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允乐故意把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试图吸引徐红老师的注意。
徐红老师缓缓抬起了头,看着杨允乐,目光一点儿也不避闪:“因为我就是徐紫。”
什么???!!!
杨允乐被徐红的这句话惊呆了,半天没有缓过来。
许久,他才怔怔地问道:“你说你是徐紫,怎么可能,那不是我做的一个梦吗?在我生病的那一周?”
徐红点点头,似乎在赞同,然后有疯狂地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那不是梦,那是真的。我是徐紫,凌晓晓老师本名叫凌晓灿,而你不是杨云乐,而是杨允乐。况仔是你最好的兄弟。”
徐红轻描淡写一句话,把杨允乐脑中的人物关系图完整地呈现了出来。
这下杨允乐彻底蒙了,整个面部表情都处于僵硬状态,嘴角抖了抖,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仔细地在脑海里分析了一下,首先自己的梦境徐红不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其次,徐红能贸然给我说这件事情,说明她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又或者说她怀疑自己知情?
“你凭什么认为我认识徐紫?”杨允乐的意思就是,你还有些其它的相关信息吗?能证明你就是那个徐紫?
徐红这时候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语气之中还是有那么些不自信:“火山村,杉岛,矾岛,还有我们一路走过来的友谊。我全记得。”
徐红并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但是那几个关键词就足以秒杀杨允乐自认为在梦中经历的那一切。
“你的意思是,我所做的不是梦,而是我经历过的事实?”杨允乐反问徐红。
徐红点点头,接着补充道:“我不相信世上又这种巧合,不仅相貌相似,经历也相似,还同时失忆了。”
“所以,你真的是我梦中的那个徐紫,你记得所有的事情,和我一样?”杨允乐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对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陌生,反而觉得梦中经历的一切才更加真实。
徐红突然被杨允乐逗乐了,似乎恢复了本来的活泼样:“我还轮不到能进入你的梦中,那毕竟是晓灿姐的专属地儿啊。”
“而且,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仅记得在其它地方发生的一切,我还有这里的记忆。我来这里之后,突然脑海里就多了一段这样的经历。”
徐红不像是在说谎,所有的话听起来都很有逻辑。
“突然来这里?是怎么来的?”杨允乐回想起自己在梦中经历,因为坠崖来到了云市,似乎在睡梦中有去到了一辆下坠的列车,醒来后就在这里的客车上了,太不可思议了。
“那天你抱着晓灿姐跳下了悬崖,我和况仔在那里哭了很久。然后虽然回去日子还得照常过,但是你知道吗?没有你们,况仔就像没有魂似的。”
“有一天早上,我见他久久没有起床,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居然不在床上了,拖鞋还整整齐齐摆在床边,衣服也在。我怕他想不开,就唰地冲下了楼,想去找他,没想到没踩稳。”
“你知道的,我就是有点冒失,我摔下了楼梯,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居然就在这里的女生宿舍了。我脑海里还有徐紫的记忆,但似乎又多了一个叫徐红的记忆。”
“我曾一度怀疑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知道后来碰到了晓灿和况仔,但是似乎他们完全失忆了。不记得我了,我只好告诉自己继续等。我想呀,有晓灿的地方,肯定会有乐哥。”
“我终于找到了你,从你第一眼看见我,我就知道你也在怀疑,幸好我鼓足了勇气问了出来。”
徐红说到最后,还免不了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见杨允乐一脸茫然,徐红又忍不住补充道:“你是不相信我?我可以把很多细节说出来。”
杨允乐只不过在沉思,最近发生的这一切,并不是不相信徐紫。如果没有经历,徐紫不可能把这个事情归纳得如此清晰。
“我相信你,只是你的记忆并不完整,我们去云市,就是你长大的地方,还在那里发生了很多事。”
这下换徐红吃惊了,她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杨允乐:“云市确实是我长大的地方,我以为你们跳下悬崖,就直接来到了这里呢!”
在经历过那么多生离死别知乎,似乎信任也变得轻而易举,双方都没有去怀疑对方所说的话。
杨允乐沉思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告诉徐红一些真相:“你的父母很爱你,你信我就好。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
“我信你,我也不问。”徐红的眼中似乎隐隐约约泛出了一些泪花,“不过,可不可以还是叫我徐紫,徐红听来真的太别扭了。”
“嗯嗯,我会给大家说,我是辅导员,他们肯定会听。”
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杨允乐心里的一大块石头反而落了下来,毕竟他也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看样子不是,毕竟徐紫相当于替他做了证。
末了,杨允乐又分析道:“也就是说,现在还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就像这次。”
杨允乐把在轮船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徐紫,徐紫点点头,觉得这个故事似乎也才刚刚开始,背后依然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晓灿姐这件事情?在我看来,她似乎完全不知情啊。”徐紫知道杨允乐心心念念都是凌晓灿,所以这似乎是一个说出真相的最大阻碍。
毕竟,现实总是让人那么难以接受。
杨允乐确实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开口,因为看凌晓灿的样子,似乎她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其自然。
“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默默地叹了口气,最好的办法,是让她主动去发现异常。
“乐哥,你们站在这里聊半天了,聊什么呢?”况仔走了过来。
他隔得多远都听见两人一直在说个不停,但又听不清楚,似乎还偶尔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走过来看看地上的芭蕉叶,轻微有些不满:“徐红,我走这么久了?你一点儿没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