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萧长空继续看着夜幕下闪亮的霓虹灯,独自出神。
如果今晚的行动,仅仅是失败,他的心并不会有太大波澜。
毕竟从他的角度,冯度的行动,只是小打小闹。
纵观龙国与北境诸国的交锋,这只是一次小到不能再小的较量。
但是,有人通敌却不知悔改。
这种败类,才是他愤怒的原因。
……
“语冰姐!”房间内,叶南云轻声唤道,“头儿已经走了,你跟我,还这么见外吗?”
叶语冰这才转过身子,从被子露出小脑袋。
面带泪痕,还在轻声抽泣,如春水映梨花。
“语冰姐,没事了!”叶南云上前,替她理了理稍有凌乱的秀发。
“南云!”叶语冰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叶南云怀里。
刚刚稍有平复的情绪,再度喷涌!
泪光大盛!
惊恐、后怕、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总之就是想哭。
而且在叶南云这个邻家小妹的怀里。
她哭的毫无包袱,毫不压抑。
“好了好了,没事了!”
“一切都过去了!”
“你说你,冉卓那禽兽,你搭理他干嘛?”
“就算头儿的身份还是逃犯,你告诉我,我也有一千种方法,让他彻底闭嘴!”
叶南云有些心疼。
同为女人,她自然明白,叶语冰的牺牲之大。
“干嘛这么牺牲自己?”
“他盯上萧先生,是因我而起,所以我不想你们分心。”
“可是冉卓那种人渣,即便你依了他,他日后,也必定出尔反尔。”
“要是那样,我已经想好了,找个机会,跟他同归于尽。”
“你这又是何苦?”
“我这条命,都是萧先生救的!”叶语冰轻轻抽了下洁白琼鼻,楚楚动人。
“行了,不说这些了!”事情已经过去,叶南云也不想沉浸在这话题之中,“你今晚是在这儿,还是回去?”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今晚陪陪我?我听你安排!”叶语冰拉住叶南云的手,动人的眸子,还有些慌张,“我现在,特别乱!”
不知为何,稍微平静下来之后,她不愿见任何人,尤其是萧长空。
只愿意跟眼前这位妹妹,静静的呆着。
“好!”
叶南云店点了点头。
“不过语冰姐,你也不用担心太多。我刚才偷偷观察了,头儿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是真的愤怒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说明,他心里,肯定还是有你的!”
“真的?”叶语冰双眸一亮。
叶南云这句话,如春风吹过她的心,将她心中的动乱,逐渐抚平。
“当然!只不过或许是因为六年前那人的影响,头儿心中对男女之情,可能产生了不小的阴影,所以现在的他,自己或许也有些迷茫。”
“你是说陆家的那位?”
萧长空的过往,江南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还是知晓大概的。
“没错!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给头儿带来的痛苦太多了,所以语冰姐,你可不能轻易放弃,得耐心点。”
“嗯嗯!”叶语冰点了点头,“南云,谢谢你!”
“客气!不过我们家头儿这个人,说真的,平时着实无趣,你以后,可别后悔。”
“不后悔!”叶语冰的心情,不知不觉,好了许多。
心心念念了三年。
若真有一天,能执子之手,怎会后悔?
……
巡捕司所在的套房之中。
冯度面色铁青。
自己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几乎几天几夜没合眼,策划了今天这么一场行动,可是结果……
功亏一篑。
要是技不如人被那些北境奸细跑了也就算了!
可原因,竟然是自己这方,有人当着自己的面,通风报信,打草惊蛇!
然而作为主要责任人的钱如风,不仅没有半点悔意,反而满脸得意:“姓冯的,现在知道跟老夫作对的下场了吧?”
“钱如风,你儿子是叛国,你孙子这罪,严格来说,是通敌!”冯度吼道,“按律,这是死罪!”
“你少吓唬我!我侄儿历晖历上校马上就到,有本事,你过会儿吓唬他去!”
钱如风毫不在乎。
“姓冯的,我提醒你,你现在最好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私通逃犯的事情,怎么解决吧?”
直到现在,他还惦记着,怎么用萧长空的事,来让冯度倒霉呢!
“冯探长,钱信康跑了,不过钱千山,已经抓到了!”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被押来的钱千山吼道,“狗官,你这种暗中与逃犯勾结的狗官,凭什么抓我!”
“押回去,等候审讯!”
“你敢!”钱如风喝道,“姓冯的,你要是敢押我孙子,等历上校到了之后,我跟你没完!”
“他犯的是通敌!只要坐实,就算历上校到了,他也是死罪!”
“冯探长,江南大营的人,到了!”
“来得好!”钱如风大喜,“姓冯的,你刚才那套,还是当着历上校的面说吧!老夫,没工夫听!”
两队士兵,急速走入。
钱如风连忙起身。
还没见人进门,便立即叫了起来!
“晖儿,你终于来了!”
“冯度这个混蛋,竟然勾结通缉要犯萧长空!”
“被我们发现之后,便处处刁难我们钱家!你可得为叔叔做主!”
“这么大的冤屈?”魁梧的身影,一脚踏入,“要不本将来替你做主,怎么样?”
所有人立即面露震惊。
谁都没想到,今晚的事情,竟然惊动了英豪!
这位虽然只是坐镇江南,却是级别足可以对等省字头高官的存在!
而那历晖,则紧跟其后。
瞅见英豪肩膀上的将星,钱如风也是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英长官来的正好,由您做主,老朽自然求之不得。”
眼见历晖跟了过来,他自然以为,英豪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得意的目光,立即看向冯度。
自己现在,可是有英豪做主,看你还怎么治我钱家人的罪?
“英长官,我要举报、我要告发!”
“姓冯这家伙,他竟然让萧长空,参与如此重要的行动!”
“那可是官府通缉要犯!”
“您说他居心何在?”
“英长官,此事并非像钱家爷孙所说那样,他们完全……”
“你闭嘴!”钱千山似乎也底气十足,挣脱押着他的巡捕,大声叫道,“狗官,当着英长官的面,你还敢狡辩,找死不成!”
“你……”
“哎!”英豪挥了挥手,示意冯度闭嘴,“关于事情的经过,我来的路上,也算是知道了点,冯度,你是否真用了萧长空?”
冯度面露委屈:“英长官……”
“姓冯的,英长官问你话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支支吾吾,难道心中有鬼吗?”钱千山呵斥道。
“回答我,是不是?”英豪语气平淡,却不怒自威。
钱千山咄咄逼人:“狗官,没听见英长官问话吗?赶紧回答!”
“是!”冯度只得咬牙。
“好!”英豪转头看向钱家爷孙,不动声色,“你们举报他和逃犯勾结逃犯萧长空?”
“英长官英明!就是萧长空那个逃犯!”
钱千山似乎觉得胜利在望,趾高气扬的指向冯度。
“您还是赶紧将姓冯的狗官给治罪吧?这样的狗官,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可是钱先生……”英豪面露疑惑,随意抽了张椅子,缓缓坐下,“我怎么不知道,萧长空是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