见面很是重视。游优是见过世面的,高档酒店没少去,那天就换上了久违的高跟鞋,真是好久好久都没有穿高跟鞋了,她都有些不习惯了,她踩着高跟都快站不稳了,可是想当年自己可是顶着这么细这么长的高跟挤地铁从来没崴过脚,掉过鞋的人啊,以前战绩辉煌如今却已经不敢再那么尝试了。

游优里面套了一件黑色欧式长袖长裙,外面套了一件呢子大衣,画上了淡淡的妆。

傅哲走了过来倚在门口,看着正对着化妆镜涂口红的游优,游优抬眼对他微笑,他心动难耐,上前咬了咬她的嘴唇。

游优罕见地有些害羞,低垂下眼帘,站起身来。

傅哲没有读懂她的眼神,再一看她的打扮,才发现那是他们第二次见面时她的打扮。

久违的感觉。

“游总今儿真漂亮。敢问是和谁约会去啊?”傅哲将她的长发撩到耳后,温声问道,心痒痒得不行,甚至还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谁知道缘分一串,一等三年竟然来得这么让人惊喜。

游优只是淡淡的笑,傅哲牵起她的手,轻轻在她手背上吻了吻:“出发吧。”

一路上,傅哲一手开车一手紧紧地牵着游优,好像一松手,她就会飞没影儿似的,眼睛也一直时不时看向她,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游优不停地提醒:“看前面,看车。”

虽然游优见过大老板无数,傅哲的爸爸也是见过的,应付自如应该是没有问题,但是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是还好,没有第一次紧张。

第一次见沈雨林的爸爸妈妈,是二十一岁的时候,那时候她和沈雨林都还在上大三,她以同学的名义去见他的爸爸妈妈,她很紧张,但是看得出来沈雨林的爸爸妈妈更紧张,不停地:“渴不渴啊,给你倒水啊”“坐坐坐坐,我来我来”“这里天气是不是要比你们那里天气冷一点啊?”“我们雨林性格比较孤僻,朋友也不多,你们好好在一起互相扶持啊……”

遥远的记忆啊。沈雨林的爸爸妈妈都是小城市里很老实的公司职员,普普通通,一辈子恩恩爱爱却也平平淡淡,让游优多多少少有些羡慕,她很喜欢她的前公公婆婆。她想,又是一年春节,她还是要发信息问候一下他们。

傅哲的父母应该不是他们这般,估计会问到一些很现实的问题吧,但是此刻她的手被傅哲握得紧紧的,她也便心安了。

傅哲把车停好,准备下车,游优不动了,她转头对傅哲说:“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你给他们有没有提前报备是我啊?我可是见过你爸的。”

傅哲笑笑:“这要什么报备啊,饭局上的那个游总可不是我女友,现在在我身边的游总才是啊。下车吧,别紧张。”

游优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我才没有紧张。”

到了包间外,游优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傅哲推开门,让她先进,她进去,便见到了久违的严总以及他的太太。

严总虽快六十岁,但是可能早年军人出身的缘故,身上有一股硬朗的气劲,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像五十岁出头,他的太太,虽然容颜没能青春永驻,皱纹还是光顾了她的眼角,但是珠光宝气和高档化妆品加持下,也是相当有气色和精神的。

严总见到游优那一瞬间笑容僵了一下,游优二次见傅哲是在酒桌上,二次见严总也是酒桌上。

游优笑着伸出了手,按理说,一般商务场合男士应该伸出手的,男士若是不伸出手,女士不会主动伸出手去握住男士的手的。但是游优看严总愣住了,所以还是勇敢地伸出手,但手伸一半被傅哲给打了回去……

游优充满笑意的眼神里满眼写着:“严总,你好,是我,是我把你儿子拐跑的。”

“爸,妈,这是游优,我现在的女友。”傅哲很认真地介绍。

严总僵住的笑容重新动起来,傅太太也笑眯眯上下打量着游优,一脸很满意的样子。

傅太太打量完先开口:“来,坐。”

傅哲给游优拉开了凳子,游优坐下,坐下后她放在桌边的手被傅哲又紧紧牵住。

严总瞟了眼他们俩十指紧扣的手,饭桌上又时不时瞟着自己儿子,自己的儿子看着游优的眼神宠溺得实在不像话,严总一时表情变幻莫测。

“游小姐,好久不见啊。”

游优笑道:“严总好久不见啊。”

傅太太一脸疑惑瞧着他俩,心说这俩葫芦里卖什么药呢,以前见过?

“游小姐,现在酒量还可以吗?”

游优笑道:“现在不大喝了。”

傅太太终于插嘴进来:“你们认识?”

严总道:“在饭局上碰见过两次。”

傅太太女人的直觉上来了:“碰见两次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游优心里叹了口气,戏码可不是傅太太想的那样。

严总笑道:“是啊,游小姐很能喝,两次都喝趴下一众……”说着,严总不知什么眼神地瞟了眼自己的儿子,傅哲接收到了那眼神,却毫不在意。

傅哲开口道:“妈,两次饭局我也在,第二次还是我开车送她回家的,我们那个时候就认识了。”

傅太太笑眯眯道:“原来如此啊,缘分啊。对了游小姐今年多少岁啊?干什么工作的啊?家是哪里的?”

游优其实早有准备,她从傅哲的教养就可以看出,他们家其实是很开明的,没有那么难缠也没电视剧里演得那么夸张——争锋相对笑里藏刀的。他们问这些,无非是他们要了解儿子的另一半,是怀着担心儿子被忽悠的心情去的,很多现实问题开口就问得明白也在情理之中,游优能理解。

沈雨林的爸妈就不是这样,当时第二次去他家里,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去的,她们闭口开口都是一个问题:“我们家沈雨林还行吧?”“对你还好吧?”“他是不是挺不会疼人的?”“他性格你能受的了不?”,连嘱托都是:“我们沈雨林不会疼人你多担待点啊。”“沈雨林要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们,我们准替你骂他。”“你们俩出门在外好好有个照应啊。”

想在想起来,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预言一样。

游优正要说,傅哲抢先道:“妈,游优刚开始是干投资的,后来转行到一家文化公司了,现在就搞搞文案写写剧本之类,家在外地。年龄的话,妈猜猜。”傅哲说着给游优抛了个得意的媚眼。

傅太太优雅地笑了笑,打量着游优那张脸,道:“我看游小姐今年是不是有二十四五啦?”

游优噗嗤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傅哲也笑了,全屋里就严总没笑。

傅太太看他们笑,不好意思起来,忙说:“哎呦,是不是猜大了?不好意思啊。”

严总清咳了一声,道:“我没记错的话,游小姐好像比我家傅哲大,好像大半轮呢吧。”

傅太太一时惊讶地看了看严总又看了看游优,半轮?那这都过三十啦!

傅哲想说什么,被游优捏了捏手,游优笑着点了点头:“嗯,大五六岁。”

严总没有理会傅太太的吃惊,继续道:“游小姐是什么时候离的婚?为什么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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