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陇省的兰州拉面可是跟沙县小吃和黄焖鸡三足鼎立的存在。全国各地，大江南北每个市政都被它们攻略了。

不过白银并没有真的请姚言他们去吃拉面。

她领着姚言和小张来了招待所隔壁的食堂小楼里，叫大师傅给他俩下了两大碗卤面，浇头里酱肉很大块，配料给的也很多。

姚言和小张两人看见食堂师傅端上来的两大碗堆得冒尖的卤面，眼睛都看直了。

等师傅走后，白银凑到他俩跟前，笑着小声说：“我们食堂的这位师傅，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但是量是包足的，你俩就放开了吃。”

姚言拿起筷子，问白银她怎么不吃，白银摆摆手说最近正减肥，不敢吃晚饭。

小张歪头一瞧白银，说：“小白姐你一点儿都不肥啊，还要减肥？”

小白微微一笑，说：“对女孩子来说，减肥是一项终身的事业。”

姚言打量了她几眼，这警花小姐前凸后翘，身材有致，该有的都有。不过的确像她说的，对她们女孩子来说，永远都不会嫌弃自己再瘦一些的。

姚言和小张低头吃面，这警局食堂的卤面味道的确不怎么样，不过也算能吃。

小张尝了几口，抬起头苦笑着看着姚言：“姚哥，这位师傅不太行啊，跟咱们老耿叔一比，可差得远了。”

姚言闷头吃面，等把嘴里塞的一嘴面咽下去，他才说话。

“得了吧，有得吃就算不错的了。还挑三拣四的。”

小张吐吐舌头，不再抱怨。

白银一边看着他俩吃面，一边又询问了一下中午时候他们去逛街对敦煌的感觉。

姚言把最后一嘴面扒进嘴里，嚼碎咽下，舔了舔舌头，对白银说：“其实城镇这种东西大多时候都是相似的，不同的只是各个地方的城市自身的气质罢了。比如你们敦煌市，设施什么的跟我们滇市没什么两样，但是建筑风格上，居民言行上就会有差异，还有城市本身的气质不一样。像这里，往街上一站，会觉得很空，很大，行人说话听起来很遥远，这座城市总觉得有种黄沙笼罩的感觉，朦朦胧胧的。”姚言伸手在脸颊上摩挲了一下，仿佛他脸上沾上了砂砾，“不过像我们滇市，就天高风清，空气明朗了。就是我们那儿海拔高，容易缺氧。”他玩笑一句。

白银听完姚言的描述，笑道：“想不到姚顾问你说起话来有种婉约派词人的感觉啊。”

姚言被这话逗笑了。他这种糙汉子死宅男，还是头一次有人说他像诗人。

小张还在对付他碗里的卤面，白银于是和姚言又漫无边际地闲侃着。

姚言扭头瞧了一眼专心吃面的小张，心说这孩子真是不争气啊，还顾着吃呢，人面前的小姐姐都跟他没什么话好说了。

姚言本想把话题扯到小张感兴趣的地方上，好让他加入进来，可是转念一想，小张除了对汽车赛车十分狂热之外，其他的，他还迷恋啥？

就在姚言思索话题的时候，从食堂大门外走进来几个警察。

姚言扭头瞧了一眼，看见常永利常叔就在人群中。

常叔也看见白银他们了，他和周围的同事们打了个招呼，离开人群，往姚言他们走过来。

姚言抬手向老常招了招，算打过招呼。

老常先去食堂窗口跟大师傅点了晚饭，才回来桌前在姚言他们对面挨着小白坐下。

“怎么样，我们食堂的面还吃得惯吧？”老常笑呵呵地问姚言和小张。

姚言点点头，“还行，味道不赖。”

他说这话的时候小白眯着眼睛坏笑地看着他。

姚言摸了摸鼻子，毕竟对老常说了谎，刚才他们还口口声声这卤面味道不行。

不过小白也没拆穿。

过了一会儿，小张吃完了自己那碗卤面。大师傅才把老常要的红烧牛肉盖浇饭端了上来。

姚言他们坐在座位上，等着老常吃饭。

老常看起来心情不错，大概是那起走私皮货的案子圆满结束的缘故。

他吃饭很豪迈，一筷子能扒进嘴里好多米饭，就着大块的红烧牛肉，咀嚼得满嘴流油，看他吃相，都很有食欲。小张和姚言虽然刚刚吃完，可是看着老常吃饭的模样，也有两分想尝试一下他碗里的红烧牛肉了。

等待老常吃饭的间隙，姚言把今天他们去流浪者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们假装手是看场子的？”老常眯起眼睛看着姚言。

姚言点了点头。

“常叔，您不知道，姚哥演技超棒，那个时候我看着他都像是黑社会了。”小张说。

老常略略点着头，低头又扒了一嘴饭。

“常叔，你看我们是不是等会儿去车站那个小旅馆看一看？万一壁虎真的在那儿。”姚言试探着问老常。

老常慢慢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摇了摇头。

姚言皱眉，等着他咽下食物说话。

老常咽完嘴里的食物，又最后两三下把碗里剩下的盖浇饭全送进嘴里，粗略地咀嚼两下，咽下去。

他抬头瞧着姚言，说：“我的意见是，这些信息你们都可以留在明天的专案组讨论会上提出来，到时候大家一起讨论决定具体的行动部署，怎么样？”

“可是常叔，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线索，那就该趁热打铁，去车站检查一下啊。”姚言坚持，“万一壁虎今晚从那里离开了，明天我们再有动作，扑了个空，那岂不白瞎了？”

老常叹了口气，“是这样，今天我手上还有两个案子没结束，我最后得去和他们交代一下。”老常指了指旁边桌上的警察，就是刚才和他一起进来的那伙。

“而且你们连个刚刚落地，还是先养好精神，咱们明天再讨论关于壁虎的案子，怎么样？”

小张觉得老常的决定不可理喻，明明面前摆着一条这么明显的线索，他竟然不去跟？小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姚言伸手拦下了。

姚言面无表情地看了老常几眼，点点头，“好吧，常叔，那我们就明天专案组的讨论会上再说吧。”

老常向他一点头，起身拿了张面巾纸擦拭着嘴角，朝旁边的警察那桌走去。

姚言看着老常的背影，也和小张一样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常不愿意跟这条来自流浪者的线索。

白银见他俩脸色都不大好，于是拉着他俩从食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