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的是她的电话,她放下筷走过去接:“哪里?”“是的!”“在哪儿?”“好,马上到!”
她放下手机转向他:“我朋友出了点事,我得去看看,你要一起吗?”
他边点头边快速将桌面收拾干净,洗手拿上外衣跟着她出门。
两人打车过去,赶到交警队时沈临风居然看见了老杜的车,他按下心里的纳闷往里走,看到一个染着一头棕发的女人正跟老杜对瞪眼。
这一看把沈临风给看乐了。他看着黎萧走过去拉住那女人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女人狠狠楞了老杜一眼,“有个不讲理的,把我的摩托车挂倒了,我摔了。”
老杜无奈地接话:“这位女士,是你骑车太靠路心了,拐弯也不知道要尽量靠边。
我已经开得够慢的了,如果不是你的车突然偏过来,我的车哪里会带倒你!”
“那怎么弄到交警队来了?”黎萧问江小满。
“跟他讲道理呢!哪知道交警就过来插手,我还没跟他扯清楚呢,就被带来这里了。”
她带着不满嘟囔,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只有黎萧能听见。
江小满,大名江莹满,黎萧与之同窗六载终生情谊,工作十多年还是一个组织里混。
这时老杜发现沈临风,他吃惊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用口型无声地问是怎么回事。
沈临风走到他旁边低声说:“我陪老婆来的!”老杜受惊似的转头看向黎萧,扫了几眼,对他竖起拇指。
黎萧正低声跟江小满说着什么,之后她拉着江小满走到沈临风身边介绍:“临风,这是我闺蜜江小满。小满,这是我丈夫沈临风。”
她抱歉地笑笑,凑她耳边说,“昨天领的证,呵呵。”
沈临风向江小满伸出手:“我是沈临风,刚上任黎萧的丈夫岗位,请江小姐多指教。”
江小满稀奇地伸手虚碰了一下。
沈临风把黎萧拉近自己面向老杜,对她介绍:“这位是杜以淳,我哥们,你叫他杜哥就成。”
黎萧朝老杜点点头,叫了一声“杜哥”。
“今天算是不打不相识,你们俩吃饭没有?我做东吃个饭把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对面的江小满也被这新关系给弄懵了,没说话。
老杜跟带他们回警局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带着三人上车驶离。
饭桌上江小满喝了老杜敬的酒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沈临风和黎萧撑着肚子走路回家花了一个多小时。
到家洗漱,两人有些尴尬。黎萧先洗好出来,擦着头发,她看着沈临风拿了浴巾进浴室,脸上心里羞得像要烧起来似的。
她听得他快出来了,赶紧把灯给关了,只剩下墙角上的壁灯柔和地亮着。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你害羞了?”他带着笑意问,“如果还不能接受,我可以等。”
她突然抬起头望他,摇着头说:“不是不是,我,我就是有点儿害怕!”
“那我们聊聊天,我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嗯!”
她往里挪了挪,双手在被下握成拳,觉得不应该这样又松开把手臂伸出来搭在被上。
沈临风坐在床边擦头发,她一下子掀被坐起来,拿过他手里的干毛巾给他擦头发,动作轻柔的,隔着毛巾一下一下摁擦到他的头上,有种异样的情愫从他心底慢慢涌溢出来……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静默地重复着擦拭的动作,而他在微光中看着她映在墙上的影子。
“好了。”他从她手里拿下毛巾挂衣架上。
平躺到她的身旁,她看着他,他微笑着对她说:“躺下吧。”他右侧的手牵住她的左手,十指相扣。
她顺势躺下,紧挨着他的手臂,脸颊碰着他的肩膀,传来一股热热的男性气息,她下意识地钻进他的怀里,他不得不侧过身用手环住她。
她伸手抱住他,更不敢抬头,只往他的怀里去。
她的柔软碰到他的手臂,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那里快要融化了。
“小黎,我……”他的声音变得暗哑低沉。
……
今夜本没有明月,路灯斜斜地丛窗外照射进来,和着屋里的微光,见证这对男女情不自禁的欢愉。
直到外面也透出灰白的亮光,床上的男人才错身躺倒在床上,搂紧那个累瘫了的女人。
搂着她沉沉睡去。
往夏里总有很热的天要延续一段时间,今年还算好,从天气预报来看还没有出现36℃以上的气温。
黎萧醒过来前,沈临风已经在厨房里弄吃的,他煎了蛋,热了奶,还顺便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屉小笼包。
黎萧出卧室看到正摆盘的新出炉老公,红着脸打了个招呼。
沈临风不由地看着她,走过去给她拉开椅子,还亲亲她的发顶,将她按坐在座位上。
两个人静默地吃完,黎萧自觉起身收碗筷,沈临风则收整桌椅,之后去泡了一壶茶,慢慢坐等黎萧。
仿佛前世相识注定今生相遇,经过了领证环节和床笫之欢,那种陌生感和疏离感消失殆尽。
历经了最初的难为情之后,黎萧也就坦然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视线已经不自知地跟着沈临风转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满意和满足里,好像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是的,三十多年来的一个人,非常纯粹地一路走过来,经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深感凄苦。
也经常会在一堆人的热闹里异常孤单,可是此刻她觉得自己曾经的干枯的内心干瘪的世界。
在跟了这个男人之后变得莹润了丰满了,满心满肺里都是水润润的湿漉漉的,再难觅干涩再难寻愁苦。
她并不知道自己此时又发愣又难抑笑容的模样有多可爱。
沈临风看着她的这个样子,他根本认为自己不可能还能用以前冷冷清清的来对待她。
这个女人这样云淡风轻,这样炽热如火,这样简单干脆地对待他,他怎么可能抗拒得了?!
那颗被一次又一次失望和伤害了的木然的心脏,好像被浇淋了甘露,一点一点地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