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暴露,也不怕警察”
姚言已经恢复了冷静,他蹲在封锁线内那具女尸的旁边,低头检查着地上的痕迹。
“是设计好了的,选择这个巷子,在白天就行凶。因为他有退路。”他抬起头指着前边不远巷子里的一条岔开的小路,那小路直通往旁边的城中村。
这条巷子左边是一家汽修厂,平日里动静很大,非常嘈杂。巷子右边则是一片很旧的老式居民楼,已经没有住人了,再往里甚至还有土坯房,这一片是划归拆迁的地段,城中村住户逐渐地往外迁,再不久应该就要着手进行拆迁了。
“能把这个辖区的片儿警都甩脱,说明他对这城中村很熟悉。”黄峻站在姚言背后,左右打量着这条小巷。
警戒线外,小张和另外一个小警察站在一起。
小张背对着这边,他脸色很不好,再看见死人,对他来说真的不好受。
而另一个小警察则显得有些紧张,面对尸体他的表现倒是比小张好不少。他似乎就是那个被凶手甩掉只拿回死者手臂的民警了。
姚言站起身,摸着自己脖子后边,对黄峻摇了摇头,“水泥地面,没有脚印。装备齐全,p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来。”
“监控呢?”姚言脱下手套,粗暴地揉做一团,狠狠地捏在手里。
“这地方偏僻又破,只有外边街上几家店铺门口有自己装的摄像头,我让人去取了,得回局里再查看,需要段时间,不过我觉得很可能不会有什么收获。毕竟这个家伙是专业的,有备而来,他有恃无恐啊。”黄峻神色严峻。
“这个女人什么身份?”
“她叫淳燕燕,是前边街道上那家幼儿园的老师,租房在这村里。根据刚去幼儿园了解的情况,早上十点半快到的时候,淳燕燕说她回家一趟取样东西,这条小巷是她回家的捷径,结果”黄峻翻着手上的小本本说道。
“那家伙是尾随她进来的还是在这里等着她的?”姚言摸着下巴抬头望着天,“对了报案那家伙现在在哪儿?”
“在巷口,登记做笔录呢。”
“我要问问他。”姚言说着走出巷子,来到巷口果然看见几个警员围着一个胖子在做记录。
那胖子瑟缩着脖子,眼神躲躲闪闪的,看起来似乎很怕人。
姚言走上前,面无表情上上下下十分仔细地打量了着胖子一阵。
胖子被他眼光看得毛骨悚然,更慌了。
“你叫什么名字?”姚言开口问。
胖子转头求助似的看其他警察,毕竟姚言这家伙没穿警服,看着就不像是个人民警察。
姚言身后的黄峻冲胖子扬了扬下巴,淡淡地说:“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那胖子这才嘟嘟囔囔地回答道:“我姓李,叫李志。”
“住后边?哪幢楼?”姚言抬头看着胖子身后的那些居民楼。
胖子李志回身指了个方向,“就中间那幢,红色的,三层楼的。”
姚言退后几步,眯着眼睛看了看胖子说的那幢楼,再看了看小巷的位置,差不多,估算下距离从那幢楼上是能够看清楚小巷的。
“你看见那个凶手是等在巷子里等淳燕燕进去的时候动手的还是跟着她身后进的这条巷子?”
姚言似乎对那凶手和淳燕燕进入巷子的顺序非常在意。
可是胖子却摇着头,他脸上露出一抹害怕的神色,“我不知道,我早上刚睡醒,起来拉窗帘,就已经看见那个人在在砍她了。”
“她没有叫喊?”
胖子飞快地摇着头,“没有,我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汽修厂里切割东西的声音太吵了。而且我看见她好像被他捂着嘴压住了。”
姚言闭上眼睛,仰起头,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从这胖子嘴里得不到有用的东西了。
“你给我详细地描述一遍你看到的所有经过,要详细。”
“哦,好的,就我起床拉开窗帘,就看见这边巷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我就仔细地看,看见一个穿着绿色雨衣包裹得很严实的人把那个女的压在地上,一开始我以为是打架还是什么,但是我又看见那男的举起了一把这么长的刀来,才意识到是杀人。”胖子伸开双手比划着,他比的那凶器的长度,差不多有半米。
“然后我就不敢看了,赶紧报警了。”
姚言揉了下鼻子,“你看见那女的有没有挣扎?”
胖子摇着头,“她被按在地上动都不能动。”
姚言转头看了黄峻一眼,口中说道:“男性,身高一米八以上,非常强壮,但是不是肥胖,右撇子。”
黄峻拿小本本记下。
胖子张着嘴愕然地看着姚言。
姚言却摇了摇头,“不行,这些特征太普遍了,这个范围还得再缩小”
“对了,”姚言转过身,对着跟过来的那个去追过凶手的小民警道,“你去追他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逃跑的过程中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小民警皱起眉,似乎努力回忆之前他追捕那凶手的过程。
“我收到消息说这片有人行凶,赶紧赶过来,在巷子口的时候因为汽修厂的噪音我都没听到动静,还没注意跑过了这个巷子,是后来才折回来,我估计就是因为我经过了一次,被他看见,他才有机会逃跑的。”小民警说到这里的时候显得很自责,“我就从巷子口往前跑过了几步,对讲机上就说是在巷子里,我折回去,前后不超过五秒钟时间,我进了巷子刚好看见他从里边的那条岔路跑进了村子里。然后我去追,但是他跑得很快,而且越跑越快,一开始我还能看见他转弯的身影,到后来我直接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死者的手臂是在一个拐角捡到的,带不走,他扔下来的。”
姚言听完又叹了口气,民警的信息还是没有用。
“有看见他的脸吗?”
“没有,他戴着口罩,而且一直在跑,从没回头。”小民警说。
“拎着一把半米的刀,还有一条断臂,还能跑过一名受过训练的警察”姚言伸手按了按额头,“大黄,这个家伙太危险了,我觉得需要发警告了。重点是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这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