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么多凶险的事,她早已转变了心态,永远活在“大山”里是能安然度过一生,可是,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和未知的危险,才是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
十年前,他阿爹出征未归,村里人都说他战死在外面,可她隐隐觉得她阿爹还活着,活在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夜色来临,西街上座座楼阁沿街有序排列,檐牙高啄的亭台楼阁间,火红的灯笼高高悬起,荧荧明烛下释放着见氤氲异彩,随风婆娑的纤纤翠竹,在月影明亮的白墙上投落细碎的墨影。
陈阿茱一个人回了房间。
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体格修长难身血戾的人站在她面前。
“是你!!”陈阿茱红着眼睛惊恐的看着他,并且掏出了袖口中的碧落剑。
红鬼从肩上放下来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陈阿茱低头一看居然是:
“子歌!!子歌,你怎么了?”
他的身上全都是伤,衣服也破破烂烂,一身是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她,伤害她身边的人!!她猛地抬头抬头,满眼冷视充斥着无尽的怒火。
“这又是你做的好事是不是!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好,现在我就死在你面前,求求你放过他好嘛,呜呜呜…不要再杀他们了。”陈阿茱拿起碧落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但她的手却不停的在抖,就连嘴唇都是颤动,她除了害怕更多是愤怒和憎恨!
“阿茱…不是…不是这样的…”红鬼伸出手有些无措,这样的误会他们该如何解开。
他从怀里掏出那支碧绿的珠钗,放在她的面前,问:“这支钗子可是你的?”
“……”陈阿茱红着眼,惊恐的看着他,一把就夺了过来,又将刀锋对着他。
红鬼看出来这支钗子对她很重要,不禁问道:“它是哪里来的?”
陈阿茱此时只想和他同归于尽,可是,她没有那样的本事去伤这个恶魔一分一毫,子歌还血淋淋地躺在她的面前,李昭郢她救不了,子歌,她也救不了……
她双腿一软,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哭什么,可是除了哭,她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求求你,不要杀子歌!求求你,你想要把我怎么样,任凭你处置!”她开始哀嚎疯了般的乞求他。
她始终做不到在生死面前不卑不亢。
红鬼看着她凄楚的模样,心里一揪,他似乎做了一件不被原谅的事。
“他是我从暗夜手里救下来的…”他知道他的话没有什么可信度,“不过,我已经给他喂了冷香丸,可保他血脉不断,三日内便可醒来。”
陈阿茱突然惊得抬头冷静问:“暗夜是谁?”
红鬼凶残,但他不骗人。
陈阿茱伸手放在子歌的鼻底,呼吸均匀,又翻了翻瞳孔,也并未发紫发红,可是…即使是真的,他们之间也摆脱不了这道血海深仇,李昭郢还躺在皇宫里呢。
“暗夜是京城的一支地下杀人组织,似乎他们听令于城王府…”这是他无意中注意到的,也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
“城王…”陈阿茱大脑飞速快转,当时在青华宫,她昏迷不醒,除了曾巩,好像还有一个人目睹了这一切,似乎就是子歌,一定是子歌发现了蛛丝马迹,才会被追杀,可是这件事怎么会与城王有关,明明就是九公主梓柠…或者是!
“哼!你会那么好心救人?还是拿着这些堂而皇之的鬼话来骗我,这样很好玩是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替谁卖命,但是请你转告你的主子,让他不要再跟我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我只求痛痛快快的死,也不要被人当做玩物一样欺辱!”她的声嘶力竭,振振有词。
“我现在不听命于任何人…”红鬼很想解释清楚,但是
陈阿茱冷笑:“那就是你自己丧心病狂的恶趣味了,可是,我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你非要杀我不可,非得杀了我身边的人不可!!”
“不是的…阿茱,不是的…”红鬼想要靠近她,但是,他只要向前一步,陈阿茱就后退好几步。
是,,之前是他冷血无情,杀人如麻,成为皇后的杀人工具,可是,现在,他想要赎罪,他不会再是杀人狂,他也不是怪物。
他真的没有机会重新做人吗?楚楚会原谅他吗?
“咚!”红鬼双膝重重的跪在地板上,震得房梁都微微抖动。
“那请你杀了我吧。”他低下头带着略微冰冷而又孤寂的声音。
“哈哈哈哈”陈阿茱站起身来狂笑,握紧手里的碧落剑,踉跄的走到红鬼的背后,将刀锋对准了他的脖子,她眼里充斥着怒火,手里握着满腔的怨气,正当她要狠狠刺入他的皮肤时,她却突然抽搐一下的松开了手里的匕首…
“哐当”碧落剑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这样算什么!杀了你,李昭郢就能醒过来吗?他的伤就能好起来吗?谁要像你一样做一个杀人如麻的狂魔,我不是你…我不是你…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她痛恨喝点抱着头抽噎起来,也许是这么多天的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突然有些控制不住,没错,这些日子里,每天夜晚,她都做梦自己拿着刀去找红鬼报仇,可是,真当他在她面前,她居然下不了手,即使杀了他,也于事无补……
“阿茱,那支珠钗上面刻着我的名字,三儿,那支珠钗是我亲手做的,后来送给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红鬼尽力解释,试图挽回他们的关系,万一,万一,阿茱是楚楚的…
“很重要的人?这只珠钗可是我娘的!!”陈阿茱极力否定他的想法,可当她把钗身定睛一看,居然真的有“三儿”两个字,但是,她并不信红鬼的话,因为很有可能是他的圈套,又想害人。
红鬼也惊讶的问道:“你娘?你娘她…叫什么名字?”
陈阿茱仰起头,翻了翻眼皮,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冷漠道:“你不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