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章 白玫瑰(1 / 1)蓝多以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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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从未见过眼前的女子发过脾气,即使是面对大王的威严,赫山的质疑,亦或者是陌生的王宫,山洞,她从来都是淡然,从容,似乎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偶有烦忧时,不过轻蹙眉头。她一直都很安静,出奇的安静,似乎没有什么能掀起她心中的波澜。

她伺候她很久了,却从不曾近身伺候她,她很奇怪,可却从不为难她,似乎她们只是各司其职的工具罢了,不必交心,不必热络,时间久了,她对她越发的好奇。

近身伺候,冷霜心中将这句话反反复复思索了几遍,突然发觉自己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这个女人......一直未来过月信。

钟容儿进了屋内,狠狠将屋中的几处手稿撕了,一把投进微热的炭盆中,刚着的炭火遇上纸稿,马上就起了小火苗。

正想让冷霜通禀的葛文成,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已冲进来不顾滚烫的炭火,将还未燃尽的碎稿拯救了出来。

“呀,葛先生,小心。”冷霜见状惊呼一声。

钟容儿轻蹙眉头,想阻止却还未来得及开口。

葛文成见碎还未燃气,好脾气地执礼道,“烦请冷霜姑娘替我打盆水来净手。”

冷霜望着他手着实红着,还有些黑污,应声去了外头,临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

“钟姑娘,可是有不便之处,愿尽绵薄之力。”

葛文成见冷霜走远了,这才温声道。

钟容儿望着她,清澈的目光,青秀的脸庞,脑中忽然冒出一个人影。

哥哥说,他来了。

丢下一切,只为她一人而来。

有一个人,被她气得跳脚,也为她心动欢喜。

那个人,在七夕那日,偷偷带着她出宫去看大雲最热闹的灯火。

那个人,对着她歪七扭八的女红,违心的夸赞一句甚好。

那个人,在她昏迷不醒时,日日守在她床边唤着她的名字。

那个人,也曾孤身入了敌营,只为了看她一眼。

如果我不曾见过你日日痴缠我的模样,不曾听过你温言软语时时哄着我的心动,也许,我也就接受了这飘摇的命运吧。

“钟姑娘,你怎么了。”葛文成见她不语,有些呆呆的模样,“莫不是身子不适?”

钟容儿摇摇头,“多谢你,不必了。”

葛文成耳朵有些热,马车并不是封闭的,大王和她的对话,他听到了些,似乎她想离开这里,他立刻就想到了,她已有五月多的身孕,再瞒也瞒不住了。

“那家铺子的掌柜,是您的夫君?”

钟容儿的眸子瞬间清冷下来,“不是。”

若是葛文成已经能看出一二,那乌尔单呢?乌尔单会不会?

......

乌尔单扬鞭,身下马儿飞快。

“达拉蒙,都城封了吗?”

达拉蒙驾马齐驱,“王,您一出去就封了,是出了什么事。”

乌尔单不语,那铺子实在古怪,适才他们一出场,就让封了城门,眼下只需再去那铺子一探究竟,便能知晓了,希望是他想多了。

可那女人实在奇怪,过分激动了些。

他不希望在迎她入宫前,出任何的岔子,让赫山的人在连关山盯紧了她,他进城,也好便宜行事。

想到那女人,他心中隐隐生出一些高兴来,可他不知到底是什么缘由。

那日救了她,原是因为发现几批不同的人马都在找她,他下意识的直觉这是个重要的女人,他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人,多日的试探打听,直到知道他是大雲皇帝的女人,他却觉得有趣和好奇。

终于在她面不改色的谈判力,他见识到了一个女人的价值,不同于大妃蒙吉利利带来的乌鲁娜家族的价值,是一个女人的价值。

能轻而易举地激怒他,又能四两拨千斤的化解困境,占据上风,这是不是就是大雲人常说的,胸中有丘壑?

女人,在大凉,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开朗,乐观,热烈,这是大凉女子最美好的东西,也是民风开放的象征。

可这个女人呢?像一朵安静的带刺的白玫瑰,清冷,高贵,似乎全不在意。

可乌尔单想,他就是那个不怕刺的勇士,他喜欢惹她生气,看着她生气,他似乎很有成就感,尤其是她气极喊她的全名,他从未有过此刻的感觉。

似乎她这般生气,只有两次,第一次是他说大雲皇帝的皇后有了身孕。

他看到这个女人的眼底有了不一样的光芒,不是清冷,不是从容,是震惊,是失落,是压抑的破败。

她很聪明,三言两语就激地他送她进了黑牢,过了几日才反应过来。

他和达拉蒙打赌,赌她几天会求饶。达拉蒙说不过两三日罢了。

他将杯中的茶倒入炭盆里,水火交融的声音,刺啦啦的,随即冒出一股浓烟。

我想,这个女人,不会求饶。

果然一连三十几日,她依旧不曾开口。给饭,她吃;给水,她喝。

他以为这样宁折不弯的女人,会死在黑牢里。

侍卫来报的那日,他有些惊讶,这是要求饶?

可惜,她没有。

她云淡风轻,挥一挥衣袖,立刻占据上风。

第二次,她生气,是想离开。

她气极,往日还会逢场作戏般的对着他笑一笑,今日索性懒得装了,咬牙切齿,让他想到冬日去狩猎的时候遇到的小兽。

但,她生气从来都不是因为他,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心口处有股酸涩的东西冒了出了,就想大凉冬季树上结的橘子,只一小口就酸涩的倒牙。

那么,秦司衡,这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会让这样的白玫瑰为他绽放,这样带刺的玫瑰也会钟爱于一个人吗,她是否对着她的爱人也这般清冷,还是会敛去一身的刺。又或许,这样一朵玫瑰,不会爱上任何人。

但,不论如何,至少,他应当让这朵玫瑰往后都开在大凉的土地上,开在他乌尔单的羽翼下。

如若不然,那就毁掉。

他恨恨的咬牙,冷笑一声。

......

连关山。

“葛先生,我此刻怕是真的需要你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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