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回来了。”父亲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药材,“我刚去路边采药了,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打算熬一点给你喝。”
杨父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厨房。
就在他与杨允乐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敏感的杨允乐意识到父亲的身上似乎有一股味道,就像是况仔包子铺里飘着的那种面粉和菜混合着的香味,很奇怪。
他本来就有过敏性鼻炎,加之杨父手中的药材药味很重,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啊奇!”
他又看见杨父的后背沾染着一些白色的粉末,就像是面粉,粉末分布得稀稀疏疏的,明显是拍打过的,但是因为没有用力,所以仍然残存了一点儿在身上。
杨允乐心里一惊,难道刚刚再包子铺内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
但是杨允乐神色自然,嘴上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跟着父亲进了厨房。
“孩子,我一会儿带你去看看爷爷坠崖的地方,今天是爷爷走的第三个月忌日,我们一起去拜祭一下。”
杨父缓缓地说道,并没有抬起头来看杨允乐,只是声音略略有些沧桑。
“嗯嗯。”当地的习俗杨允乐倒是记得,只是最近自己太疑神疑鬼了,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搞忘了。
父子俩吃过早饭后,在杨父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当初爷爷坠崖的地方。
不过这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周围的山上都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看起来让人不免有些神清气爽。
虽然这是个悲伤的故事,杨允乐却在不停地幻想,总有一天还会在另外一个地方和他重逢。
“孩子,我想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杨父给爷爷烧完纸钱,转而对杨允乐问道。
最近杨允乐又开始有自己的小动作,不像是之前一个月那样淡定了。
“不是,我总是觉得有些事情太巧合,又发生得莫名其妙,像是刻意的,就像”就像是在他梦中那样,是被人安排的圈套一样。
当然,后面的一句话,杨允乐并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就算自己说出来,杨父也一定不会相信那些天马行空的事情。
“别想太多了,你知道你爷爷怎么去世的吗?”杨父叹了口气,又呆呆地看向了山崖。
杨允乐心里咯噔一声,这事情之前不是说过了吗?爷爷是因为独自采药,一个人不小心摔下了山崖。
“嗯?”
“你生病了,得了一种幻想症,总是觉得有人要害你,他才会去采药,然后摔下了山崖。”
杨父将缘由缓缓道来,“所以,我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别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和子虚乌有的事情了。”
杨允乐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爷爷是因为自己才去世的。顿时,愧疚感涌上了心头,滋味很不好受。
“那你的意思是在爷爷去世之前,我也是个爱胡思乱想的人?只不过,他走了之后,我病更加严重了?”
杨允乐也把握到了关键点,赶紧追问出口。
“对,爷爷对你打击很大,几乎让你对这里很多的东西都失忆了。我看在眼里,心疼啊。”
“今天我就要你在这里,对着你爷爷发誓,以后不要再去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什么半夜三点钟,弄得自己神经兮兮的。”
这是杨允乐自从学堂醒来回家以来,第一次见父亲这么严厉地给自己说话,他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这些东西恐怕真的是子虚乌有的,不然为什么自己寻找了好久,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反倒让父亲如此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呢?!
“我我”那种发誓绝对的话,杨允乐是说不出口,他还是很好奇,那些巧合和那些诡异。
“那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当着爷爷的面,也说实话好吗?”杨允乐鼓起勇气问出了口,他刚刚一直就想问。
倘若父亲给他否定的答案,那么以后他真的就会好好生活,不会在弄任何歪心思了。
“你想问什么,爸爸定当知无不言。”杨父斩钉截铁地回答道,看起来内心毫无波澜。
“你刚刚真的是去采药了吗?为什么你的衣服上一股包子味,衣服后面还沾染着不少的面粉呢?”
杨允乐明白,既然摊牌,不如彻底一点,杨允乐也不想纠结在自己的心里。
杨父心里一惊,显然没料到杨允乐居然会这样问自己,他沉默了一小会儿,又轻轻叹了口气。
“我是包子铺的帮工,以往你上学了我才偷偷的去,只是这几天你又在家里休息。你知道的,我们家其实就这种情况,我看你病了,想多存一点儿钱带你去看看医生。”
“凌晓灿父亲就不错,就是收费太贵了,爸爸的医术还是不行啊。”
杨允乐听杨父这么一说,好像一切的事情都能说的通,话中毫无破绽,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总觉得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爸,我真没生病,你也不用如此努力了,以后我会好好的,不再胡思乱想了。”杨允乐表明态度。
换位思考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做得确实太过火了,倘若一些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还要一个老人家替自己提心吊胆,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啊。
杨父听见杨允乐这么一说,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杨允乐下定了决心,还是让自己放弃好了,不要再去多想什么,让自己痛苦不说,也让别人难受。
他拍了拍杨父的肩膀,然后轻声安慰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嗯嗯。”杨父没有再说什么,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天就这么折腾过了,杨允乐虽然嘴巴上这样答应了杨父,可是心里还是有不少结,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决定再偷偷试探最后一次。
他蹑手蹑脚走出了卧室的门,然后来到杨父的门口,轻轻把耳朵上贴在门上面听了一下动静,确认杨父已经睡着以后,把事先准备好的丝线轻轻的挂在门的把手和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