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翡睡得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床上。小凤坐在床边守着,见她醒来,道:“王妃感觉可好?是否要喝些水?”
顾瑶翡点头,她记得自己是在赢羡怀里睡着的,现在已不在船上,也不见他人影,疑惑道:“这是哪里?”
“王妃,我们已经上岛了,王爷看王妃未醒,把王妃抱到岛上的客栈安置后,便出门办事去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已是未时三刻。”
“王爷可有说什么时辰回?”
“未说。”
“那我们趁王爷不在出门去逛逛,和他呆在一起我总感觉不自在,不敢放松。”
顾瑶翡领着小凤从客栈出来,看到了右边约三百米处停靠着他们的船。她带小凤转入左边街道,道两旁大多是客栈酒馆,没什么好看的。
走了约五六百米后,进入了一个小闹市,里面小摊铺琳琅满目,各式各样小物件,顾瑶翡到小饰品店给自己买了对蝴蝶吊坠的蓝色耳环,又给小凤买了银色的同款式耳环。
她们从小闹市出来,又往左上走,上了梯阶便是一个凉亭,两人坐凉亭休息了一会,又跟着人群沿着梯阶往上走,约莫一刻多钟便看见了一座寺庙,走近看时是方丈寺。
寺中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方丈寺比潭拓寺似要小上一半。
顾瑶翡进了烧香殿、跪拜上香捐了香油钱后,便和小凤从后门出来,她想看看方丈寺的后花园是什么样子的。
从烧香殿后门出来往右拐走了大约不到一刻钟,又顺着小岔路左拐,谁知看到的是寺中菜园和后厨。
她们以为后花园在烧香殿后门出来的左边,又回到了烧香殿后门,往左拐走了大约不到一刻钟,发现是僧舍和禅房,两人慌乱中想离开,便听到了禅房中有说话声,声音带着磁性、似温润、似纯净,也如暖阳,像是有某种吸引,让你想靠近他。
顾瑶翡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房门,想从门缝里看看说话人的长相。
小凤拉住顾瑶翡,小声说被发现了怎么办?强拉着顾瑶翡往烧香殿方向走。
顾瑶翡又小声说她就看一眼,一眼就好。
房里人惊觉有人在外,便开了房门出来。
季然一身灰色和尚服,身姿挺直,剑眉乌浓,鼻子英挺,眼睛深邃,花瓣唇、自带清冷气场,让人不敢亵渎。
顾瑶翡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心里涟漪荡漾,她抚住心底的悸动,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毕竟这是佛门圣地。
又见他双手合十,温和有礼道:“二位施主可是迷路?”
顾瑶翡故作镇定,也双手合十道:“师父,我们二人想到寺中花园走走,却误入了禅房,请见谅。”
“寺中未有花园,施主可出了寺庙往右走约一刻钟,再往左走约半刻钟便有二位施主想看的景物。”
“谢谢师父。可否请教师父的尊名?日后好答谢师父。”顾瑶翡厚着脸皮找了个烂借口问他的名字。
“小僧季然,施主不必答谢。”
“谢谢师父,我名是顾瑶翡,我们不打扰师父诵经了。”
顾瑶翡拉着小凤赶紧离开,她不想给季然留下不好的印象,反正知道他是这里的和尚,来日方长。
两人从寺庙出来已是酉初三刻,微风徐徐,太阳准备落下,此时的它像个浓浓的鹅蛋黄,油亮亮地悬浮在天边的水平线上,余晖撒在小岛上,让人尤觉小岛似在散发金光。
顾瑶翡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方丈寺,它亦如佛光普照,金光闪闪。
她们并未按照季然说的往右走,而是往左走,路右边是民宅,左边是农田,从农田望过去便是海。
顺着街道停停走走了约半个多时辰,便看见了客栈,原来从寺里出来往左走是回到起点。
回到客栈坐下不久,赢羡随后也跟着回来了。
“起来后出去了?”赢羡看见顾瑶翡一脸疲惫,蹙眉道。
“嗯,出去逛了一下。”
“对岛上景色可满意?”
“景尚可,人比较满意。”顾瑶翡嘴快脱口而出。
“人?”
