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醒醒,喂,醒醒……”笼子里的灰藏蹦跶着想要尽力靠近那青年。
它见那青年浑身是伤,便以为是亓官令打的;当即决定他们是同一战线的人,要一致对抗亓官令。至于那角落的“淤泥怪”,它太臭了又不会说话,不配加入他们的队伍。
费了好大的劲,它终于碰到了那青年,一爪拍到他身上!
青年眼睛眨了眨。
“你醒啦”灰藏眼睛一亮,隔着笼子的“猫”脸极尽表现出和善。
“妈呀!妖怪!……”
人又晕了过去。
“呃!”灰藏只得就将他拍醒。
“啊!妖怪!你别过来!”青年醒来见还是它,挣扎着退到了一角。
这时灰藏也顾不得自喜自己的气势了,见着那人害怕的紧,忙解释道:“老子不是妖怪,不对,按你们的说法老子好像是妖怪;不过这不重要,即使是妖怪,老子也是好妖怪!”
青年虽然初时害怕的紧,这时看见他被关在笼子里,心下松了一口气。
“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被亓官令那小子关进来了?”灰藏已经默认现在这个马车就是亓官令关押人的囚牢,同理他得出这人也是亓官令的犯人。
那青年见它猫的身体,嗓音却是如儿童般稚嫩,只是这儿童的嗓音之中又多了一种颗粒感,配上它成熟的话语,到不突兀。
“吾乃中武城石桥镇清远村人士,名叫王静松;六月初五,我准备了两只母鸡,送往邻村李三贵家……”
“停!”见他作势要讲很长一个故事,灰藏立马打断他。
“你为什么被亓官令关进来?”灰藏对于他的经历并不关心,所以它简化了问题,直接问它感兴趣的问题。
“这?这亓官令是谁?”王静松听它不断提起这个名字,很疑惑的问道。
“不会吧?你不认识他?你不是被他关进来了的吗?”灰藏当即瞪大了眼睛,这人被人关进来了,却不知关他的是谁。
“啊?不知道,我这是在哪儿?我为什么在这儿?”王静松满脸疑惑。
你为什么在这儿?你问我?
灰藏这时已经打消了从他嘴里听到有用信息的念头,它心想:得了,这是一个傻子。
半晌,马车的车门开了。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有些刺眼。
灰藏再次见到光明,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是自由的味道啊!正当它准备拥抱自由的时候,却被碍眼的笼子挡住了脚步。
“啊!妖怪啊!”这时后面的王静松又尖叫了一声。原来刚才那“淤泥怪”一直在角落一动不动,王静松根本没有注意到它,这时光一照进来,那东西一动,他便吓了一跳。
“你的鼻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灰藏心想:这么大的味都没有闻见,看来不仅傻,还六识不全。
“我的鼻子确实有隐疾。”王静松佩服的看着灰藏,确认了它的猜测。
灰藏偷偷翻了个白眼,傻子!
等它一回神,一件白色的绣着金丝花纹的绸子出现在它面前。
“看来你在里面待得很舒服嘛!”亓官令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不仅引起了灰藏的注意,还引起后面两“人”的注意,他们皆注视着它。
“太臭了!”
刚说完话亓官令就绷不住了,下一秒就退到十米开外,坐到一个楠木椅子上。
灰藏还没来得及开骂,就见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此人虽没有亓官令美貌,但长相却比亓官令阴柔,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它可忘不了。
——季丹书!
灰藏气愤的看着这两人,心里暗自骂道:狗男男!
只是它还没有骂出来,下一秒就被堂万方提溜出去。
它这才见到他们现在是在一个宅院内,亓官令坐庭院内侧,除了在他身边的季丹书,周围还站满了随从。
堂万方将它放到庭院中央。
“你们要干什么?”灰藏见他们阵仗如此大,终于有些害怕。
并没有人回答它。
“将另一个也带过来”亓官令又道。
“诺!”堂万方又到马车边,稍微犹疑了一下就将王静松抓了过来。
亓官令见他抓了一个青年过来,微微扶额,无奈道:“错了,另一个。”
“是”堂万方又将王静松塞进了马车,将缩在角落里的“人”带了出来。
灰藏见“淤泥怪”被带下来与它并排放到一起,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一盆凉水泼了过来。
它不断的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却还是躲不开四面八方泼过来的水,终于脱力的趴着,任由那些水打在它身上。
一刻钟后,那些随从停了下来。
这时,亓官令的目光盯着前方,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就在旁边的笼子里,那个被灰藏称为“淤泥怪”的人,露出了裹在泥浆里惨白的皮肤。
不过对于一般人而言,它真实的模样更为吓人。它的身形模样与人的模样无二致,只是却瘦得吓人,像是一具裹着人皮的骷髅,它的皮肤惨白无血色,皮下没有脂肪,只是一层皮挂在骨头上。
它头上的情况更为惨淡,只有几根稀疏的头发插在头皮中,皮肤透的都要看得见里面的脑髓了。只有骨和皮的脸上,那对硕大的眼珠子格外显眼。
此刻它皮肤上挂着水珠,蜷缩在笼子一角,黑色的眼珠惶惶不安的看着周围的人群,像是不习惯亮光,它将不断的将骷髅似的手挡在眼前。
随从们见这“人”的模样感觉到恐怖恶心,亓官令的表情却像是看见绝世美女一样,毫不掩饰的渴望。对他来说,这个未曾见过的怪物可是珍贵的新物种。没有魔气,没有妖气,也没有鬼气,却又明显不是人类,这可不一般。
灰藏本来惊于“淤泥怪”的真貌,但转不小心瞥见了亓官令的表情后,吓了一跳。
果然,亓官令这小子比想象的还要变态。
随从将灰藏与那“人”冲洗干净后,放了两个装满热水的浴桶至院中,几名侍女拿着衣服和毛巾立于侧畔。
旁边那“人”已经被放进了桶中,侍女们虽然害怕,但还是凑近搓洗那“人”;索性那“人”虽然抖的厉害,却并没有攻击性。
灰藏此时也懂了亓官令要干什么,但是他自认为自己可不是轻易服软的藏;于是在侍卫打开它笼子的那一刻,它奋力一跃,张开了隐藏已久翅膀。
对于它们一族的天赋,它是极有自信的,要知道血脉纯正的藏,瞬息之间可越百里,所以……
“你……唔……干什么?放……唔……”
所以,下一秒它被“人”按在了浴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