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那味道像是乙醚。”小张猜测着，“但是昨晚上搬尸体的时候并没有闻见他们嘴里的味道啊。”

“大概是被火场的飞灰和呛人的烟气给盖过了，没有注意。而且这可是尸体，你会凑近了去闻么。”姚言说。

小张还是摇着头，“昨晚我检查尸体的时候确实凑近了去看，真的没有闻见味道。”

“那时候它们的嘴就是开着的了，总不可能是放火的那个凶手后来又来尸体上做什么手脚吧，没道理的。”

“真是奇怪。”小张抓着脑袋，“对了姚哥，你觉得，这三个人最可能是那四个被困在医院楼里的其中的哪三个啊？”

他是真的感觉姚言交给他这个任务无从下手，只能从姚言哪里获得点儿提示。

可惜姚言自己也不清楚。

“我不清楚，这谜很难，所以才是关键，这次就靠你了。”他拍着小张肩头，以示鼓励。

小张汗颜，心说你都猜不出，我咋能知道。

姚言知道自己这是给小张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实际上他也并不期望着小张能够破解谜题，将这三具焦尸的身份搞清楚。只不过，小张能尽力从中获取一些收获就行了。

他和小张在帐篷外站了一阵，觉得脑袋里的眩晕终于缓和了之后，两人再次转身进了帐篷。

这一次，他们都屏住呼吸，捏住鼻子，尽量不去闻那股令人头晕的刺鼻味道了。

很奇怪，气味一定不会是从昨夜留存到现在的。

姚言松开捏着鼻子的手，他吸了口气，发觉帐篷里的刺鼻味道开了帘子之后很快就消散了不少。

这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测，肯定是他们来检查尸体之前一段很短的时间内，有人在尸体嘴巴鼻腔中灌了什么东西。

小张说像是乙醚，麻醉气体。

然而以现在姚言这具怪物一般的身体来说，就算乙醚能对他造成一些影响，但是想要直接放倒他，还不现实。

只是身边的小张就不那么好受了。

尽管已经掀开帘子通风有一段时间了，帐篷中的刺鼻气味也淡了很多，可是小张在帐篷里呆了几分钟之后，又开始头晕眼花，直犯恶心。

他受不了再次转头跑出帐篷，蹲在远处空地上干呕。

姚言靠近三具尸体，分别又尝试着检查了一会儿，没有什么收获，只有胸中翻涌，早上吃的早餐快泛上咽喉了。

他只能赶快离开帐篷。

出来之后深深呼吸几次，才感觉好转不少。

只是小张蹲在前边，身子摇晃不稳。

姚言走过去，在他身前蹲下，“感觉怎么样？这次气味应该淡了不少，但是你好像比第一次还难受？”

小张舔着有些发干的嘴唇，“姚哥，我觉得，有人不想让我们检查尸体。”

姚言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头，没说什么。

“姚哥，这就说明尸体上肯定有什么线索，或许跟放火的凶手有关，否则他不至于再回来对尸体动手脚。”

小张说的有道理，但是姚言现在也没办法靠近那三具焦尸，所以就算知道是有人不愿让他们继续从尸体这条线索查下去，他们也莫可奈何。

“等等吧，我相信尸体嘴里鼻子里的东西总会挥发干净的，只要这三具尸体不被偷走，我们就有机会从它们身上找到线索。”

小张叹了口气，无话可说。

“别灰心，查案子不就是这样么。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如果不把所有的尝试都做光了，怎么柳暗花明？”

小张见姚言表现沉稳，丝毫没有因为线索中断而灰心丧气，很对佩服他的老练。

“耿叔来消息了，让我们到昨天吃饭的小竹楼去。他们都会去那边集合，在那儿做早饭吃。”姚言瞧了眼手机，对小张说。

小张点头，手指了指身后停着的几辆旅游车，“那边的车都没有拔钥匙，昨晚上很乱，所有车都挤在一起随便停放的。”

他们身后的空地上，本来停满了大巴车和各种庄园中的便捷小车，不过现在祭龙山的员工们应该是搭乘大巴车前往大坟山龙湖庄园大门后的那座中式庄园了。姚言看见空地上的大巴车已经开走了好几辆。

两人上了车，小张发动旅游车，小车颠颠地上了路，往大坟山开去。

“也十二点多了，耿叔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这医院小楼就在路边上，他们要离开祭龙山社区的话肯定会从我们旁边过的，我怎么不记得他们从我们身旁经过？”小张一边盯着前方山路，一边问姚言。

姚言伸手轻轻按着自己太阳穴，皱着眉。

“我也没有印象，而且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其实在帐篷里呆了很长时间，总得有一小时了。”姚言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已心里也是有些吃惊的。

因为在这一小时的时间里，他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印象里只有和小张进出过一次帐篷，是被里头的刺鼻气味熏得受不了了。

可是在他的感觉中，这一进一出加上中间在空地上耽搁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该有一个小时啊。这一个小时中，他们对尸体的检查进展一点儿都没有。

“姚哥是不是那三具尸体上的气味起作用了，我们的感官受阻，甚至有一段时间是没有意识的”小张说起来，心中似乎漏了个洞一样，凉飕飕的。

“这可能吗？如果只是乙醚，有这么强的效果吗？”姚言晃着脑袋，他不能确定。

“可是姚哥，我的感觉里，我们在帐篷那里呆的时间绝对没有一个小时。我的印象里，我们先进了帐篷，结果闻见味道，掀开白布之后味道更冲，我们呆了没两分钟就出来了，在空地上站了十多分钟，然后就再进去帐篷里，第二回我在帐篷里肯定只坚持了不超过五分钟，在我之后你也马上出来了。前前后后加起来我们到这里的时间也绝对不可能超过半个小时，现在怎么却变成了一个小时，而且他们都从我们后边的空地上开车离开我们都没发现那中间我们被偷走了的半个小时，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