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宇抱着人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颜珩和顾念笙还站在原地,听到脚步声,颜珩侧眸看了一眼,蹙了蹙眉,没有吭声。
而陆东宇已然用自己的风衣把白珊珊裹了个严实,走到小客厅的时候,他顿住脚步,看了顾念笙一眼,在客厅内扫了一眼,目光落在白珊珊的包包,皱了下眉头,看向背对着自己愣在阳台前的顾念笙:“顾念笙,过来。”
一直沉浸在自责中的顾念笙,这才回神,转头看了陆东宇一眼,而后提着一群赤着脚走了过来。
“把包拿给我。”眼看着顾念笙走过来,白皙的双脚流着血,小腿也有血痕,陆东宇蹙了下眉头,沉声开口。
顾念笙点头,在小客厅里扫了一圈,发现沙发的包包,拎着衣裙走过去,拿起包包行到陆东宇面前,哑着嗓子开口道:“你要带她去哪儿?我找人送你可以吗?”
“不用。”陆东宇冷着脸应声,接过白珊珊的包包后,转身就往外走。
见状,顾念笙忙拎着衣裙快步走前,拦在两人面前,又道:“她……她应该是中了药,你……你记得带她去看医生。”
“嗯。”
见顾念笙脸色苍白如纸,发型也乱了大半,陆东宇垂了眼帘应了一声。
顾念笙闻言又道:“外面可能有记者,我……我让人送你从侧门出去好吗?”
“不用。”陆东宇微微蹙了下眉头,不耐烦道:“你说完了吗?”
闻言,顾念笙身子一僵,随即转身打开了房门。
陆东宇抱着白珊珊走了出去。
目送着两人离开,顾念笙眼里水光一片。
她压抑着情绪,控制住颤抖的手,这才关房门,转身看向颜珩,“他死了吗?”
“还没有。”颜珩出声。
见顾念笙小腿和双脚仍旧在流血,皱了皱眉,道:“这件事都是我的疏忽,对不起,夫人。”
顾念笙摇了摇头,艰难地动了动喉咙,无力的开口:“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话罢,目光看向阳台,见戴维罗一动不动,头的血已经干涸,停顿了一会儿,道:“搜集一下证据,把他送进牢里,但最好不要涉及到白珊珊。”
颜珩应声,皱了皱眉道:“夫人,您的脚还在流血,我先让人来给您包扎一下好吗?”
“不用。”顾念笙摇了摇头。
颜珩继续道:“你这样,老……墨总要是知道了,会心疼。”
顾念笙闻言摇了摇头,苦笑了下,道:“墨知行还没醒,我有些累了,先回去。至于他……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颜珩看着她这模样,眉头紧锁,顾念笙现在的状态很糟糕,很不对。却偏偏顾朦在国外,如今昏迷不醒。墨知行在生病,吃了药,昏睡不醒。而白珊珊被人下药,昏迷不醒。
如今,三个顾念笙最为信任的人,全都帮不了她。而他却又没有顾念笙的信任。
颜珩心下担忧又自责,可看着顾念笙离开,又不敢去拦着。毕竟今晚的宴会是墨知行负责的,墨知行病了,那便是他们来负责。
武杨还在跟踪克莱门特,耿明还在赶来的路,他又必须留在这里处理残局,没有人能送顾念笙离开了。
可,他不敢拦着顾念笙。
“夫人,您要走,我不拦着您,但是,您回去之后,能给我发个短信报一下平安吗?”
顾念笙点了点头,又是苦笑了一下,而后抬脚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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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顾念笙离开,颜珩眉头紧锁,而后扫了一眼屋内的残局,拿起手机来拨了个电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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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顾念笙,坐电梯一路回到了墨知行所在的屋子,看了一眼吃了药昏睡不醒的模样,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眼泪“啪嗒”一声就低落下来。
她拿过自己的手机和包,行至沙发前,弯腰,在墨知行额头缓缓落下一吻,而后,缓缓起身,拎起自己放在地的鞋子,走进洗手间,拿着纸巾擦了身的血迹,而后穿鞋子,又翻出一个口罩,这才走了出去。
她一路坐电梯到了一楼,从侧门走出去后,找到自己的车,发动引擎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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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抵达顾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晚十点多。
别墅门口的路灯是亮着的,而别墅里的灯一盏都没有亮,顾念笙坐在车内看了一会儿,而后下车来,拎着包,用钥匙开了门,然后一步一步穿过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走到了台阶前,拿钥匙开了门,一路走进去,打开了玄关的灯,关了房门。
顾念笙在玄关脱了鞋子,赤着脚一路往里走。一路开灯。
顾家的别墅是一栋老式别墅,虽然不大,但却很温馨。
至少在顾念笙心里,它一直很温馨。
可现在,她记忆里那个温馨又温暖的家,却空荡荡的,冰冷冷的,没有温度,也没有温馨。
这里只有一些不会说话的死物,半分没有活人的气息。
顾念笙一路走进去,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脚还在流血。
她满心痛苦,满心难过,以至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空荡荡的厨房,心下疯了似的怀念从前,怀念爸妈还在,顾朦还在时的欢声笑语。
可转眼间,怎么什么都没有了呢?
怎么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顾念笙扶着扶手楼,可转身回看,看着空荡荡的一楼时,只觉得自己瞬间被无尽的悲伤和痛苦吞噬,她苍白着脸跌坐在楼梯,眼里的泪毫无征兆地就落了下来。
她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网友骂她的那些话,忽然觉得一点儿也没错。
她的确是挺像天煞孤星的,她出生后那几年,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相继去世,而顾朦也得了先天性白血病,父母也车祸离开,如今顾朦更是生死未卜……
身边亲近的家人如此,而朋友更是如此。
白珊珊以前明明过得很好,可如今,因为她去了墨家的宴会,却是险些失了身……
她保护不了家人,找不到父母被害的证据。救不了顾朦,也保护不了身边的朋友。
不……
她连自己的都保护不了……
她什么都做不好,对所有的一切都无能为力。
这世,没有比她更糟糕的人了,真的。
没谁比她更糟糕了。
顾念笙坐在楼梯,哭着笑,笑着哭,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滑入口中,带着苦涩和温热。
她忽然就笑出了声……
诺大的别墅里回响着她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空旷而哀伤。
然而,这一切无人知晓,无人在意。
她的伤,她的痛,她的好,她的坏,就只有她和这空荡荡的别墅,以及别墅里的那些死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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