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重来一次，你……能不能带我一起离开轩辕山？！”

“我会的，我会带你一起离开轩辕山，不管以后多苦，我都会带着你，不让你一个人。”

宫玄说到这里，已经流泪满面。

第一次，他明白了悲不自胜的滋味，第一次，他知道了何为无能为力，力不从心！

“月儿，如果时光倒流，宫玄哥哥一定会带着你，一定不会抛下你，让你有机会一个人！”

月儿一边帮他擦着泪，一边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

因为，谁都没有本事，让时光倒流，挽回一切。

若她当时没有嫁给木林，木林就不会为她执念如此了。

木林已死，用一条命，让她成为了他的人，他的鬼。

月儿完全失去了力气，倒在了他的怀里。

没有休书，她这辈子，都姓木。

月儿闭上了眼睛，即便自欺欺人地嫁给了宫玄又如何，一切在成亲的那一天就成了定局了。

她好难过，她难过得几乎不再想要活下去了。

“月儿，你不能死！”他似乎看穿了她似的，他咬牙切齿，“能为我死，为何不能为我活！你要是死了，我才要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月儿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被拉回了神思。

宫玄抱起她：“你坚持一会儿，马上太医就来了，你坚持一会儿……”

月儿说：“我没事，我不会死的，至少，在嫁给宫玄哥哥之前。”

宫玄猛地僵住了步伐，抱着她两腿跪在了地上。

后来，他把月儿哄睡着，一个人去了楼台上，朝天而跪。

“老天爷，朕愿意用大云国十年寿命来换月儿一条生命！”宫玄笑了笑，“若你觉得不够，那么，就加上我的十年寿命罢！”

“上天，算我求你，求你了……把月儿还给我！！！”

那将军悲哀地守在不远处，看天色不好仿佛就要下雨的样子，慢慢走向了皇帝。

“皇上，若老天爷还觉得不够，就再加上微臣的这一条生命吧！”

那将军也跪了下去。

此时此刻，大雨磅礴。

皇帝闭上了眼睛，任自己被惩罚。

月儿撑着纸伞来到这里，看到的就是他们这个样子。

她快步上前，用伞遮在了宫玄的头上。

而将军站起身，恭敬地对这位月贵妃点了下头。

月儿看着宫玄，“你总说我傻，总叫我傻丫头，但是你自己呢？你从来都不信天，你从来都不信命，你忘了吗？！！”

她哽咽得很难过，这两天，哭得很多，尤其在他面前。

从前，不会这样。

从前最不喜欢在在乎自己的人面前伤心难过，因为怕他担心，怕他们担心，所以再不舒服也自己忍着。

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变了，变得好脆弱。

宫玄慢慢睁开眼睛，却不看月儿，只是命令道：“将军，把月儿带回去。”

“皇上，这……”那将军犹豫地看着这位月贵妃。

月儿闭了闭眼，沉痛至极。

“够了，宫玄，如果我早知道我只能活到这里，无法陪你长久，我绝对不会答应你，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让我难过了，你站起来，你不要再求老天爷了，算我求求你，行吗？！！！”

宫玄看向月儿：“月儿，我没有办法了，你知道吗，我无能为力了，所以，我求一求老天爷，这或许是最后的办法了。”

月儿说：“别那么傻了，不会有办法的，断肠草无药可救，你我都懂医理，怎需旁人告诉我们？！”

“我知道……”宫玄低吼，“所以，我在求老天爷！！！”

月儿跪下去，跪在了宫玄的面前。

她悲伤地看着他：“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留下你一个人？！”

宫玄闭上眼睛，神情决然，谁也劝不动他了。

月儿笑：“我要为你选一个皇后。”

那将军身心一震。

宫玄也不可置信地睁开了眼睛：“你疯了。”

月儿张张口：“从明天开始，立刻选秀，我要亲自为你选一个皇后，我告诉你，以后，她就是我，你要活下去，好好对待她，就跟是对待我一样，否则，你就是负了我。”

“月儿，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闭嘴！！！”

月儿像是没听到一样：“将军，还不下去办吗？”

“这……”

“难道，本宫的话，你听不得吗？！”

那将军皱了皱眉，看向了皇帝。

“你先下去吧！”宫玄驱赶。

那将军转身赶紧走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比他经历过最惊险的那一仗，还要可怕啊……

月儿的肩膀被宫玄按住：“你是不是疯了？你凭什么以为，朕会稀罕你到，连你选出来的皇后，都一并像对你一样对待她？！！”

“……”

“朕告诉你，朕的爱，独此一份！你拿去了，就不要再为别的女子怨怪！”

“……”

“朕不会让你做这种傻事！！！”

月儿闻言，缓缓抬眸：“我也不会让你再做这种傻事，你到底还要跪到什么时候？！老天爷如果真的那么为人的悲喜而考虑，当初我早就跟着你一起下山了！！！”

“没有我，你还有这天下！难道，你要我连死，也死得不安生吗？！！！”

“宫玄哥哥，你不觉得，你很自私，你很残忍吗？！！”

宫玄一拳头砸在了地上，“那你要我怎样，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接受。”月儿忍住眼泪，“我要你接受这一切，我要你接受已经发生的一切，不要再勉强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知不知道，这一阵子，你已经瘦成了什么样子……”

宫玄笑，他真的忍不住。

他摇着头，几乎疯了一样地笑得张狂。

“月儿，如果是我中了断肠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能一如往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你能做到吗？！如果你能做到，那对不起，我做不到，这一点，我败给你。我终于有一点，败给你。”

月儿脸色苍白，突然倒下了。

宫玄立刻扶住她。

月儿眉头紧蹙，看起来尤其痛苦，“好疼……”

“哪里疼？哪里疼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