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袁、李伙夫、王冲、商先福几人谋划的诱奸计划,以商先福死亡、王冲失踪作为结局。
留下的宋袁、李伙夫也非常配合。
都一口咬定是商先福想要偷画,结果逃跑过程中意外死亡。本来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宋袁、李伙夫不用承担奸污的罪名,大牛不必受到死刑,苏蝶也可以保住名声。
但他们都忘记了,商先福有一个老婆。
名为——温良。
温良名字足够温和了,但人却与名字截然相反。她的父亲是个千户,这也是商先福一直以来颇有底气的根源。但真真是福祸相依,商先福至死都没有纳过妾,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去妓院。
全是因为这位温良。
商先福色心重又不得抒发,憋的变态。再加上本来心眼就坏,才做出这种色胆包天的丑事。
温良长相一般、皮肤粗糙,脾气极为火爆。再加上生了两个孩子后迅速发福,看着足有一百五六十斤。彪悍的很。
他们几个当事人被拉去衙门对峙之时,温良也得知消息,迅速冲了过去。
衙门的李知县与温千户的关系尚可,是属于可能会打招呼但并不相熟的同僚关系。便将温良作为嫌疑人家属放了进去。
当然知县是比千户的身份要高的,所以李知县也没有很上心。
跪在地上跪成一排的几人看着温良都是一愣。
苏蝶反应不大,毕竟她不认识温良。
只是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宋袁、李伙夫都变了神态。
毕竟温良曾拿着菜刀追了商先福两条街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
也为此对商先福颇为佩服。
忍常人所不能忍啊。
温良上来便迅速锁定了苏蝶。趁着众人始料未及还在讶异之时,对着苏蝶便是一个凶狠的巴掌,被官兵按住之时还在嘶吼:“这几天我早就看先福不对劲了!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放的什么屁!准时外面有人了!我父亲是千户!犯得着偷你那不足百两的破字画吗!?定是你这贱人勾引先福不成,才暗害于他!”
县官打了个哈欠:“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有什么话,慢慢说。”
苏蝶看着双目赤血盯着她的温良,感觉口腔一阵血腥气。用舌头抵住被打那边的牙龈,感觉牙齿都有些松动。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燃起,下面的疼痛还没去就添了新伤。曾经,可是没什么人敢对她大声说话的啊。
现在不仅要像小小一个县官跪下,还受到这些臭虫的沾污,被这母猪一样丑的妇女殴打?
呵。
苏蝶感觉心里某种东西被打破了。
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一向顺风顺水,做坏事容易被发现损害她的利益,也没必要做什么坏事。毕竟她生来就有财富、美貌和他人的爱慕了。所以才一向维持装作温柔和善的模样,压下心底的恶意。
顺境中看不出一个人的品性。
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苏蝶心里黑暗的土壤中一直被压抑着的恶意,迅速的,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苏蝶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通红,神态冷凝的高声喊着:“县官大人!我能站起来到温良对面,好好和温良说句话吗?”
县官懒懒的端起茶杯,叩首间也有些好奇。这一带的人大都知道温良的“赫赫威名”,没几个女人敢和她正面对上:“去吧。”
苏蝶清浅温柔的笑笑,走到被士兵压着跪在地上的温良对面。盯着温良凶狠的眼睛半点不退让的跪坐了下来。
跪着稳当,才好发力呢。
刚刚跪下,苏蝶突然伸直了手臂,温良刚刚扬起一个胜利的得意表情,就被打的重重别过了脸。
苏蝶在温良和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便是重重一抡。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对着温良便是来来回回啪啪响的七八个巴掌。
谁再伤她一分,她将十倍、百倍的奉还!
“啪——啪——啪——!”
苏蝶用力到手心都开始发热,指甲都被剐蹭出了裂痕,渗出血丝。
苏蝶缓缓直起了身子,看着有些头晕眼花崩溃大吼着想要扑上来的温良。呵呵的笑了出来,指着温良像是在看个小丑:“哈哈哈!哈哈!怎么会有你这种傻逼!看我干什么?!老娘FUCK你全家!那种垃圾男人也就你当个宝!癞蛤蟆喜欢丑王八!你们真他娘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眼见着士兵放开了半跪着的温良,就要像苏蝶扑过来。苏蝶对着温良的脸便是用力的一脚,将温良踹到在地。半晌缓不过神来。
远处围观的群众里有温良的孩子。一个十岁的男孩一个八岁的女孩。两个孩子看着苏蝶欺负自己的娘亲,当即苦恼起来。
“坏女人!欺负我娘亲!”
“放开我娘亲!哇哇哇——!”
“来人啊!帮帮我娘亲!”
苏蝶转头冲着那两个哭喊的小崽子,目光凶狠,挑衅的挑挑眉毛。
温良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气哭,掀翻了士兵,就要扑上来:“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这么恶毒!毒妇!我家先福肯定是你杀的!我杀了你!”
