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这是病了啊?”
同睡在一个屋子的中年人听着屋里的动静,问了一句。
这满屋子的,几乎都是妫家的子子孙孙,独独他一个外人。
“这可如何是好?”
妫家的四叔五叔急的是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天若是不去上工,会如何?”
妫家的小子们,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早就已经被磨的没有了任何的脾气。
但是妫家自从来到这地方,向来都是循规蹈矩。
若是不去上工!
那可能就只有一个结局。
妫老将军在这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用力拍了拍自己两个儿子的手。
“睡吧,我没事。”
只是只有妫老将军自己清楚,他这是熬不过去了。
他如今不敢倒下,不过就是因为这满屋子的子子孙孙,都以他为主心骨。
他们绷着一口气,不敢松懈,哪怕是到了这地方,也秉持着妫家人的风骨。
但是他一旦倒下了,老四老五不经事,用不了多久,妫家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妫家又是何其之冤?
天家甚至都不听他们辩解一句,直接就将他们全家老小定了罪。
妫家的女眷们会如何?
妫老将军几乎都不敢想象。
那寒冬腊月里,她们都遭了何等的罪过?
他一双手都忍不住的颤抖,从未有一刻像这样怕死过。
怕死的窝囊,死的不甘心!
————
翌日一大早。
守军的搓搓眼睛。
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又搓了搓。
“大头,这是真的。”
这不是看花了眼,是真的有人来了。
而且还带了满满一马车的东西前来,他们这眼珠子里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这是能过一个好冬了。
“我看到了,看到了!”
还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原来是真的有人会愿意来这种地方,也并不是所有的人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
衍生不喜欢他们打量人的眼神,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云翎的令牌。
云翎的这块令牌是先皇所赐,可以自由出入大盛任何的地方。
“开城门。”
守门的知道,这是来历不凡,只是却没想过,来人的身份居然会这么高。
这一句话都不敢多问,这令牌世上只有一块,而且造假都造不出来。
而且他还清楚的很,这世上,是谁拥有了这一块令牌。
他们要是敢多说一句话,只怕是当年的事情还会卷土重来一次。
越是离皇城遥远的地方,是非就越是多。
更何况,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犊子。
那位先生离世之后,能管着他的人怕是再也没有了。
妫宁轻松入了关,整个过程中,她没有露过面。
可是到了城里,她的一颗心被吊到了嗓子眼,反而忐忑不安起来。
其实,越接近,越不安。
多少年了?
是没有尝到过这样的滋味了。
突然有些明白,近乡情更怯这句词。
倒是应景。
马车一顿,妫宁的头重重的撞在了马车上。
应该是怕撞上什么,车夫才仅仅的拉住的缰绳。
“大小姐,可是撞到了?”
妫宁皱着眉,看来遇上麻烦了。
“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