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照进卧室，从窗边一直延伸到床边。

厉正则翻了个身，手摸向身边。

空空的，凉凉的。

宽大的双人床上，只有他自己。

“先生，您醒了吗？”

这时，金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厉正则朝门口瞥了眼，淡淡地“嗯”了一声，躺着没动。

温柔乡果真醉人，他竟睡到这个时候。

关键是，醒了还不想起。

这才刚尝了滋味便这般要命，以后岂不要被他的小妻子榨干？

对了，她去哪儿了？

金伯推开门，见他还在床上躺着，“先生，宋助理已经在楼下等了两个小时。”

厉正则置若罔闻，翻了个身，舒服得在被子上蹭了蹭，“太太去哪儿了？”

“太……太太？”

金伯愣住，先生不近女色，已过不惑年纪，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哪里来的太太？

“先生，您问的是……哪个太太？”

话还没说完，金伯就发现先生看他的表情已经变冷，再没了刚才的慵懒。

“你说哪个太太？我难不成还娶了几个太太！”

厉正则的声音陡然拔高，吓得金伯一哆嗦。

沉默几秒钟，金伯大着胆子问：“先生，太太是谁家的姑娘？”

厉正则眉头紧皱，盯着他似打量，又仿佛是在思考什么。

盯了半天，他问金伯：“田四点知道吗？”

金伯被他这跳跃的思维搞得一时没反应过来，明明是在谈他娶太太的事，怎么又扯到火锅店了？

“先生，您说的可是那个用周字的甲骨文做店名的火锅店？”

“老板娘言六就是我太太，你难道不知道？”

厉正则有些生气，就算金伯是昨天才被他从老宅叫到这边来的，但也应当知道，言六是他太太，是这里的女主人。

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给言六打电话。

问问她是不是在店里，一会儿过去找她吃午饭。

“先生，您是不是糊涂了？”金伯疑惑地看着厉正则，“言六不是五年前已经死了吗？”她何时成了您的太太？

“啪！”

厉正则拿着手机的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屏幕被摔碎。

金伯担忧地看着他，“先生，您没事吧？”

厉正则的大脑这会儿一片空白，耳朵里再也听不到金伯的声音。

他呆呆地站在床边，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起来，紧接着天旋地转。

“嗵！”

他一头栽在地上。

失去意识前，厉正则张了张嘴，他想说话，但喉咙像是被堵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言六死了？

五年前就死了？

怎么可能，昨夜还在他身边，问他是不是爱上了她。

他那时没有回答她，甚至还在心里轻笑。

成年男女睡一觉就谈爱，不可笑吗？

可这一刻，他却想告诉她，他是爱她的。

那天在田四点第一次见到她，就已经心动了。

“阿则，你醒醒，醒醒！”

厉正则睁开眼，看到的是母亲温悦。

他刚张开嘴要说话，温悦一下子将他抱在怀里。

“你这个混蛋，吓死妈妈了！”

“孩子没事就好。”

厉恒在身后拍拍她的肩膀，而后又拍拍儿子。

厉正则抬头看他，余光扫到旁边还有个人。

言知乐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正咧嘴笑。

这才是真实的，刚刚只是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