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虫鸣唧唧,是个很美好的夜晚。
少年似乎仍在沉睡,发出均匀的鼾声。
骆凤羽坐在床头,忍不住又欣赏了一会少年的绝世美颜,然后才小心地、慢慢地把玻璃瓶里的药剂推进针管里。
这事她以前干过,给家里养的那只小兔子。
眼下被赶鸭子架,逼得只能再次当回“兽医”了。
之前骆林越给他过药后,又将这小子全身裹得跟木乃伊似的,所幸系统给的纱布很细软,透气性又好,不至于将他勒得喘不过气。
骆凤羽先是在少年的右手掌侧注射了一点药水做皮试,尔后在观察等待的时间里去脱他的裤子。
少年的下半身显然也伤得不轻,两条修长的大腿皆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就连臀部和大腿根也都裹了纱布。
依照常识,药物是要注射到他的臀大肌里的。
自然而然,骆凤羽需要解除他臀部的纱布。
偏偏那纱布是一圈圈地缠在他腰臀的,需要一层层解开,这样无可避免便要触碰到他的要紧部位,而且还要将其露出来。
饶是骆凤羽再豪放,这种情况也是有几分尴尬的。
好在这少年尚在昏睡中,只要他不知,自己便也装装瞎呗。
打定主意,她便慢慢去解他腰的纱布…
骆凤羽忽然怔了怔。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这少年的身子好似动了一下。
灯光昏暗,等她再细看时,少年依旧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她不由得暗笑自己作贼心虚。
随后,她又把人往边挪了挪,轻轻将他弄成侧卧的姿势,把将要对其下手的整个臀部露在外面,对着好一阵比划。
所幸原主是个练家子,对人体的大概情况有些了解。在看过皮试无异常后,并没费多少劲儿,她便一针扎进他的臀大肌里…
一声极其压抑的“啊”声突然传出,吓得她猛地一激灵,手里的针管下意识地加了几分力,那声“啊”霎时变成了惨叫。
少年挣扎着扭过头,手下意识地去摸身的痛处,漂亮的丹凤眼里此时满是屈、辱和愤怒。
骆凤羽被他瞪得心慌,手不由得一松,针管顿时“咣当”掉地,而那刚被针尖刺破的肌肤处顿时冒出一小股血珠。
见状,她忙又伸手去捂。
那少年顿时更气更羞,脸迅速染红晕,且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可怜身残体弱无法反抗她的“暴行”,只是徒劳地瞪圆了眼,“你…你…你…”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后,人便又晕了过去,趴在那不动了。
骆凤羽被骇得出了一身冷汗。
,早不醒,晚不醒,怎么这时候醒了?
天地良心,她刚才可没想占他的便宜,她只是在给病人打针,打针啊!
可即便她浑身长满了嘴,恐怕也说不清了。
这年头,不但姑娘家讲清白,男人们也同样讲清白的。
话说,等美少年醒了,会不会要她负责啊,那这责要怎么负啊?
以身相许吗?嘿嘿…
之前她没想多,这会儿却想得多了。
骆凤羽坐在地瞎想了片刻,才起身给他重新把纱布缠,穿好裤子,盖好薄被,然后又捏着他的鼻子给灌了半碗药。
一应事情做完,她又收拾好现场,确定不会留下痕迹后才掩好门,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屋子。
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担忧,总之,这晚她再也睡不着了。
……
新的一天很快到来,尽管她很想知道那少年的情况,但也没敢去看。
不过也根本轮不到她亲自出马,明诚和浩源两个一大早就跑去看了,反馈的消息让她喜忧参半。
喜的是那少年面色红润,呼吸顺畅,显见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忧的是,那少年居然醒了。
对于骆家其他兄妹们来说,这都是喜讯。
丁霜忙端着刚煮好的米粥去了东屋,两个小的像尾巴似的一直跟着。
在灶房忙活的罗兰也忙架了铜锅开始熬药。
一时间,院里就她和骆林越两个闲人。
不,确切地说,现在只她一个了。因为这小子不知抽的哪门子风,忽然就开始练拳脚了。
原主骆凤羽其实也是练过的,似乎还很热衷于这项运动,但来自文明社会的穿书人骆凤羽却对此不甚喜欢,自穿来后就没怎么练过。
“喂,敢不敢比一比?”骆林越比划着手势,朝她下战书。
骆凤羽:……
好!比就比!
这世道太乱了,没点防身的本领连门都不能出哇。
所以从今儿起,我要好好学武功,不说“飞檐走壁凌波微步、枪扎一线棍扫一片”啥的,至少,若再遇酉县那样的大乱能保命吧。
想必当时这小子自以为有技艺傍身,所以才不顾自己的阻止非要进城的,却没想到自己这个长姐这么怂,嗬嗬…
骆凤羽一边撸袖子,顺手拿了旁边的木剑本能地摆好迎战的架势。
两人你来我往,在不甚宽阔的小院里打得分外起劲儿。
不,是她单方面起劲儿,才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快要筋疲力尽了。
而对方呢,气定神闲,完全像猫戏老鼠似的,轻松加愉快,嘴角甚至还流露嘲讽的笑意。
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不打啦!”骆凤羽单方面宣布停战,气呼呼地将手里的木剑用力掷到地。
“再来!”骆林越前捡起木剑,递到她手里。
骆凤羽抬眼狠狠瞪着他,冷笑道:“你虐瘾了,是吧?”
骆林越摇头,难得认真地说道:“不,我希望你变强。”
骆凤羽“哼”了声,头偏向一边。
心里虽然承认他说的有理,但就是不想理他,尤其不想看他那副拽得二百五的样儿,好像全世界就他最厉害似的。
“哼,那么厉害,还不是要陪我钻狗洞…”骆凤羽心里嘀咕道。
这样一想,怒气顿时消了大半,刚一抬眼,便见丁霜从东屋出来,她忙过去跟她说话。
骆林越也走过来问:“他吃东西了?”
丁霜笑着用力地“嗯”了声,晃了晃手里的空碗,“他胃口很好的,全吃光了。”
“那你今儿别吃了。”骆林越没好气道。
丁霜:二哥这是怎么了?
骆凤羽:他有病,神经病!
即便她再粗枝大条,也感觉得到这小子对那少年有意见。
什么意见?
当然是见不得人家比他长得好看喽!
嫉妒呗!
哼!
骆凤羽懒得搭理他,拉着丁霜一起进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