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记忆融合,刘羽看到石松内心就有一种亲切感,对于他拿着猪肉过来也没推辞,甚至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因为有些事心里记着就好,说出来反而伤了感情,指了指地上木材故作神秘道:“猜猜,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石松拿起方木,左看看右看看,犹豫着说:“搭棚子?”
说完自己都不相信了,这么短的木头搭什么棚子,急忙说道:“我不猜了,你赶紧说!”
“看好了。”
刘羽插好木材的凹凸点,拿起铁锤用棉被制成的垫子铺盖其上,一阵轻重不一的敲打,不过几分钟,一个脸盆架就成了。
石松揉了揉眼,又伸手摸了摸脸盆架,呆滞道:“这是你做的?”
刘羽双手背腰,微微点头,“确是在下。”
“怎么可能,那些工人一个个可都是把自己的手艺当成了命根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石松满脸的不可置信,木工是什么!那可是踏入工府的门票,就算暂时没有功德加身,也算是彻底有了成为上人的敲门砖,要知道七府之中,工府是人数最少,最为着重传承的上人府,一般职业传承很少流落在外。
“只不过是学了一丝皮毛,怎么样,想不想学?”刘羽似笑非笑道。
“我能学!”哪怕是一丝皮毛那也是木工的皮毛,石松嗓音突然高昂起来。
刘羽点了点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会的,你想学,自然可以交于你。”
“学学学,我学。”
石松一脸激动,吧唧一下跪在地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
“起来,起来,谁让你拜师的。”刘羽急忙阻止,在他眼里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以后自己飞黄腾达,自然要让所有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人“鸡犬升天”。
工人在平民眼里就是大师,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大师的存在,才有了现在的这些民用载具,让平民生活一天天变好,石松一脸坚决,“工匠的传承不能亵渎。”
石松的力气有多大,他若不想起来,刘羽可真一点办法没有。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石松面容神圣,行三叩之礼。
“石头,这拜师让你拜了,以后可不准叫我师傅,不然我让你扫地出门。”
这是刘羽最大的底线了,不然兄弟成了师徒,这不是笑话吗。
石松迟疑一下,微微点头。
“木工的基础在于度量,平衡,结构,首先要学会怎么度量,怎么选材,然后怎么打磨。。。”
刘羽一边组装,一边对石松讲解长度单位等一些必备知识。
时至黄昏,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制造完成。
其他东西刘羽都不做评价,只看这个镇摊之宝。
靠背椅呈现黄褐色木纹,虽然没上油漆但表面看起来还是比较圆润,不似常见四方倚,在其外侧呈现环形,贴合人坐下的舒适感,其靠背有一副镂空雕,上面赫然是辟邪神兽——貔貅。
因为没钱买木器漆,这个貔貅倚在色泽和光滑度上有不少瑕疵,但这都不是事,能买这种椅子的都去作坊店铺去买了,他这只是唬头,吸人眼球而已。
石松这一下午看的云里雾里,什么的一厘米为多长,打磨需要注意什么,什么样的材料适合什么样的家具,如同听天书一般。
送走石松,忙活了一天,上完香刘羽就睡了,明天要起早去镇上贩卖,五河庄距离安丰镇虽然不远,但也有一个多小时路程,而且是拉车去,估计没个两个多小时到不了,左手肉包子,右手猪蹄膀的生活马上就要来了。
。。。
颠簸的泥路上一辆平板车缓慢的行走,刘羽和刘雅在后面用力的推,石松在前面如同老牛一般的奋力前行。
“石头能抗的住不?”刘羽在后面推都感觉汗流浃背,可想而知石松在前面更是费力。
“没……没事,就这一段上……上坡路,过去就好了。”石松边说没事,边咬牙攒劲道。
也是昨天兴起,本来刘羽是想分三趟卖的,可石磊拍着胸脯说,这样的家具到了镇上分分钟被抢光,也是贪心不足,才有今天的汗流浃背,但他也确信自己做的东西不管外观还是结实度都比镇上做的好,这是一个生活在信息爆炸时代的木工,最起码的底气。
到了平路刘羽换石松休息了会,几番折腾,代表安丰镇的门户终于出现在视野。
摆摊的地方在镇子西侧,那里卖菜的,卖衣服的,基本上什么都有,但卖家具的绝对头一份,因为工匠职业都是有作坊,或者店铺的,摆摊的不算头一份也算是比较新奇的事。
进了镇子,家家店铺都让杂役或者学徒在外边嚷嚷,吸引过往人的注意。
码车的时候刘羽特意把他的镇摊之宝放在车顶。
这走在人来人往的路道上可谓是吸引了无数眼光,貔貅作为道府公认辟邪神兽,可以说是人尽皆知,谁不想放一个神兽在家里,这样看着心里也安心。
走了一路,上来询问的就有不少,但没有作坊,店铺,只能在镇西的摆摊市场,这是明文规定,刘羽可不想刚来就被官兵盯上了,只能诉说家具要在镇西贩售。
到了镇西,交了十文钱给市场的看守,分配了一个摊位。
“石头,小雅,你们卸,我拉拉客。”
两人还没听懂拉客是啥意思,刘羽已经高声吆喝:“各位父老相亲,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县作坊搬迁,所剩家具统一低价销售,一个木桌三十铜,三十铜你看不了一次医,吃不了两顿肉,却能让你安心的吃个十年饭,低价销售唯此一天。唯此一天!”
“过来看一看,你买不了吃亏,过来瞧一瞧,你买不了上当,县作坊搬迁,全场家具统一低价处理,低价处理!”
。。。
“这是你哥吗?”石松看着刘雅懵懵的说。
刘雅揉了揉眼,看嘴里噼里啪啦的哥哥,也感觉和做梦一样,呢喃的回应:“或许是吧!”
“小雅,这不是咱们亲手做的吗,怎么成了县作坊的了。”石松摸不着头脑的说。
小雅迷茫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