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一章 生辰(三)行军诗(1 / 1)蓝多以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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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没有料想到,竟是许嫔先开了口,“有幸听人提过几句,献丑了。”接着便盈盈念了起来。

“吾欲纵马去,无人送酒来。边疆战事起,故人待归来。”

“好。”

“虽只寥寥几句,但也应了这行酒令了。”

“是啊,这行军打仗之词,想要作诗只怕也是为难了后宫的娘娘们了。”

众人皆议论起来,许嫔微微施了一礼,这才坐下。

其余几位妃嫔倒也不觉得面上无光,毕竟众人皆未作出来,偶尔一首许嫔念的也并非自己所作,倒也算解了围了,就当白白便宜了这许嫔,捡了这彩头。

魏常在脸色倒有些讪讪的,毕竟这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倒让别人得了彩头,心里自然是不美的。

秦追云见差不多了,起身对着许嫔敬了一杯,“既无人作出,那便恭喜许......”

秦司衡手有些轻颤,微微握拳。

“等等,”一个娇俏好听的声音出声打断,微带着醉意,“我还没说呢。”

众人被这声音吸引,纷纷看过去,这不是行了那首悲戚花语的容嫔娘娘吗,面颊绯红,有些醉意,看着倒似涂了胭脂一般,平添了一些香艳,红唇贝齿,煞是好看。

她眯着水盈盈的眸子,托着香腮念起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此诗一出,众人皆啧啧称奇。

“这......这诗写的寥寥数语,却道尽行军打仗之苦,真.....”

“可不是,连我都能听懂。”一个武将似乎有所感,豪气的干了一杯酒。

“容嫔娘娘作的这首颇有诗词大家之风啊。”

“是啊,尤其这最后两句。”

许嫔也是目露赞赏之色,掩唇笑起来,“果然好诗,看来这彩头是要归了容妹妹了。”

魏常在脸色有些许不好看,怎么会,她竟能写出这样好的诗来。

忽然计上心来,笑吟吟的褒奖起来,“容姐姐这诗写的甚好,只是这般年纪能写出这样的诗,想来定是家中父兄言传身教罢。”

她这话看着似乎像是在解围,实则是在质疑这诗的来历。

这话倒让人起了些心思,也有人小声说起来。

“是啊,这诗应当不是这位容嫔娘娘做的吧,这小小年纪,哪里能写出这样的佳品来。”

“怕不是好面子,用了旁人的东西,称作是自己的吧。”

“那可不如许嫔娘娘来的坦荡了。”

“主子,您醉了,奴婢扶您下去歇着吧。”秋橘见钟容儿面颊绯红,生怕她做出事情什么来,俯下身子来劝着。

钟容儿摇摇头,憨态地嘟囔着,“我的彩头还没拿呢。”

秦追云见状也是立即附和道,“容嫔娘娘这诗甚好,那这彩头自然也是您的了。您还是下去醒醒酒吧,等宴席散了皇兄自然要把彩头赏了你的。”

钟容儿眯着眸子,眼底带着氤氲的水气,托着香腮看着上首穿着明黄色衣袍的男子,看得秦司衡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

可谁知魏常在却柔声劝慰道,“是啊,容姐姐,还是下去醒会酒吧,姐姐喝得多了些,便是冒用了旁人的诗作,那人知道了,也是不会怪罪您的。”

她这话好似就已经将钟容儿定罪了一样,后头的于夫人都蹙了眉。

钟容儿上下打量着魏常在,突然轻笑起来,她嗓音本就天成,这般有些醉意的轻笑,倒颇有些勾人的味道。

“你这个人可真奇怪,明明前些时候还以下犯上,今天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姐姐妹妹的叫的亲热,怎么这姐姐妹妹是烂大街的白菜豆腐吗?”

魏常在煞时间就变了脸色,这当着大殿这么多人提她受罚的事情,岂不是要让她没脸吗?还有这话里坏外的意思,可不就是在说她虚伪。

她往周围一看,果然这些人看她的脸色都变了几分,心中更是难堪。

她颇有些忿忿道,“容嫔娘娘这是何意?妾也是为您着想,这才为您解围一二,您怕是吃醉了酒吧。”

钟容儿啧啧两声,嘟囔声里带着些不满,“我从头到尾也没说过这是我写的呀?你乱带什么节奏。”

“你......”魏常在脸色都白了。

“再说了,这样的诗我不知道能背多少呢。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钟容儿龇着一口小白牙,像个小孩童一般得意洋洋的炫耀,你看我背的好吧。

底下几个文臣听了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这词是何人所作,这.....文状元也不过如是了吧。”

“是啊,这词我竟从未听过,你们听过吗?”

“没有啊,这是哪本诗词集上的?”

魏常在更是脸色急的煞白,无意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那眼神中暗含警告,她不由得暗自心惊,闭口再不敢言一句了。

秋橘也是心急如焚,自家主子这样,已是殿前失仪,情急之下,只能立即上前微微施礼,“禀告皇上,皇后娘娘,容嫔娘娘怕是有些醉意,奴婢带娘娘下去醒醒酒吧。”

秦司衡目光微沉,眼神落在她秋水一般的眸子里,微微颔首,摆手示意秋橘带她下去。

“主子,您醉了,奴婢带您去醒醒酒。”

钟容儿托着腮,茫然的望着秋橘,小声嘟囔着,“啊.....醉了.....这就是醉的感觉啊。”

她好在还未醉的彻底,被秋橘好生劝哄着,搀了也能自顾走着往外头去了。

秦司衡望了那背影,只觉的心里莫名的堵着,连同那指间的戒子似乎都微微发烫起来,他不由得摩挲起那枚戒子来。

为何?心一钝钝的疼。

为何?明明她坦白后,他脑海里却都是她落水后两人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那些年少时的回忆,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渐渐的淡去了。

为何?那日听说她在圣佛殿时,匆匆赶去,心中只怕她一介孤魂就此魄散,那时她面色有异,他竟不惜打断祈福赶她出去。

为何?那圆智圣僧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他心中惶恐的厉害,一心只想着她的劫。他没告诉任何人,那日他甚至想着绑了那和尚,强逼着他说个一清二楚。

他如是问自己,他担忧的到底还是那个小容儿吗。

他似乎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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