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城这两句话把月汐吓得立刻跳了起来,连连摆手争辩:“那怎么行,我跟他素不相识,这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看她那焦急的模样,好像自己要是慢了半分,月倾城就真给她点了鸳鸯谱一般。
其实这也不怪月汐多想,在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看出月倾城是个说一不二且不苟言笑的人,准确的说,这个女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而是天。
可就在她一脸惶恐的时候,月倾城竟然微微一笑:“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如此惊恐,就算你真有这个心,我也不会同意的。”
说到这里,月倾城的嘴张了张,似乎还未讲完,但她终于没有说出来,将剩下的言语都咽了下去。
这反常的一幕让月汐是目瞪口呆,还想再说两句,便见月倾城将话题转回到了之前。
“呵,明心见性,她真的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吗?”
作为和月倾城一体的存在,月明心的实力绝对不会逊于她,可是这几年来的表现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连番受挫不说,连胆气都变小了不少,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首鼠两端畏首畏尾。
一个曾经无敌于天下的女人,只是因为担心另一个自己会君临天下,便不敢过多的动用力量,甚至连自己本身的性格都掩饰。
听着月倾城娓娓道来,月汐不禁有些诧异:“您的意思是,二姐她其实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只不过为了证明和你不同,这才表现的十分豪爽?”
“那是当然。”一直冷眼旁观的月倾城不屑一笑:“这个天下怎么样,她真的在乎吗?她只关心她在意的人罢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天下苍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听到月倾城的言语,月汐一时沉默了下来,半晌后才说道:“这些话,您为什么要和我说?”
此话一出,月倾城的眼神陡然冷了下来,那仿佛那杀人的目光一落下来,月汐顿时一个寒颤,好像下一刻自己就要死了一样。
就在她在那恐怖杀气下浑身发抖,宛如筛糠一般时,才听到月倾城的警告:“有些人自以为很聪明,其实愚蠢的无可救药,许多事情心里知道就行,不要说出来,懂了吗?”
“是!”
没有丝毫迟疑,月汐的脑袋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当她再度抬起头,发现月倾城早已不知踪影,显然是再度进入到自己的修行之中了。
再看现实中,沉默不语的月明心努力平复了许久,但怎么都止不住心中的烦躁,抬眼望了望孟一凡远去的方向,她咬了咬牙,终于站了起来。
可她还没来得及追出去,便听到了妹妹的声音:“二姐,刚才发生什么了,对了,我姐夫呢?”
“不许叫他姐夫!”
几乎是同一时间,月明心就大吼出声,将岳小楼凶了个目瞪口呆,眼看着妹妹的小眼神变得可怜起来,月明心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拂袖便要离开这伤心地。
“你好好呆在这里,我去杀了华云飞给你报仇。”
其实她很想去找孟一凡的,但是心里的别扭让她说不出口,思来想去,只有这个理由能让她名正言顺的离开。
似乎是不想让妹妹看到她撒谎后的表情,月明心不待回应,便身形一闪,消失在了这海岛之上。
至于以后妹妹会和樊远发生什么,她已经不想再管,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过来,哪还有那份精力。
御空而飞,云烟掠身,伴着星辰的月明心终于平复了些许心情,同时也开始进行反思。
“我这是怎么了,我居然说要用身体报答他,我怎么会这么贱!”
一想到自己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月明心就不寒而栗,幸好孟一凡对她的态度是无比愤怒,而不是欣喜的应和。
“我……我真不是个东西!”
那个男人是真心的喜欢她,可是自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伤害,还将剑魔的感情当做玩笑一般,月明心再度迷茫了起来,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心神彷徨之下,月明心的追寻也变得漫无目的起来,这天下这么大,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这边是在慢慢逡巡,另外一边,只身离开的孟一凡正在一片竹林中大发雷霆。
雄浑的剑气四散纵横,斩落了无数飘零的竹叶,而他的脸上,除了懊恼还有悔恨。
“我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要是再耐心一点点……”
由于好面子,孟一凡是怎么都拉不下脸回去,可是他离开还没多久,心里对月明心的思念就浓郁得无法化开,这让他是千愁百转,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拿这些不能说话的竹子出气。
就在整片竹林在饱受摧残之时,一道久违的熟悉话音落进了他的耳畔。
“哟,咱们的剑魔大人长本事了,这砍竹的剑法见长啊!”
这话语中有调笑,有唏嘘,也有激动与欣喜,孟一凡回过身来,发现站在身后的竟然是久寻不得的兄弟,刀鬼易秋。
“是你!”
依旧是那副懒散邋遢的模样,身材高大的易秋肩抗一口大刀,就这么斜靠在翠竹上满眼笑意的看着他。
兄弟重逢自然是大喜过望,孟一凡想都没想,三两步奔过去,立刻给了易秋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是他没注意到,当他转过身来,露出自己那张绝世容颜时,易秋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诧异,似乎早就知晓,唯一的变化,便是眼中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精光。
心思莫名的易秋如同往昔一样,回敬了孟一凡一个熊抱,同时满是豪爽的叫嚷起来:“哈哈哈,看到你这么想我,不枉我这些年来受的苦啊!”
当两人相拥了几个呼吸之后,这才分开目光灼灼的望向对方。
直到这时,易秋才露出后知后觉的表情:“你这是从哪弄来的人皮面具,怎么把自己搞成个小白脸啊!”
这一声问,让孟一凡的那点忐忑心思完全消失,看来终究还是自己的兄弟靠谱,完全没有因为这个取笑他,犹豫了一下后,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这就是我的真容。”
“哦?那还,真是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