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房间窗户和对面楼之间距离超过五米,他不可能在两边的墙上借力。”古河指着对面的那幢楼给姚言看。
刚才古河是跟着龙陆爷他们身后进的屋子,他似乎睡得很沉,反应没有姚言他们那么迅速。林管家和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把伤员抬走去治疗之后,龙陆爷让他留下来陪姚言还有小张查看情况寻找线索,他和耿叔去405看看王局他们的情况。
“这里是四楼,按理说他如果落地,一定会有声音。他身后没有从楼顶吊下来的吊索,这窗户跟隔壁的房间的窗户之间距离也不近,他不可能从两边逃跑。”小张从门外回来,对姚言说,他刚才去隔壁的两间房间里分别查看了窗口,那黑衣人不可能从两边离开。
“主要是楼下太黑了,云层又很厚,没有光,我们看不见底下的具体情况。”姚言揉着下巴。
“而且那人身手很了不得,两位客人的保镖竟然这么短时间就被制服了一个,还伤了一个。”古河说。
“我踹门应该没有超过三分钟。”姚言提了一句。
“这招待所的房门虽然比较结实,但用上劲了还是能够从外边破坏。”
“那蒙面人应该是个高个子男人,起码不比我低。”姚言站起身子,抬手在自己头顶比划着。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不是老医生了。”古河说。
姚言瞥了他一眼,“这黑衣人肯定不能是老医生。差太多了。”
“那如果不是把医院烧了的老医生的话还有别人在针对老爷的客人?”
“你们这龙湖庄园可真是够危险的。”小张叹了一句。
古河只能苦笑。
姚言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什么地方不对劲?”
“虽然我赌对了,果然有人是以王局和陈厅两个老人做目标的,但是这一次跟昨晚上火烧医院,烧死杨老板那案子真的有关吗?”他皱眉苦思。
“应该是有关吧,毕竟目标都是龙陆爷的客人。”小张回答,他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犹豫了一下,“姚哥,你说我们算不算是龙陆爷的客人?”
古河说当然算。
姚言却摇了摇头。
小张懵了。
“你们当然是老爷请来的客人啊。”古河说。
“不,我们虽然也是外来的,但和那三位真正的客人还不一样。”姚言瞧了他的一眼。
“啊?”古河表示不能理解。
“我的感觉吧我们并不是凶手想要针对的人。”他摆了下手,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刚才下楼看了之后,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姚言问小张和古河。
他俩都摇了摇头。
刚才姚言带着他们上楼顶转了一圈,又下楼下转了一圈。
而跟那黑衣人有关的线索,却一点儿都没能找到。
“简直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小张说。
“绝不是就这么蒸发了,其中一定有什么细节被我们忽略了。人是不可能从四楼的高度跳下去还安然无恙的。就算那人身手很不错。”
“他借助了工具?比如直接飞向对面楼顶的飞索之类。”古河说。
“我们看见的是他从这里跳了下去,然后消失了,他没有往上飞,往对面飞。”姚言不认同这个观点。
“用了工具肯定就会有痕迹,但我们找不到。”
“奇怪,真的奇怪,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从楼上消失的人。这龙湖庄园也太邪门了吧,难道真像耿叔说的那样风水不好?”小张吸了口凉气,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瞎说什么呢,我们好几双眼睛亲眼看到了,那是个蒙面人,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姚言在他后脑勺拍了一掌。让他不要疑神疑鬼,实在不行就面壁背诵二十四字真言去。
小张哂哂住嘴。
虽然小张只是那么一说,大家都不可能把碰上的事情往什么风水鬼怪的方向去联想。那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的。
古河伸出手捏着自己的鼻梁,“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连着两次有人从三楼以上安然地消失逃跑了。而且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真是活见了鬼。”
姚言没说话,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五点半了,窗外的天色已经隐隐泛了些白,快要天亮了。
“那黑衣蒙面人很会挑时间。”小张突然开口。
姚言和古河都转头瞧他,小张朝前走了两步,分析道:“他专门选择了大家伙儿睡下之后不久,因为昨天夜里的那场大火还有死人,众人精神疲惫,肯定睡得很沉。他从窗外潜入,若是这间房间里不是两个保镖同住,而是一位老人加上一位保镖的话,那后果就惨了。以那两个保镖所受的伤势来看,要是少了一位,肯定短时间内就会被那黑衣人给都灭了口。说不定他们连高声喊叫的机会都没有。”
“的确,黎明之前的这一段时间,确实是人们最疲惫,精力最弱的时间段。”姚言点头。
“而且看刚才那人的动作,他放倒了一个保镖,另一个被他伤了手。他在认清屋中没有预期目标之后,很快就打算把两个保镖放倒,而不是要了他们的命。这说明什么?”小张瞧着古河和姚言。
“说明他不想滥杀无辜?”古河猜着。
小张点点头,“这说明,这黑衣人目标很明确,就是住在403房间的王局。旁的人,他甚至选择更麻烦地让他们丧失行动力而不是直接灭口。这种行为,非常像是专业的杀手。”
姚言沉默,小张分析的有一定的道理,尤其是他说凶手可能是专业的杀手这一点,姚言心中是赞同的。
难道有人专门雇了杀手来龙湖庄园刺杀王局和陈厅这两个已经退休了没有掌权了的老人家吗?
“专业杀手。”古河咀嚼了两遍这个名词,突然脸上表情变得害怕起来,“那这是不是说,我们龙湖庄园里现在混进来了非常危险的家伙?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手杀人?”
姚言郑重点头。
“但是我觉得这蒙面人与放火烧医院的人,似乎不是一伙儿的。”姚言眉头紧锁,说出自己的顾虑。
“那就是说,凶手还不止一伙儿?”古河嘴张得老大,满脸惊骇。
“但是这两次的袭击,放火也好,入室刺杀也好,都有一个相同的结果,那就是凶手是从本不可能直接跳下去的高楼上消失了。”姚言叹了口气,“这太神奇了,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