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郑直对这尊玉佛确实是很有感情。不过也能够理解，他自己身为一个珠宝鉴定师，看见名贵的珍品宝物，心生爱惜。

“那你知道这尊玉佛是什么来历吗？”

姚言接着问他。

郑直摇了摇头，“具体的来历我不清楚，我去滇市的行程也是雇主安排的，一开头的几天他没有什么具体的安排，于是我和我妻子就随意地去了几处景点。后来第三天的时候，已经半夜了，雇主却派人来叫醒我，只带了我一个人，去了城郊一处隐秘的山上，在山腰的一个采石场里，我看见了那尊玉佛。”

“是滇市郊外的采石场吗？”姚言问。

“啊不是，是在西双版纳。”郑直回答。

“那当晚除了你的雇主和玉佛之外，你还见到了其他的什么人？”

“其他人？”

“比如说，一个手腕上文着一只大壁虎的男人。”

郑直思考了一阵，突然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当晚我在采石场的小屋里，确实看见有这么个人，就是他拎来的箱子里装着的那尊玉佛。”

姚言向小张一扬下巴，示意他着重记录下这句话。

小张特意把郑直说的这话写了一遍又加粗了一遍。

“那之后呢？”

“我鉴定完那尊玉佛，是真品，更是珍品，随后我就被人送回了酒店里。接着我们就从滇市离开了。”

“那个带玉佛来的男人你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吗？”姚言问。

郑直摇摇头，“那我不清楚，我那晚上鉴定完玉佛就被带离了采石场。”

姚言向他询问了具体的日期，郑直回答了一个日子。

姚言回忆了一下，发现郑直去鉴定玉佛之后的第二天，就是壁虎闯关杨昊救走他的那天。

“对了郑直老哥，你不清楚那玉佛的来历，那你如何鉴别它的真伪？”姚言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发问。

“这”郑直犹豫了一下，没能回答。

“你是不是已经发现这玉佛干系重大，所以还要隐瞒？”姚言眯起眼，提高了音量。

“姚警官，这玉佛确实是关系重大，关于它的来历，我不能说啊。”郑直苦着脸说。

“你知道吗，这玉佛本来是缅甸的国宝，正在展出，却被那个手腕上有壁虎的家伙给盗走了，如今潜入了我国境内。那人和玉佛都在被警方通缉呢。你既然是牵涉其中的当事人，你就该知道，不跟我们说实话的话，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相反，说不定还会给你带来天大的麻烦。我不是恐吓你。”白银淡淡地笑着，用清冷的声音对郑直说。

“什么？缅甸的国宝？这玉佛怎么可能是缅甸的东西？”郑直瞪大了眼睛。

“哦？它如果不是缅甸的，又是哪儿的呢？”姚言顺着他的话问。

“当然是敦煌的！是我们的国宝！”郑直一拍桌。

“小张，记下来。”姚言吩咐小张，扭头看着郑直，“郑直老哥，话既然开了头，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把你知道的关于这尊玉佛，你这么重视的宝物的来历，跟我们说说吧。你怎么会知道它是来自敦煌的？而属于敦煌的宝物，又为什么会成为了缅甸的国宝？”

“唉”郑直叹息了一声，他有些委屈地看着姚言，“姚警官，唉，算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就是可惜啊，我把这事儿说出来，那这尊宝贝就只能上交国家了。”

“呵原来郑直老哥你是在痛心这个，才不肯说实话。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们私底下买卖了国宝，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国宝始终都是属于国家和民族的，你们要想私人珍藏，这未免有些暴殄天物，将这些国宝的研究价值和文物价值给”

郑直摆摆手打断姚言的话。

“姚警官，道理我都懂，所以你也不用再费口舌了。”郑直苦笑一声，“之前我的雇主让我去滇市鉴定了一下那尊玉佛的真伪，雇主他开始只说是一只元朝时期的古董，没具体说是什么，等我见了之后才大吃一惊。当时密码箱打开的一瞬间，我简直被玉佛的造像给震惊得动都不能动了。”郑直夸张地挥动双手，描述着当晚他在西双版纳郊外山腰的采石场小屋里看见玉佛的场景，“那个手上有壁虎的男人，他把密码箱放在说上，一打开，瞬间盈盈碧绿的光辉就把那间小屋子给完全笼罩住了，哗，当时我头顶有个小灯泡，灯泡的黄光根本就看不见了，整个屋子都变得绿莹莹的，相当的壮观。”

郑直喝了口水，继续说：“等我回过神来，赶紧用我身上带着最精密的观测仪器检查了那玉佛，那玉的光泽，质感，都属于最上乘的玉石。玉佛看上去是有水光流转冰冰凉凉的，可是触手摸上去确实温和的。而且，除了玉石本身很名贵，那弥勒佛的雕工更是巧夺天工啊！我鉴别了这玉佛的朝代，确实像雇主事先告知的一样，属于元朝，但是保养得相当不错，根本不像是古董，甚至看不出这玉佛被埋入土中的痕迹。可惜我没机会好好地多看它几眼啊。”

郑直说起来，竟然还很惋惜的样子。

“我那晚告诉了带我去采石场的人这玉佛非常珍贵，不是仿品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它。一直到我回到兰州。那晚之后我查阅过非常多的古籍资料，得知元朝的某一任皇帝，曾经为敦煌的佛窟奉献过相当大量的一匹玉佛，我想，那晚我看见的那只玉佛，就是其中之一。”

小张将郑直的话完全地记录下来，白银则通过手机查询着关于敦煌的玉佛的消息，不过她并没有查到更多的资料，看来依靠网络不太行，到找相关的人员咨询。

姚言摸着下巴，“那郑直老哥，依你所说，这尊玉佛本来是我们国家的，可是它为什么会在缅甸出现？还成了缅甸的国宝？”

“这我真的不清楚了，元朝的事情，那么久了，问我我问谁去啊。”郑直耸着肩，“不过我想这些事你们去问我的雇主或许能有些线索。”

“我正想问呢，你的雇主，他是谁？”姚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