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姚言撇头瞧着地上的碎玻璃碴。
是一只透明的玻璃花瓶被杨老板打碎了,他从碎片中取了一片比较大的拿在手里,似乎是在提防着王局和陈厅,就靠这个,他想跟那两个人拼命?
如此来看,杨老板身上是没有其他的武器了,只有这一块可怜兮兮的碎玻璃碴,现在还被里姚言一脚踹掉,划破了他自己的手掌心。
既然杨老板没有威胁,里姚言就扭头瞧着方桌对面坐着的陈厅,还有右手边单人小沙发上的王局。
陈厅和王局对突然闯入的姚言相当惊诧,他们微张着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姚姚警官?”陈厅怔怔地开口。
姚言冲着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异常灿烂。
“陈厅,你好哇。”
陈厅一点儿都不好。
他脸色苍白,瞧着姚言,感觉很是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里姚言耸着肩,“我跟着你们上来的咯。”
陈厅咽了口唾沫,没能再继续说。
旁边王局更是盯着姚言,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他们做梦都想不通,为什么姚言没有中那迷药?其他人不全都已经倒下了吗?这姚言分明在他们面前吃了那么多饭菜,怎么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呢,这不科学。
里姚言踩着杨老板的脚上又用了几分力,脚下的杨老板痛苦地闷哼两声,想挣扎,但是里姚言踩着他后背心,一动就剧疼,他不敢随便动弹。
“老实点儿杨老板。”里姚言低头冲杨老板道。
“没想到啊,昨晚上那么大的火,还是四楼,您这这么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能安然从那里脱身?你是怎么做到的?”
里姚言俯下身子,凑到杨老板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询问道。
杨老板怒视着姚言,扭过头,不愿回答他的问题。
“嘿嘿,嘴还挺硬。”
里姚言笑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了之前杨老板攥在手心里的玻璃碴。
王局和陈厅交换着眼色,里姚言虽然低着头,但是他还是出声提醒那两位。
“别想着搞什么事情,二位。我现在心情不怎么好,杨老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说着掂了掂那块碎玻璃,眯眼瞄了一下杨老板摊开的右手。
杨老板搁在地上的手掌在淌着血,地上流出了一小块血渍。
里姚言捏住碎玻璃一角,突然一甩手,这块碎玻璃脱手飞出,非常精准地从杨老板的右手手背上差了进去。
杨老板身子猛然一抽,忍不住痛吼出声。
“啊”
王局和陈厅两人看在眼中,忍不住跟着颤抖了一下。
里姚言抬眼笑着瞥了他俩一眼。
“怎么样,杨老板,我是文明人,本来不愿意用强的,您老老实实地把昨晚上是怎么从医院楼上脱身的说出来,我才能放了您不是?”
杨老板疼得闭着眼睛,鼻涕口水流了一地,不过他也是嘴硬,这样了竟然还不肯松口。
里姚言很是有些佩服地点着头,“了不起,是个汉子,够硬。”
王局和陈厅看得额上直冒冷汗。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警察,突然间会变得这么凶狠。
里姚言踩着杨老板站到了方桌上,他在陈厅的面前蹲下身子,低头打量着陈厅,似乎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陈厅被他的眼神看得非常不舒服,忍不住动了动肩膀。
里姚言伸手一把搭在陈厅的肩头上,陈厅被他一碰,怕得马上挺直腰板,僵硬地不敢动弹。
“放轻松,陈厅。我不能把你们怎么样的。你们这里三个人,我顶多能把一个打断腿拖下去,多了我就弄不走了,所以你们放心。”里姚言笑嘻嘻地说着让陈厅和王局如芒在背的话。
打断腿这个小警察,知不知道他在跟什么人说话!
陈厅咽了一口口水,张嘴刚想说什么。
突然里姚言伸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陈厅的玳瑁眼镜直接被扇飞出去,摔在地上啪嚓碎了。
陈厅懵了,旁边坐着看着的王局也懵了。
这姚言,怎么话都不让人说,直接动手了?
“姚警官你这是干嘛?”王局忍不住站起身,攥着拳头护在身前,说道。
里姚言扭头盯了他一眼,冷冷地来了一句:“坐下。”
王局吞咽口水,被他目光威慑,慢慢地原位坐下了。
里姚言点头一笑,“乖”
他回头瞧着陈厅,陈厅左脸被他扇出了一个红肿的巴掌印,相当显眼。这老人家正伸手捂着左脸,眼角竟然好像有眼泪在打转儿。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别多嘴,晓得嘛?”姚言凑到陈厅鼻子前,笑嘻嘻地说。
陈厅打了个寒颤,只能点头。
里姚言回身一指地上趴着的杨老板,“他昨晚上是怎么从医院里活着跑出来的?你们知道吗?”
“我们”陈厅张嘴了,但是一低头瞧见杨老板抬头瞪着眼望着他,陈厅咽了口口水,把后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里姚言回头瞟了瞟杨老板,他反手一撑方桌从后边跳下去,落在杨老板身前,提溜着杨老板后脖子的衣领子,将他提起来,扔到方桌上。
杨老板被摔得闷哼一声,胸中一口浊血喷出,正正地喷在了陈厅的裤腿上。
陈厅厌恶地往沙发里直躲。
里姚言回到方桌上,在杨老板背上一屁股坐下来,低头乜着陈厅。
“说吧,看着他的脸告诉我,他是怎么从火场里活下来的?”
陈厅是在是没办法再继续扛下去了,杨老板被姚言这几下搞得直翻白眼,眼看就要不行了,这小子刚才说的打断腿,怕是真的会这么做啊。
“昨晚上他装病去了医院,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迷药把医生和保镖都放倒了,并且将他们锁在了病房里,他从药品库里搬了酒精在医院里点了火,紧接着,他跑到楼顶,从楼梯爬进了蓄水池,再把楼梯收进水池里,水池的盖子事先已经被打开了。然后他就在蓄水池里躲了一夜等后半夜你们都睡了,他才从水池爬出来”
杨老板奄奄一息,没办法阻止陈厅的讲述。
里姚言抱着胳膊,摸着下巴听着他的叙述。
整个过程听起来还蛮合理的,但是,陈厅一直在强调的两个字,是“事先”。
“原来你们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里姚言盯了陈厅一眼,又扭转视线,瞧到王局脸上。
两个老人缩着肩膀,没敢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