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容儿听见几个侍卫的追赶声音,越来越近。
靠近山脚下的位置不必山上不必山上,有草木覆盖,可以藏身,眼下附近四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冰天雪地,还开始飘了雪。
“快,别让那个女人跑了。”
钟容儿刚一转头就已经看到几人拔了刀赶了上来,一步步靠近,她一步步倒退。
“跟我们回去一趟,见赫山大......”
突然间,从她身后射出三只箭羽,咻的一声,三箭射中三人心口,三人瞬间就已经倒地。
她回头一望,不是钟谨诚还能是谁,他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手中一把挽月弓,三箭齐发,百发百中。
另外两人拔出刀上前迎战,钟盛已在刹那间从她身侧掠过,一刀出手,剩余两人应声倒地。
“哥哥。”
钟盛收了刀,“大小姐,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咱们先撤。”
钟谨诚翻身下马,托了她的腰,助她上了马,两人同乘一骑。
马上垫了厚厚的棉布,他不敢骑快,只敢小跑着马带她下到了山脚。
几人终于碰面,秦追云在山脚下心急如焚,身上才一会已落了不少雪。
秦追云一边吩咐,一边迎上去,“容妹妹来了,快去,套马车。”
那随身的侍卫名为云从,赶车驾马是名好手,功夫也好。
钟谨诚将她抱下马,“你颠簸不得,去坐马车。”
钟容儿也不耽搁,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住了脚步。
“不好,少了一个人。”
钟盛立刻警觉起来,“你是说不止五个。”
“桥上守卫有六人,刚刚只来了五个,还有一个......”
“去报信了。”钟谨诚目光微沉。
“你和荣亲王他们一路向西,我和阿盛驾马将他们引向东拖延时间,等甩掉他们,我们再寻着标记来。”
钟容儿虽有些迟疑,但也心知这是最好的法子了,却又忍不住吩咐道,“小心些,不要受伤,不用真与他们动手,声东击西罢了。”
钟谨诚摸摸她的脑袋,嗯了一声,随即对着云从摆了摆手,示意出发。
秦追云率先跳上了马车,伸手去拉她,又对着钟谨诚和钟盛道,“保重。”
“驾。”马车缓缓得向西处去,钟容儿撩开帘子看着二人将马尾后面绑了些树枝,直到看不见了才放开了帘子。
“别担心,谨诚兄和盛兄弟武艺极好,只将他们引远了掉头绕回来就是了。”秦追云从座位下,取了一件披风兜在她身上。
这披风自然是他的,是放置在马车里备用的,适才将她拉上来时发觉她手冷的厉害,身上也单薄。
“先披上吧,着凉便不好了。”
钟容儿轻声谢过他,心底依旧在担忧着钟谨诚和钟盛。
秦追云知道她眼下思绪重,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她。
“先吃些吧,吃了身上暖些,咱们还要赶不少时候的路。”
钟容儿接了,打开看了,竟是山茶玫瑰酥,倒有些惊喜,“还带了这个?”
秦追云见她喜欢,有些高兴的笑道,“荒山野岭的也不好寻吃食。”
知道她素来爱吃山茶花味的,从铺子撤走前,顺手包了几个在怀里备着。
山脚下
钟谨诚与钟盛二人听到有骑马从远处赶来的声音,两人略一点头,掉转马头,往东一路狂奔而去,树枝在地上制造了不少的印记
从山上赶来的侍卫,没看见人,却看见了地上的印记。
“兄弟们,追。”
两人骑马并驾了许久,担心甩的太远,雪盖住了痕迹,停下等了一会,再继续往前,就这么将人拖着,给秦追云他们争取时间。
大凉宫殿内。
雪渐渐地大了起来,今日格外的冷,乌尔单今日格外的高兴。
“达拉蒙,明日你就随孤亲自去接她,就将她安置在这里吧。”他指了指图上的阙宝阁。
达拉蒙应了声是,心里却有些犯难。
这阙宝阁是毗邻主殿的,又是曾经大王的额吉住过的,自从她去世后,大王就再没有许人住进去过,这大雲的女子住进去了,只怕蒙吉利利心里是不乐意的。
况且那女子桀骜难驯,只怕大王难以如愿。
“大王,赫山大人来了。”
“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乌尔单看了看桌上的图纸,满意的阖上了。
赫山进来后行了大礼,“大王,出事了。”
跟着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冷霜。
乌尔单见状,心中一股不妙之感,他立即起身。
“钟姑娘跑了,有人来接应。”
乌尔单心里“咯噔”一声,感觉有什么东西瞬间从脑子里闪过,又很快溜走,随即是一股愤怒,他怒吼道。
“什么叫跑了,连关山的侍卫都是饭桶吗?”
“守着山门和洞口的侍卫不曾见过她下山,臣也不知她是如何下山的,现下已派了人去追。”
乌尔单忽然看见后头跪着的冷霜,指着她问道,“你呢,你不是贴身伺候她的吗。”
冷霜面色发白,“小娘子她......对奴婢用了迷香,还绑在了小塌上,是早晨侍卫来报赫山大人才发现奴婢昏睡着。”
乌尔单冷冷地看着她,“废物,来人,给我将她......”
冷霜立即磕头道,“大王饶命,奴婢还知道一件秘辛,请大王饶恕奴婢。”
“小娘子她许久不来月信.......似乎......怀有身孕。”她咬着牙,哆哆嗦嗦的说完,惊恐地看着乌尔单。
乌尔单只感觉听见了身孕二字,然后脑中一片空白,那女人,怀了......身孕吗。
他脑中开始飞速的划过一些东西,再睁眼时,已是压不住的阴霾。
达拉蒙和赫山更是面面相觑。
“带五百人,和孤分头去追。”乌尔单最先冷静下来,从墙上取下宝刀,“有了身孕,脚程定然不快。”
赫山和达拉蒙立即领命,跟在后头去点人了。
冷霜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背后已经湿透,那个女人在她眼皮底下跑了,阿嬷说,对这样的女子万不可付出真心,她大意了,怎可如此掉以轻心。
可她到底未曾趁她昏迷之际,一刀抹了她的脖子,她如是想道。
随着赫山来宫殿之前,她曾去找了葛文成一趟,葛文成替她把过脉,怎可能不知道?
可葛文成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与她说了一句,医术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