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刚刚还笑的像在拍偶像剧,转身就变了张脸,哥哥劳心劳力的服务你这么多年,是连张笑脸都混不到了。”
保姆车上,傅文翰望着已然恢复成往日那副性冷淡模样的裴嘉,忍不住调笑。
裴嘉正低头摆弄手机,闻言抬头,咧嘴,朝他露出了一个极其标准而又灿烂的笑容。
傅文翰:……
悄咪咪在一旁用眼角余光吃瓜的陶煦:……
“浅笑、大笑、温柔的笑、霸道的笑、邪魅的笑、苍凉的笑、绝望的笑……你想看什么笑?”裴嘉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温声问道。
草率了,忘了这人影帝来的。
傅文翰微笑:“够了,谢谢。”
裴嘉见状嘴角动了动,倒是真笑了。
“物料图修完了打包发我一份。”
“发给小姑娘看?”说起小姑娘,傅文翰想到他方才酒会上的惊鸿一瞥,忍不住感叹:“真是没想到,你眼光居然还不错。”
身为经纪人的他眼睛何其毒辣,只一眼就看出那姑娘是个方方面面的极品,那身段气质,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举手投足间又隐隐透出贵气,想必家世也必不差,难怪能令裴嘉这个荧屏宠儿都畏心畏神。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裴嘉其实并不清楚顾惜时家世如何,不只是他,除了储芊以外,根本没有任何相熟的人清楚她是什么家世出身。
裴嘉静默没说话。
不是他眼光好,而是她太好了。
“说说呗,这么多年了都从没听你提过,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动心的?”傅文翰问道。
旁边,陶煦默默朝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他也想听很多年了。
裴嘉闻言眸光微一闪烁,发出不知道是哂还是自嘲的一声笑:“想知道?”
两人点头。
看了两人一眼,裴嘉伸手取过旁边座椅上的黑色棒球帽往头上一戴,下拉盖至鼻梁,抱臂靠着座椅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闭目淡淡道:“那就接着想吧。”
傅文翰、陶煦:hetui!
裴嘉闭着眼睛,思绪却因为傅文翰的话逐渐飘远。
他是怎么认识她的?又是怎么心动的?
……他们不会想要知道的。
……
裴嘉走后,顾惜时找了一圈才找到正于合作商交谈甚欢的储芊。
在一旁等了一会儿后,储芊告辞了人朝她走来。
“不是让你坐着等我吗?”
“遇了点事儿。”面对自己能够掏心窝子的人,顾惜时并未掩饰自己眉间的阴霾,但转瞬又转晴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门票给她看:“但也有好事儿。”
储芊惊了惊:“江齐老师的演唱会门票?还是vvvvip座!?哪里来的?”
顾惜时简单叙述了一下遇到江齐老师的经过。
“嘶,这裴嘉还真是……个好人呐。”储芊喃喃感叹完,继而皱眉发问:“除了好事儿,还遇什么事儿了,有不长眼的骚扰你了?”
“嗯,这事儿还得找下家长。”顾惜时笑不达眼底的捏了捏先前被李副总攥过的手腕。
他不想就此了事,殊不知,她更不想。
找家长这几个字一出,储芊便知道不是什么小事了。
她和顾惜时是发小,认识的二十几年里能记起来她找家长的次数,真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仗势欺人的人,一般寻常的大小事都会自己尽力处理,找家长……除非,是她实在处理不了,亦或是,她不想好好处理。
“有用得上我那个混蛋哥哥的地方吗?”
“那倒不用,先回去再说吧。”
“好,我叫了人在外面等,先把这里的东西物件儿收拾运回京市,咱们休息一晚再回去。”
“好。”
……
夜深酒店,储芊洗漱好后就赖在顾惜时床上不愿意走了。
顾惜时也由着她,将手机端正摆好靠在茶几上的花瓶上,点开表哥的微信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而后捧着杯牛奶小口啜着。
通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京市时间凌晨23:30,伦敦才下午16:30。
萧焕之一身正装,金边眼镜下周正英俊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显然还未结束工作。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比赛结束了,结果怎么样?”萧焕之边说着边抬手摘下眼睛,面色也放柔了些。
“就是来跟你说这事儿呀。”顾惜时又喝了口牛奶,伸着舌头舔了舔上唇的奶渍,而后才淡定道:“我被人欺负了,需要哥哥帮忙出气。”
萧焕之眉心登时就蹙了起来,周身气场蓦地一变,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阵阵压迫感传出:“Sock高层?”
顾惜时天然免疫这类气场,只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不难猜,名字?”
顾惜时将名字告诉他,顺带简述了下事情。
“知道了,明天给你结果,赶紧把牛奶喝了去睡,少熬夜。”又道:“明天到京市了记得先回趟老宅,老爷子一直在念叨你。”
“知道啦,谢谢哥哥。”
挂了电话,顾惜时一口将牛奶喝完,又漱了下口,这才爬上床。
“焕之表哥出手,那个李副总,啧啧啧……”储芊边刷着微博边摇了摇头,忍不住感叹:“这件事情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千万不要随便招惹任何人,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惹的是小蚂蚁还是火凤凰~”
“就你能贫。”顾惜时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赶紧睡。”
储芊吐吐舌头,关了手机放一旁,钻进了被子里。
顾惜时笑了笑,伸手关了灯,也侧着身子躺了下来。
随着周遭灯光的消失,她脸上那轻松无忧的神情也渐渐跟着淡去了。
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儿、遇见的人,到底还是没表面看起来那般好过去。
窗外星光零碎,夜幕如纱般将城市层层笼罩。
顾惜时静静凝望着窗外夜色,大脑不受控制的放空走起了神,眼前开始不断浮现出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一个接一个,循环往复,速度越来越快……
半晌,顾惜时忽的回过神,猛的呼了几口气,额间竟有了汗珠。
神色懊恼、动作极轻的半起身看了眼储芊,见人已经处于熟睡阶段后,才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下床,从行李箱找出一只小盒子,朝洗手间走去。
开灯,关门。
镜中人神色寡淡,面容微白。
顾惜时见状扬起嘴角,镜中人脸上顿时就有了光华。
保持着这样的表情,低头打开盒子取出一个小白瓶,从里头倒了两粒小小的药片,仰头咽下。
她其实已经很久不吃这个药了,大概还是因为今晚情绪波动大了些。
将白瓶放回原位,关上盒子,继而又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洗手间,收好盒子,重新躺回床上,毫无睡意的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远在市中心酒店的穆泽云也毫无征兆的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今晚上见到的那张冷漠昳丽的脸。
他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看到的和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是的,不敢。
所以当时,他连追都不曾。
想了又想,还是坐起了身来,拿过手机,寻了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苏茗,这么晚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最近……有收到什么有关于惜时的消息吗?”
那头声音很明显的顿了顿,而后才有些小心翼翼的回道:“没有……”小心翼翼过后是急切与惊喜:“学长,是有惜时的消息了吗!?她回来找你了吗?在哪里!!”
“我今天,好像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