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豪与父亲刚通完电话,书房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
门外的潇玉珍听到声音就忙开门走了进去。她进去看见苏伯豪神情疲倦,无精打采地坐在书桌前,忙将手里的中药放到桌上走到他身边替他按摩太阳穴。
“昨夜都没有睡好,今天又那么早起来干嘛?也不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潇玉珍一边按着一边埋怨着。
“刚刚给老爷子打了电话。”
苏伯豪闭目养神,良久才开口回答。
“老爷子怎么说?”潇玉珍紧张地问。
“老爷子答应出面,谨言与科业集团订婚的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潇玉珍听罢双手迅速从苏伯豪的头移开,转身就往沙发走去。
苏伯豪知道潇玉珍心里不痛快,半开着眼瞅了瞅,没说什么又合上眼了,最近被她闹得很疲惫。
潇玉珍坐在沙发上拿起杂志假装阅读,不时看一下苏伯豪,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苏伯豪才缓缓走了过去说“你那点小心思就收起来吧,也不怕丢人。”
潇玉珍见苏伯豪如此说,心里更难受了,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杂志随手就扔到桌子上。
“我怎么就丢人啦?我是恒之的母亲,我为我儿子盘算有什么错。”
“老爷你也不想想自己偏心,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费尽心思为谨言谋划,可有想过我们的儿子恒之。”
潇玉珍听到苏瑾言与科业集团的联姻有了着落,心里十分不痛快。那科业杨氏是当地出了名的名门望族,她觊觎杨家千金已久,几次苦求苏伯豪让他替儿子苏恒子说亲,苏伯豪都以儿子还小为理由拖着。如今苏伯豪却替苏瑾言谋划,她怎么甘心。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没有替恒之想过。只是那科业的千金是谁想娶就能娶的吗?”
“人家杨董说她女儿杨慕寒对谨言倾心已久,他们家是冲着谨言来的。”
苏伯豪气得在书房团团转,为了这事潇玉珍闹了好久天了,也不分是非,只一个劲撒泼闹腾。
“我早两年就跟你商量来着,看上了科业集团的女儿,让你去试探试探杨董事长,你干嘛去了呀?”
“如果你当初能听我的,跟杨董事长把这事早定下来,这样的好事还能轮到苏瑾言。”
潇玉珍并不买账,只一味撒泼。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你也不细细想想为什么杨董看上谨言,看不上恒之。”
“我就是想不通,恒之哪里比谨言差了。”
“你......”苏伯豪指着潇玉珍感到既可笑又可恨,小门户家的女人就是见识浅薄。
“好,好......我告诉你为什么。”
“那盛大集团与科业集团近几年业务来往是越来越密切,就连我们苏氏集团与科业的合作也被比下去了。”
“那盛大跟我家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不知道?”
“谨言与科业的婚事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你明白吗?
潇玉珍听后如晴天霹雳“你是说这门亲事是盛大与科业谈好的?”
“你现在明白了吧?”
苏伯豪本不想将此事告诉潇玉珍让她徒增顾虑,无奈她这些天不依不饶闹腾,实在无法应对,只好说出实情。
“老爷,如果谨言跟科业的千金结婚那恒之怎么办啊。”
“盛大跟科业强强联手,如果谨言不同意这桩婚事那苏氏不就只能在夹缝中生存了?”
“如果谨言同意了这桩婚事,那以后还有恒之立足的地方吗?程家是不会放过我们母子的。”
“老爷,你要为我们的儿子想想啊。”
潇玉珍得知此庄婚姻是盛大从中促谈的内心焦虑万分,心都灰了一大半,这些年在苏家筹划的一切眼看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免伤心落泪。
“算你还看得明白。但你也不用担心恒之,怎么说他也是我儿子,我怎能容别人亏待了他。”
“至于跟科业联姻的事你就不要打注意了,这事轮不到恒之。”
“还有你平日行事做派低调些,安安分分过日子吧。”
“不是你们母子的莫要强求,更不要试图能越过谨言、洛诺。”
潇玉珍听了这番话更是伤心了,本以为能在与科业联姻的事上为恒之争取一下,怎么也没想到这事还牵扯到盛大。苏伯豪还有责备她平日行事乖张,不待见继子继女之意更是让她素日的傲气减了大半。
她自知与盛大是争不过的,即使有一万个不甘心也只能烂在肚子里。盛大集团是苏瑾言母亲娘家的产业,如今盛大一把手是苏瑾言的亲舅舅程允钊,而科业集团千金杨慕寒又是杨家的独女,这桩婚事一旦成了,苏瑾言就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了。
“老爷说的什么话,我何时跟谨言、洛诺他们兄妹争过什么。”
“我知道我娘家没有背景也争不过他们兄妹二人,只求你待恒之好些,多多为他筹划,也不枉我对你这些年的付出了。”
潇玉珍抹着泪眼,装着一副柔弱可怜的矫情模样,动之以情苦嗔着。每每吃亏时候她都会这般模样,苏伯豪也很吃她这一套。
苏伯豪见潇玉珍落泪不免有些心疼,更自觉说话重了些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好啦,收一下吧。每次说你一两句就哭哭啼啼,成什么样。”
“恒之你不用担心,这孩子还算上进,在公司这些年表现得不错,以后能有一番作为的。”
潇玉珍见苏伯豪这般说心里算是踏实了一些,忙忙拭去眼角的泪水,调整过来。
“只顾着说,看药都凉了,赶紧喝了吧。”潇玉珍说罢就起身拿着承药的碗向苏伯豪递去。
“不喝了,整日都是这些又黑又苦的东西,喝着不见有什么用,就图个难受罢了。”
“每次喝药你都一堆说辞拒绝,平日又时常唠叨着这里疼那里疼。赶紧喝了吧,今日办寿宴我可有一堆功夫需要打点,没空跟你磨。”
“放着吧,我一会喝。”
苏伯豪心里是怕极了这些药的味道,压根就不想碰,只想拖着等潇玉珍走后再偷偷倒掉。
潇玉珍早已看穿他那点心思,那里肯,硬把药递到嘴边喝斥说“都多大了,喝个药还扭扭捏捏,赶紧喝掉,中药要趁热喝才有效果。”
“誒,知道了。怕了你了。”
苏伯豪见拗不过,只得苦着脸一口闷掉。
“后天陈医生会来把脉,记得别到处去。”
“听岑福说老爷子前阵子身子也不自在,你劝劝他从梨园下来就多住几天,让陈医生也把把脉看是什么毛病。”
“另外,今天的寿宴宴请了不少人,家里的佣人怕是忙不过来了,如果可以从公司里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人来帮着打点一下吧。”
潇玉珍在苏伯豪耳边嘴里念叨着。
“行了,知道了。”苏伯豪点头回答说。
“那我出去了,时间还早,反正你今天也不用去公司,回房间歇一会吧,外面有我呢。”
潇玉珍说完拿着药碗起身刚走两步,被苏伯豪叫住了。
“谨言跟科业的婚事不要跟老爷子说什么,我心里有我的盘算。”
苏伯豪担心刚才与潇玉珍的话会让传到父亲那里便交代她不要多言。
“知道了。”潇玉珍说罢就走了出去。
苏伯豪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墙上的挂钟左右摇摆着,发出滴滴的响声,似催眠一般,不久就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