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起见。
苏透从茶几上拿了一把水果刀,然后再重新出门。
站在楼道里。确实不管是哪里都没有人的存在。不论是眺望楼下,还是说公寓里至少在白天应该有的日常的动静,什么也没有。安静的让人发毛。
但门口放着垃圾袋,说不定邻居正在家呼呼大睡?
“咚咚!”
“有人在吗?”
苏透先是礼貌的敲了敲门,然后砰砰地用力拍。
“”
没人回应。
趴在门上也听不见任何动静。
苏透知道这户人。里面原本是一对情侣,但之前有一天吵的很厉害,好像女方一气之下走了。这家伙每天都在家里听伤感歌曲,吵死了。
注视着垃圾袋,透过黑色塑料袋能看到里面啤酒罐和烟头的影子。
或许正在颓废的睡觉?谁也不想理那种。
苏透又迈向右边的邻居,到门口。
这间屋子里的人苏透见过,是一个不喜欢和人说话的看起来有些孤僻的l。总是带着一个厚厚的大眼镜,扎着有些土气的麻花辫。
平时偶尔会早嗯这样不咸不淡的打声招呼。名字好像是黑濑时子?应该是。
“咚”
苏透一敲门,没想到门直接开了。原本就有个小缝隙,根本没锁。
“时子小姐?”
“打扰一下!”
“有人在吗?”
“那个情况特殊,我直接进来了?”
苏透推开门,迈步进去。
这是一处和自己住的地方相同大小的空间,一卫一厨一室一厅。标准的单身住房。
只不过论干净程度,她的厨房和客厅要比苏透那边整洁多了。虽然都是把东西好好的放着,但是黑濑时子的屋子看起来就是要整洁的多。
不过。
真的好朴素。
如同黑濑时子这个人一样,她在生活上的点缀太无聊了。基本上是一个色调,没有什么女孩子特有的风格。
没人在吗?
苏透去她的房间里转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她的影子。但是桌上的电脑还开着,手机、钱包之类的必带物品都在。
在这个年代人出门不可能不带手机的吧?那
苏透转过身,看向紧闭的门的卫生间。
“咕咚。”
会不会是躲在那里面?
“时子小姐?”
苏透站在卫生间门口发出声音。
但很遗憾,依然没有任何人回应。连一丝声音也没有。
“啪!”
苏透猛地打开门。
没人。
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身体乳沐浴露毛巾之类的东西,一旁还有换下的l装,证明黑濑时子确实是回来了。但能去哪儿?
“啪嗒。”
苏透点燃一支烟。
思考。
谁都不在,要怎么办?
是直接出门到大街上看看吗?
又很犹豫,虽然对这种事没什么实感,但假如说真的发生了感染事件,像自己这种普通人走下去,面对尸群
想想就不寒而栗。
“咯嚓。”
背后传来的像是铁丝划过铁面那样刺耳的声音。
“”
苏透拿着烟的手僵住了,头皮一瞬间发麻。
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别在腰上的水果刀抽出来,转过身。
“啊时子小姐?”
苏透看到了。
黑濑时子正趴在门上,用她自身的指甲在铝制的门漆面上划。
“咯吱”
“咯吱”
那种声音让人心底发憷。
“时子小姐?”
苏透小心翼翼的朝她迈了一步。但是她完全无动于衷。
“咕咚。”
苏透艰难地吞了吞唾沫。
正常?
怎么看,用指甲抓挠坚硬的门面的人都不正常吧?
让人毛骨悚然。
那细细的黑发散着,有好闻的洗发水香味。
看不到正脸,只能看见她用手在门上划的手指,指甲已经因为长期的磨损残缺了。门上的漆面也有好几道划痕,每一道都像是划过无数次的。也就是说她并不是才出现这种怪异的举动。
应该是早在更之前就这样干了。
老实说,苏透有点害怕。假如说她转过脸,是一张脸皮都被啃烂腐蚀的如同山村老尸那样的脸怎么办?
“时子小姐,你在干嘛?”
“”
依旧没有回应。
“咯吱。”
仿佛是根本没有听见苏透的声音,她仍然一如既往的保持动作,在门的漆面上用指甲划。
苏透左右看了下,看到浴室,那里原本关着的门开了,一把拖把倒在地上。
刚才她是从浴室出来的?
但现在从哪里出来的不重要了。苏透强忍着那种不适感,去浴室捡起那把拖把,拿着布条这一头。试着去碰了碰黑濑时子的肩膀。
“咯吱。”
“”
黑濑时子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就像是原本雀跃热闹的教室突然之间被人按了暂停,陡然间鸦雀无声。
“咚咚”
安静到苏透能听见自己急剧加快地心跳声。
“”
那张脸终于转过来了。
虽然头发有些乱,但没法掩盖她的美。或许是平常的深度眼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光是拿下眼镜,整个印象就变了。虽然还是显得有些阴沉,但给人一种成熟了的文学少女感觉。脸色并不红润,眼里也并没有戾气,只是又恍惚的盯着门把手。
身上是毛衣搭休闲裤的打扮。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她家,一下子苏透还真没把握认出她。
“咯吱。”
她那已经不平整的指甲又在那上面开始划动。
“时子小姐?”
苏透把拖把放在一边,试着呼唤她。
“咯吱。”
仍然没有回应。
刚才她也只是恍惚的看着苏透这边,然后马上视线又重新恍惚盯着门,身体也是有些晃晃悠悠的,像是喝醉了,但脸上没有红润。
要形容
那种眼神,毫无焦点可言,就像是根本没有捕捉到苏透的存在,只是因为被什么东西碰到了,然后回头茫然的望了一眼。
到底是怎么了?
黑濑时子的样子是人,脸皮是完好的,能看见的脖子和手腕也没发现伤口。身上也没有血迹。
但行为又绝对不是正常人所做的。
苏透立在那儿,思考了半分钟,还是决定了。
如果她是丧尸的话,肯定早就扑过来咬自己了。既然没有,那么就证明没有网上说的那种危险性。或许是什么别的病?不清楚,总之没有选择直接攻击自己,所以,肯定和论坛里说的那种见人就攻击的病不一样。
“时子小姐?”
苏透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毛衣软软的,质地摸起来很好。
没有反应。
要正常来说,这已经算是性骚扰了。
“”
“我想搞清楚一些问题,所以不好意思了。”
苏透又伸手摸她的脖颈。
感受她的颈动脉,很久也没有脉搏。
“怎么会”
苏透又把手放在她嘴巴和鼻腔前面。
口,鼻子,没有呼吸。
“已经死了?”
苏透大着胆子把手放在她的胸口,隔着毛衣。
真的没什么占便宜的想法。
倒不如说根本没法对眼前多半已经死了的黑濑时子产生什么欲望。这真的是一个死人,会活动的尸体。
“啊”
苏透本能的后退半步。
“咯吱”
黑濑时子仍然挠着门的漆面,执着的挠。或许是想出去?
不知道。
但清楚,她现在已经死了。她是尸体,会动的尸体。
这时候再去看,会发现她的指尖也没什么血色。想起触摸她肌肤那种感觉,不是皮肤凉的人类的感觉,是像人体模型那种彻骨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