大牛迅速拦住了温良,从背后牢牢的揽着温良疯狂挥舞的双臂。
苏蝶舔舔嘴角的鲜血,冷静下来,对着温良笑笑:“我是年纪轻轻,没有您年老色衰、大腹便便。”
“啊——!你这贱人!”这话精准的刺痛了温良,她嘶吼着,像一只愤怒的肥耗子。
“好了!”县官一拍惊堂木:“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都跪下!谁也不准起来!”
苏蝶率先跪下,冲着钳制着温良的大牛一叩首,声音甜甜的:“大牛,听见了?还不快押着这疯子跪下来?”
宋袁和李伙夫看着苏蝶刚刚还是凶狠扇巴掌,现在又像个大家闺秀一般端正的样子,齐齐打了一个寒颤。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惊恐。
温良打了她一个巴掌,她都八九个的还回去了。
他们俩奸污了她,能活命吗?
感受到宋袁、李伙夫的注视,苏蝶冲着前不久还肆意践踏她的尊严的两人冷冷的笑了笑。
别急呀,会轮到你们的。
宋袁、李伙夫瞳孔一缩,头埋了下去。
搬家!
案件结束马上搬家!
县官看戏看的很过瘾,不过案件怎么判吗。
就要看着两方人马谁更上道了。
“你们各执一词,谁有证据啊?”
苏蝶抢先发言,举起破碎的画卷,声音清亮又柔和:“禀告县官大人,这是郑择从派人送给边银熙的重礼,可不止一百两。商副总管目光短浅、鼠目寸光,一时按压不住贪欲,也可以理解。”
“你这贱人说什么!说谁......”
“够了!”县官瞪着温良:“没到你发言!再多言就打五十大板!”
温良顶着红肿的脸颊和满脸血痕闭了嘴,嚣张气焰都有些维持不住。五十大板如果不收手的话,足以把人打的血肉横飞、横尸当场。她见过父亲处罚士兵,知道五十大板所代表的意义。
只是她不懂,县官大人为什么要帮这小贱蹄子!莫不是也看上了她那妖媚的脸?!
县官看向苏蝶:“郑择从?是知府大人的儿子吗?”
苏蝶笑的温婉,迷人的杏眼闪烁着崇拜:“正是。郑少爷与边少爷私交甚好,前些日子还派了管事和我家少爷谈生意呢。”
县官摸着花白的胡子,扬起了开庭以来第一个笑容:“哦呵呵,是这样吗?那敢情好哇!向来郑少爷的字画如此珍贵,商先福竟动了贪念,真是利欲熏心啊!罪过罪过。”
苏蝶把字画举的更高:“上面还有商先富的血手印,请县官大人仔细过目。”
县官挥挥手:“快快,呈上来。”
侍卫恭敬的把画呈上去,县官仔细摸了摸被划破的部分。却发现不太对劲,把上面的画掀开一点,下面是粘的仔细的银票。
县官讶异的看向苏蝶,苏蝶叩首浅笑。
县官随即了然的收起了字画,清了清嗓子:“此次盗窃事件,证据确凿!但鉴于犯人已经自觉自尽,就从轻处罚,就罚温良替夫还债二百两!”
温良脸伤一块红一块白,拼命磕头,声音如杜鹃啼血:“县官大人明察啊!商先福决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此女子心狠手辣!定是...”
“够了,”县官重重拍响惊堂木:“本县官已经决定!退堂!”说完便小心的捧着字画,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宋袁、李伙夫也互相搀扶着站起,带着一旁等待的老婆飞快的溜走了。
温良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风吹雨打的皱纹被泪水填满。
两个小孩也着急的跑过来,其中高些的小男孩眼眶通红的抽噎着对着苏蝶扔了块石头。
苏蝶看着从衣裙上滑落的石子,弯腰捡了起来。
散漫在手中抛了抛,正想冲着小孩砸回去。看了看周围慢慢散去的围观群众和呆滞的大牛,把石头收了起来。
走到大牛身边扯扯他的袖子:“大牛?怎么了?”
大牛此刻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虽然他并不觉得苏蝶惩治坏人有错。但苏蝶扇温良七八个巴掌的场面实在过于壮观,与平时优雅得体的样子差别太大了。
但是,小蝶和他说话,他无论如何不能不理,大牛摸摸鼻子:“小蝶,这,就这么结束了吗?”
苏蝶歪头笑笑:“还没有。不过我们没事了。”说完,苏蝶的眼中就迅速涌上泪水:“我,我刚刚真的好害怕。我的嘴角都被那泼妇打破了!好疼哇。”
要是现代的苏蝶能说哭就哭,也不至于成为烂片女王。说不定早就上了一线。
大牛小心的摸了下苏蝶红红的脸颊,果然心疼起来:“那快回去吧,我给你上药。”真是,他瞎想什么呢。小蝶刚刚经历了那种惨案,又被冤枉,情绪激动是理所当然的。倒是他没用,没有挡住温良那一巴掌。
苏蝶哭的更加梨花带雨,余光瞥了眼抱着孩子哭的涕泗横流的温良。靠着大牛离开了。
温良望着苏蝶的背影,露出仇恨的目光。
不过她不会知道,她已经没有报复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