赢羡犀利的眼睛看得她心蓦地一沉,她慌忙垂下眼眸,以为这样便可掩盖住自己心猿意马。
“我的意思是岛上的居民纯朴,和善。”
“哦。”赢羡斜眼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听不出是相信她还是不相信。
“王爷现在可否用膳?我饿了。”顾瑶翡转移话题。
赢羡便示意小凤出去叫小二上饭菜。
“王爷上了岛后去了哪里?”顾瑶翡还以为他是特地陪她到寺里上香逛岛的,谁知上岛了反而不见他人影。
“有事在身。”
“哦?什么事?王爷可是岛上金屋藏娇?”顾瑶翡揶揄道。
“本王府中只有你和墨儿二人,府外并未有任何人。”
“那王爷可真是难得一见的洁身自好,许多王公贵族想也比不过王爷。”
还好她对赢羡没有好感,也不喜欢他,要不听他这话那绝对是会怒不可遏,但在这古代后宅只有两个人确实也算干净。
赢羡听出她话里有些醋意,心底有笑意,:“你放心,往后王府也只会有你们两个,不再有别人。”
顾瑶翡心道,那我可真是谢谢你,谢你全家,可我不稀罕。
小二把菜端了进来,顾瑶翡不想和赢羡共餐太久,只想他吃饱了快点回他房间,三两下便吃完,放碗说吃饱了,然后定定地看着赢羡等他吃完。
赢羡倒是细嚼慢咽,举止优雅,贵族气质十足,有些让她赏心悦目。
“你用膳倒是豪放。”
顾瑶翡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说她吃饭粗鲁呢。
“谢王爷夸奖。”她假装听不懂他话里之意。
等赢羡吃完,小二也收拾好,顾瑶翡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赶紧回他屋,却不见他要走的意思,反而叫武之拿书过来给他看。
顾瑶翡这下接受不了了,在这里看书那得多久,故作起身大声叫小凤宽衣沐浴要休息了,然后看着赢羡,意思是你赶紧走,我要沐浴休息了,你回你房吧。
赢羡还是坐着看书不动。
顾瑶翡只好直言:“王爷,我要沐浴了,请王爷回屋。”
“这便是本王房间。”
顾瑶翡看了只有一张床的房间,头要炸裂了,意思是说晚上他们要睡一起?
“王爷不怕你的墨儿生气?”
“你我本是夫妻,有何不可?”
顾瑶翡不理他,觉得他两面三刀,明明前几个月还当着秦墨的面说不可能喜欢她,也不会和她发生什么,现在又同她出游,还同寝。
“您是王爷,又是我夫君,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还能抗拒不成。”
赢羡点点头犀利道:“你倒是和从前不一样,以前总盼着和我同房,如今却巴不得我走。”
顾瑶翡身一僵,赢羡不会怀疑她吧?怪她排斥他太明显,可叫她接受赢羡,她是真的放不开。
“自从上次病好了后,想开了许多,难过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我总不可能因为王爷怠慢我而终日郁郁寡欢不是吗?王爷也说了只爱妹妹一个人,我便不想妨碍王爷和妹妹恩爱,也好成人之美,这不正合王爷意?如今到来怪我将王爷拒之门外。”
赢羡黑眸闪过精光,看了一眼顾瑶翡,说道:“伶牙利嘴。”
顾瑶翡不理他,叫小凤伺候她更衣沐浴,便靠躺在床上,拿起今天买的画本出来看。
她抬头看了眼赢羡,腰背挺直的坐着看书,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垂在身后,浩浩中不失文雅秀气。
眼前之人虽是自己夫君,却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心忽的开始紧张。
他放下书,站起来叫小凤替他宽衣沐浴,顾瑶翡躺在床上,眼盯着书,耳朵却听着沐浴室传出来的洗澡声,撇嘴郁闷心底有些气,他们莫名其妙的就发展到这地步了?
放下画本,趁赢羡还没出来,她先睡了,只要她睡着后,那么一觉起来就是天亮后,电视剧里常常也都这么演。熬过今夜,往后再不和他出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大概是太刻意强迫自己睡着,顾瑶翡反而开始有点精神,等赢羡上床时,她连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你不必装睡,本王不会强迫任何人。”赢羡看见她用力的闭眼,睫毛还在轻轻颤抖,她有那么怕和他同床吗?
顾瑶翡听了他的话,身体放松了下来,但精神不敢放松。
岛上晚上很冷,客栈里却只备了一床被子给她和赢羡,她本身又体虚怕冷,半边床睡良久还是冰冷冷,倒是赢羡上床后他那边隐隐传来了热量。
顾瑶翡想靠过去一些,这样便能暖和些,想想又算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睡着了,感觉自己置身在火炉中,紧紧的抱着那个火炉,不觉得烫,只觉异常温暖舒适。
后半夜屋外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刺客几欲冲入房内,武之和暗卫们与刺客双剑相交,你死我活,剑与剑触碰的声音在这幽寂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顾瑶翡被吵得皱眉悠悠醒来,搓了搓惺忪的睡眼,看见自己正紧紧贴着赢羡,赢羡双眼正亮亮的看着他,表情严肃,她想和赢羡说对不起,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顿时便有一名刺客突然破窗而入,利捡朝着顾瑶翡的方向急急刺过来,她吓得脑袋空白。
赢羡迅速用被子裹住顾瑶翡腾空而起,同时抓起放在床边的剑,当即在剑上运足了内劲,利剑朝刺客飞去,一招命中刺客喉部,血喷而出身亡。
武之与暗卫随后进来,禀告剩下还有两个没死的刺客已逃走,问如何处置被抓住的刺客?
赢羡摆摆手让他们处理好尸体,看好刺客,不要让他们自尽了,剩下的事明日回府再说,又让小二换了一间房。
现代是法治社会,和谐文明,大家也不会武功,都是讲法律,顾瑶翡从来没经历过这些凶残的打斗,以致她身体全程颤抖、脑袋空白了一阵,不知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