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君临熙不是木冲的儿子,但是阿水有时候觉得他爹对这个家伙比对自己亲儿子还要关心,因而阿水还是看君临熙很不顺眼。
狗头说要有爱心,不能打残疾人。
于是阿水握住蠢蠢欲动的拳头,气鼓鼓地问:“这么说你很聪明咯,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甲乙丙丁都被派出去查事情了,君临熙瞄到阿水的拳头,衡量着继续硬刚还是认怂。
最后,五皇子的尊严让他硬气起来,“来就来,先说好,君子动口不动手,输了可不能动手。”
阿水不屑,“这句话还给你,可别输不起再去找帮手。”
像谭永骏那样的怂蛋,就是输不起。
五皇子以冷笑回之,笑话,他纵横两辈子就没输过。除了最近有些倒霉。
“来吧,本……公子不欺负少年郎,你先出词。”
赵氏在一旁给儿子打气,“我们家有钱加油!”
阿水嘿嘿一笑,用了木云云的第一个词,“人间正道,你接吧!”
他记性好,可是默默把今天木云云接的词都记下来了。
君临熙记性也不差,阿水跟赵氏说的那一遍词他也听了,嘴角扬起一抹只有他自己懂的纯真笑意,接了一个“道骨仙风”。
正中阿水下怀,他很快就对上“风雨大道”,君临熙继续笑嘻嘻地按照阿水说过的词跟他对。
阿水越对越得意,心想着这个家伙很快就会没词了。
在一旁的赵氏看得也是激动万分。
木家祖先在上,咱们家有钱终于有出息了!
眼见着阿水记的词说到底了,他说完“重吏无道”之后,开始期待着君临熙还能接上几个。
状似无力的五皇子忽然对他展颜,倾倒众生的笑里像是藏了一只不会轻易出现的小恶魔。
只听他接了一个:“盗亦有道。”
游戏规则是谐音即可接,昊天书院的饭桶不会变通,怪谁呢。
如果他一开始就接这个词,阿水还能凭听到的词对上几个,但现在几乎他认识的道字开头的词都被说完了,凭他匮乏的词语储存量,实在想不出能接什么。
君临熙觉得自己间接赢了丑丫头一场,心满意足。
木冲因为要忙活搭粥棚的事,还以为回来晚了,结果正厅里才开饭。
气氛一度很诡异。
他们家有钱五天前虽然讨厌他,但还是会正眼看他的。但这天晚上吃饭整个人像蔫了一样,头都不抬。
等晚上付出一个巴掌的代价爬进赵氏的房,知晓事情经过之后,木员外顿时决定罢工一日,以报五皇子欺他儿子之仇。
呵,临川县知县私建盐场的事已经有眉目了,五皇子想知道吗?他偏不说!
……
休沐日,木云云忌惮着君临熙,本来这段时间不想再去阿水家的。
但昨天少年们虽然嘴上不说,自尊心受损的心情她多少能出来一点,为了少年们的健康心理成长,她还是充当心灵导师去给他们疏导一下为好。
今天木子越也回来,为了安娟娘的心,她把自家弟弟也带上,美其名曰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木云云睡懒觉大概早上九点才起的床,去到阿水家的时候,几个少年已经聚头,在认真地练字。阿水手边薄薄的宣纸更是堆出了可观的厚度。
“不愧是土豪,练字都能用这么好的纸张。”木云云想起自己塞在竹篮里皱巴巴的毛边纸,嗯,还是毛边纸好些,换了宣纸她都舍不得下手。
平常见到她来,几人早就围过来叫狗头了,今天练字格外的认真。
木云云见引不起注意,遂又称赞了一句,“不错不错,专心致志才是学习之道,子越儿,你也赶紧开始练字吧~”
木子越无奈,“阿姐,我已经到玄字班了,夫子说不用再每日练大字。”
默默练大字的阿水帮感觉心头又中了一支小箭。
“你这才哪到哪,温故而知新懂吗?字还是要练的,不然会生疏。”
“阿姐说得对,我听阿姐的。”早上已经在家中写完一篇长长策论的小弟弟转转手腕,复又加入抄书队伍。
众人一边抄书,木云云一边炫耀。
“我弟弟的字好看吧,他可是从五岁开始就被我阿爹抓着练字了,梁胜的字都未必有我弟写得好看。”
“我弟弟读书也厉害,夫子是不想他太骄傲才不让他升班的,不然他读了这些年,谭永骏那样的,连他手指头都比不上。”
“我弟七岁时就会写简单的小文章,他就是太害羞没有站辩论台上,不然梁胜那群家伙哪还需要我来。”
阿水终于憋不住,啪的一声放下笔,“知道了知道了,你弟就是厉害,他读了这么多年书当然厉害,别人跟他有什么好比的!”
吼完他的心里舒坦多了,随即为自己出口的话愣住。
也是啊,别人比他厉害肯定是因为比他读的书多,他输的不冤,有什么好难过的?再勤恳一点追回来就是了!
大可等他读的书足够多了再回头说死那些比他厉害的人!就像打架一样,今天拳头不够硬,明天再打一场,打到赢为止!
“吼!木子越你等着,不就是读书写字吗,我早晚要超越你!”
被姐姐夸得满脸通红的小正太板着小脸,越发认真地练字。阿姐带他来这里果然是有道理的,人外有人,他不努力可是会被人超越的。
因为甲乙丙丁很晚才回来报告消息,君临熙理所当然地起晚了。刚被抬到院子里晒太阳,耳力极好的人就听到隔壁院子有人在喊“木子越。”
上辈子破了泉州最大私盐案的新科状元就叫木子越。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快,把我抬到隔壁!”
纪甲纪乙对视一眼,很是担忧。爷,你再这么到隔壁去挑衅,木员外真的会犯上的。
这么想着,还是把人抬过去了。反正被记恨的又不是他们。
就在被抬进院门那一刻,君临熙欣喜地发现自己被下毒的药力彻底清除了。
他小心翼翼地弯起腰,可以!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揪起墙角的一朵小红花,也可以!
“哈哈哈!我又回来了!”
凉椅上的人忽然跳起来,着实把木云云等人吓得不轻。
他顶着如花似玉的脸,手里拿着小红花,笑眯眯地问:“木子越是哪个?”
木云云再看脸上红晕未退的正太弟弟,心头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