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漫长而枯燥的会议，叶一打了个哈欠，早上那么早起，她早就想睡个回笼觉了。

司琉一说结束，她第一个冲向门。

“叶一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司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叶一停下脚步。

两位中将和助理都离开了，麦尔紧接着也消失在门口。

奥林收拾完会议桌，见娄川还坐着，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娄川，怎么不走？”

娄川依依不舍地看着叶一。

奥林明白了，娄川在等叶一一起走，自己在他们这个年纪，干什么都会等等朋友。

但上将似乎有话对叶一说，奥林只好小声道：“走啦走啦，反正待会叶一也会出来的，你不如在外面等她。”

娄川失落地起身，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

奥林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叶一看着门合上，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司琉：“上将叫我留下有什么事？”

“会议上你不该开口。”司琉依旧坐在主坐上，脊背挺直，军装在他的身上穿出了禁欲的味道。

叶一不满了：“那你大早上让12来叫我做什么？让我参加会议又是在做什么？我身份低微不该说话，可你不也允许我说了，现在结束你和我说不该开口？”

司琉眉头因她咄咄逼人的话语皱成川字：“你现在是在气我？”

“可不是吗？本以为上将并不在乎阶级身份，即便我是奴隶你也公平公正地对待我。没想到，你和他们并没区别。”叶一站在原地，眼神带刺。

“和他们没有区别。”司琉细细咀嚼这句话里的意思，表情平静，“你是这么认为的？”

叶一沉默。被司琉救下，她心怀感激，他选了她当饲养奴隶，但从没当她是一个任人亵玩的工具。

相反，他给予她舒适的床和美味的食物，给予她一定的自由，不对她逾越界限。要知道，她在奴隶岛上见到的奴隶，无时无刻不在承受非人的虐待和折磨，生不如死奄奄一息。

如若当初没有师父救下她，她一定已经死在了六年前的流亡路上。

她的脖子后面刻着一串奴隶编号，是深深刺进皮肤，与血液融为一体的伤疤。这道伤痕已经淡去，可那时的恨和痛却永远留在了她的心尖上，时不时会抽疼。

活着已经足够艰难，更别说生活了。

她不知道司琉救下她的目的，可她觉得他可以信赖，才跟随着他来到了中心星埃里斯。

可到头来，他还是看不起她的身份，一个奴隶的身份。

“叶一，我从来没认为你和我不一样。”司琉认真注视她，“不然我也不会带你来军团。”

身为一号军团的领导人，军团里有尊崇他的人，也有忌惮他的人，有维护他的人，也有唾弃他的人，更有军团外高级别官员安插在内的眼线，他不得不步步小心。

叶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神情严肃的男人。

司琉与她对视，在无畏的眼神中沉声说道：“因为你还不够强大。不够强大，就不该树敌。”

叶一瞳孔猛地紧缩。

不够强大，就不该树敌。

这句话，她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叶一想从司琉眼神中寻出些什么，他先一步移开了视线：“明白了就出去吧，娄川应该还在等你。”