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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来到闾阳县，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上次是来挣钱的，而这次是来送钱的，尽管这一前一后都和沈秀没有半毛钱关系，但还是很不爽。

酒馆内，沈秀刚踏进门，便看那掌柜笑着迎来。

“劳烦公子跑这一趟了。”

掌柜的四十来岁，脸皮有些褶皱暗黄，身形也不是很挺拔，让人一眼便以为这是常年混迹市井之人。

沈秀吃惊道：“你也认识我？”

“不认识……”掌柜摇摇头，又指了指身后的箱子，笑道：“不过小人认识那个。”

“……”

收下钱箱后，掌柜又笑道：“不知圣女派您来还有何其他指示？”

“圣女？”沈秀愣了，眉头渐渐皱起。

掌柜脸色瞬变，语气渐冷道：“公子不认识圣女？难不成你不是我教中人？”

沈秀撇撇嘴，道：“昨天刚入的教，咋的，不行么？”

“原来如此，看来圣女是打算长期驻留辽东了……”掌柜恍然，喃喃自语一声后，转身回了后厨。

对掌柜的反应，沈秀表示很……懵逼？

他越来越觉得那个叫唐鸢儿的女子身份不一般了，圣女！虽不清楚白莲教内的等级制度，但‘圣女’这两字也绝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叫的。

也就是说，唐鸢儿在白莲教内的身份很不一般，同理，被白莲教圣女亲自抓捕的沈秀，身份应该更不简单。

推一及三，沈秀的价值远远要比他能想到的还要高，奈何世道多寡，他如今还没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阳光很舒服，明朝的空气比前世不知好了多少倍，沈秀慢慢悠悠的走在回程路上，清新自然的空气里，飘散着一丝淡淡的泥土清香。

这么好的天气，实在应该带几个山贼下山打劫一番，再掳上几个貌美如花的小媳妇儿，舒舒服服的享受初春里还未多见的温暖阳光。

然而，唐鸢儿似乎并不想给沈秀偷懒的机会，回到山寨后还未等沈秀歇口气，唐鸢儿破门而入，是真的破门哦……

“何必呢？房门招你惹你了？”沈秀放下手中茶壶，摇头长叹。

“整座山都是我的，区区一扇房门而已……”唐鸢儿的目光满不在乎，抬脚踢走沈秀，理所当然的坐在他的位置上。

果然，有实力的人都不怎么讲道理。

沈秀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圣女武功盖世，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

伸出长腿，不轻不重踹了沈秀一脚，唐鸢儿笑道：“本来也没想瞒你，既然已知我的身份，那就应该清楚，哪怕你没有服下毒药，以我白莲教的势力，就算你跑到紫禁城里，姑奶奶也有法子将你揪出来。”

沈秀叹了口气，瓮声瓮气道：“知道你厉害，但能不能告诉我，白莲教如此费劲巴拉的抓我，到底因为什么？”

唐鸢儿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良久，缓缓点头：“告诉你也无妨，不过要等到我回来之后再说。”

沈秀忍不住翻个白眼，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么？等等……着小妖女说什么？她要走了？

“去哪里？多久回来？危不危险……”沈秀不免紧张起来，说完顿觉失言，这话……仔细品位一番，貌似有些暧昧。

可他本意只是想说，解药还没要到手呢，万一这小妖女一去不回，那自己且不是只能乖乖等死了？

如果之前沈秀很希望天降神雷收走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现在他多么希望唐鸢儿能长命百岁，能活个几百年更好。

“应该三两日，又或许……”

“或许什么？”

唐鸢儿抬眼望向窗外，语气淡漠：“或许一去不回，就此死在辽东。”

沈秀紧张起来，脱口而出：“别啊，你死了谁给我解毒……”

嘭！

这一脚力道刚好，没有破相……沈秀捂着尾巴骨痛呼不已。

“再嘴贱，下半辈子就不用坐着了。”唐鸢儿破门而出，同一日内，两扇房门双双寿终正寝。

沈秀流着眼泪往外望，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呐！

………

………

唐鸢儿走后的三天里，沈秀终于体会到了‘狐假虎威’这个成语真正的含义。

黑风寨上下包括孙不二，如今已然将沈秀认作了真正的山寨二当家，毕竟整个山寨内，和那小妖女交情最好的，就属沈秀一人。

当然，如果踹屁股也算交情的话……

入夜，月朗星稀，看样子明天不是个好天气。

沈秀靠在窗台上，望着寨子里星星点点的火光，渐渐陷入沉思，仿若老僧入定般，久久不曾动作。

噌！

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而后，砰的一声落进了屋里。

“刚才是个什么东西？”

沈秀下意识眨了眨眼睛，四下看了几眼，奈何屋内漆黑一片，什么都没看见。

“你才是东西！”

黑暗中，一声嗔怒传来，声音虽弱，沈秀还是一下听出了来人是谁，除了那小妖女，现如今黑风寨里也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了。

“有门不走，这是什么路数？”

“莫说废话，把窗户关上！”

多听话，少挨打，沈秀深谙这六字真言，麻利的关上窗户，在黑暗中摸索几次后，找到了唐鸢儿的降落位置。

“受伤了？”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沈秀眉头微皱，扶起倒在地上的秦鸢儿，将她搀到床边坐下，随手点亮了油灯。

一个字，惨！

本就嫣红的长裙，此刻快要被鲜血浸泡透了，显得更加刺目明艳，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直教人看得头破发麻。

难以想象，强如唐鸢儿这种高手，是怎么被人伤成这样的？这还是平日里那个飞扬跋扈的小妖女么？

“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若敢泄露半个字，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唐鸢儿靠在床上，虽看不清伤势，但听那气若游丝的语气，恐怕是伤的不轻。

“行了，莫非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就只学会了‘威胁’这一个本事么？”沈秀满不在乎的撇撇嘴，扶着唐鸢儿躺在床上，

“你！”

唐鸢儿气结，抬脚想踹，跟着闷哼一声，放弃了。

“你什么你，不想死就好好躺着，自己啥情况心里没点数么？”

沈秀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小心翼翼地摸向了那两座高耸挺拔的峰峦，第一次做这种事儿多少还有些小紧张呢。

唐鸢儿怒了：“你若敢碰我，姑奶奶必杀你！”

“你想失血而亡么？”

沈秀没理她，语气淡然自若，多日被欺压的沈秀，今日终于硬气了一回，毕竟这种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

“我……”唐鸢儿气结，又不甘示弱地狠狠骂道：“若被你这种登徒浪子轻薄了身子，倒不如死了的好。”

沈秀点点头，停止了动作：“那你死吧，不过死之前记得先把解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