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跟在姚言的身后出了那间关着金万全的办公室。

她小声说了句：“姚顾问，没想到你会这么给这金万全下套啊。看你把他逼得，那张白脸都成猪肝色的了，又无计可施的样子，实在是有趣啊。”

姚言笑笑，“我也只是口头上占他点儿便宜，其实我真的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那壁虎会锁定他一个买家，我只是顺他话唬他呢，起码这样说了，他就算是被放出去，也不敢有大动作，方便我们盯着，也有机会去搜查壁虎。我想常叔亲自带队翻查敦煌市，那他掘地三尺都会把这壁虎找出来的。”

白银点点头，“那肯定，毕竟是常叔。”

姚言转头看了看隔壁关押郑直的办公室。

“现在再去审问郑直吗？”白银问。

“不着急，我们可以等一等。”

“姚顾问，你相信这个金万全说的长生不老的事情吗？”白银问姚言。

姚言笑了笑，“那怎么可能，历史上多少皇帝追求长生不老，你看他们，哪个没死。就拿下令雕刻玉佛的这位元朝皇帝来说吧，他还不是没有等到长生不老，就不得已只能把玉佛送去缅甸了嘛。”

“那为什么金万全像是中邪了一样，这么信呢？”

姚言摇摇头，“不清楚，感觉像被邪教洗脑了似的，以前九十年代不是有一个什么邪教嘛，被迷惑的信教的人里，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学识渊博的知识分子金万全似乎就是这种情况。”

白银哦了一声。

他们正聊着，旁边小张小跑了过来。

“姚哥，毛睿师兄给回复了。”

“说来听听。”

之前姚言进审讯室前让小张去找毛睿调查一下这个金万全。

小张把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递给姚言。

“他还是江苏某医科大学的教授啊，万全制药的老板这人，算是了不起了吧。”白银也凑上来看着这份金万全的资料，有些惊讶地捂着小嘴。

姚言点头，扭头去看了一下身后办公室的门。

这位金万全，履历相当精彩，是个很厉害的生物学博士，专攻生命学科方向。现在还是敦煌历史文化研究员，又是文史类的研究课题。而且他还经营着一家医药公司。活脱脱的一个社会精英啊。

“像他这种人，竟然还会相信长生不老？”白银挠着头。

姚言却沉下眼神，他又想起了杨昊

姚言说：“或许，正是他这种人，才会相信长生不死。”

“老实说，让这种人才因为购买赃物而入狱，我还觉得有些惋惜呢。”白银耸着肩。

姚言笑了笑，“触犯法律，必将受到惩罚，管他是什么人。当然了，如果这金万全能够悔改，真的是将玉佛上交国家，将功补过的话，说不定可以从轻判罚。”

白银耸肩，“可是你看他那样子，他还想着用玉佛研究这石窟里的长生不死的秘密呢，他会上交国家吗？”

姚言摇头表示不知道。

“姚哥，你们审了他这么久，有什么收获没有？”这时小张插嘴问。

姚言叹了口气，“不算有，毕竟他虽然是买家，可是我们最重要的目标其实是壁虎，对壁虎的踪迹，我们还是没能掌握。”

“这样啊。”小张哦了一声。

那位秦岭负责人见姚言他们出来了，就小心翼翼地凑上来询问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银对他说涉及机密案件，金万全是涉案人员，需要带回警局去审问。

秦岭还想给金万全说几句好话，却被白银一摆手，拒绝听。

既然姚言不想审问郑直，白银就让警察们将金万全和郑直，还有那两个穿黑西装的人一起带上警车，带回警局，把他们分开关起来。

姚言联系了常永利，常叔表示他马上回来。

于是他们来到常叔的办公室里等着。

常叔十几分钟后就赶了回来，一进办公室，就问他们说抓到的买家呢。

白银说关在关押室里，已经初步审问过一次了。

她问常叔要不要再审一次，常叔摇摇头，向她要了审问记录来看。

记录是姚言记录的，只有他自己看得懂，没办法，只能姚言边看他的特殊记号，边给常叔复述当时的审问场景。

“他当真说的是长生不死？”常叔眼神古怪地抬头看姚言。

姚言点点头。

“真是奇怪，这种身份的人，还信这个？”常叔看着手上的那张金万全的履历表。

“那那个郑直呢？”常书又问。

“早上问过话，是他带我们去找到金万全的，我们还和壁虎碰面了，但是让他给跑了因为没有配枪，当时没能有机会制伏他。”姚言说。

常叔抬头看了姚言一眼，“配枪不是特殊情况，一般不会给配给的，这次的案件只是跨国盗窃案，局里的几把枪可能不好申请下来。小姚，你觉得对付那壁虎，需要用到枪吗？”

姚言耸了耸肩，“我不是很确定，那家伙很会变戏法。不过从安全性上来说，他似乎没有那么危险。”

常叔点点头，“好吧，我向上边反映一下，争取给你们配枪。”

姚言笑着应了。

小张在边上撇着嘴，心说这敦煌的铁路刑警也实在抠门，像他们在滇市，作为刑警，申请配枪可容易了。不过他并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关于金万全这边，姚言他们讨论了一会儿，觉得暂时还是把他关满48个小时放出去盯着就好。更要紧的是在敦煌范围内搜寻壁虎。

虽然姚言对警方铺开警力搜索一个很善于隐匿的人这个做法不敢苟同，可是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别着急，这才第一天呢。”常叔出门带队去搜索全城的时候，还鼓励了姚言他们一句。

姚言倒是不急，他又去找金万全问了话。

金万全的猜测：佛教所说的来生，极乐，指的其实是人类的身体经过“修行”之后摆脱了生老病死的桎梏，突破了“生命密码”之后的状态。他认为莫高窟和佛像们隐藏着这些线索。他研究莫高窟，查阅典籍，就差这尊玉佛，来解答他心中的秘密，关于长生不死的秘密。

“佛家修的是来生，积善缘。弥勒佛爷是未来佛，未来笑容满面，意味着修行圆满。可是，人如果连当下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活得漂漂亮亮舒舒服服的，那许愿来生，意义何在？所以，我相信，他们说的圆满，就是长生不老。敦煌石窟里藏着的秘密，一定就是长生不老的密码。”金万全说。

姚言不敢苟同他的意见：“生命的密码，长生不老。你还真是个把理想主义现实化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